30、相见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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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在庐江断了。
但回报的信息中有条很重要的内容，蔡夫人的姐妹有两个，一个嫁入了谢家，另一个则嫁入了周家，而这位嫁入周家的周夫人，有个很有名的儿子，叫做周瑜。
至于谢夫人，似乎在几年前来找自己的姐妹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孙家二郎，而孙家二郎名叫孙权。
很好，都对上了。
回报还说，谢家并没有把女儿丢在荆州或者洛阳的行动轨迹，反倒是周家有去过洛阳的痕迹。
这可以说是十分全面的信息了，矛头指向很明确，蔡夫人这个冒出来的外甥女谢矫，身份存疑。
可蔡夫人没有什么动机来找个人冒充自己的外甥女......
苦安捂嘴沉思，开口问道：“周夫人可有女儿？”
“获取的情报不够。”
没有立刻回答有或没有，而是以情报信息为主，这令苦安很满意。
顿了顿，苦安又问：“周家或孙家可有派出部下寻什么人？”
对方翻翻手中的资料，做一礼：“小人再去查查。”
微不可察地蹙起眉，苦安摆摆手：“去吧。”
她还是不太习惯“小人”之类的自称，但时代背景就是这样，一时半会儿在这点上是没法修正的。
哦，不过甘宁现在是已经习惯叫她的大名，也习惯被她叫大名了。
又快到中午了，苦安踱步离开设立点回家去享受做饭的快乐，直叹社畜不好做，即便自己现在的位置像老板，也一样难熬。
黄祖近段时间来到了襄阳郡，主要是水贼越发的猖獗，还有就是蔡瑁的儿子蔡显要大婚了，他顺便参加一下婚礼表示祝福。
水贼为什么越来越猖獗是有原因的。
看透了黄祖根本不会太重用自己，甘宁对剿灭水贼这件事也就不那么积极，基本都在摸鱼保存实力。
与其让自己的兄弟们冲在满是危机的前方，不如干脆从旁辅助蔡显黄射两个小子立个功，自己也轻松。
哦，虽然他们的实际年龄要比甘宁大一些，但从经验上来讲，叫声小子不为过。
甘宁脾气暴是暴，不过性格豪爽，与蔡显关系也不错，因此蔡显大婚他也收到了邀请。
事实上，甘宁不太想去。
或者应该说，每次有什么宴会聚会之类的，他都不是很想去。
问就是他被养刁了胃，吃的太难过。
甘宁不是个很追求口舌之欲的人，行军时能吃饱就很不错了，美味与否不重要。
主要去宴会之类的场合它不是行军啊！想吃顿好点的也没什么错吧？
唉声叹气地坐在定做的小木板凳上，甘宁扒拉两口米饭，伸筷子去夹撒了白糖的凉拌西红柿，他幽幽地盯着红艳艳的西红柿看了会儿，接着又叹了口气。
苦安：“......”
“不想吃别吃，”冷酷无情地拉走西红柿，苦安把甘宁不喜欢吃的油菜香菇推到他面前，“我没兴趣听你在这里换气。”
随着二人越来越熟悉，苦安对甘宁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口吻更是随性。
“再过几日，蔡兄就要大婚了。”
苦安哦了一句，随口回道：“与你何干？莫非你也想成婚了？”
“......”
完全不知道苦安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甘宁无语了一瞬，“女人太麻烦，何况我还未成就一番功业，此时成婚对我而言不过累赘，而女方也不得安稳。”
那还挺有责任心。
“说的也是。”
苦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兴致缺缺地扒拉了两下油菜，夹起香菇放进碗里——是的，她也不喜欢吃油菜，所以才推给甘宁。
“我只是不想去婚宴罢了，食之无味，只待坐着又没甚意思。”
“既然食之无味，那便不吃，我近日做了些肉干，届时你可带去解饿。”
“这......”甘宁假意犹豫，“是不是不大礼貌？”
三两下解决掉自己碗里的饭菜，苦安咽下后道：“那你食之无味着吧。”
然后端碗起身放进洗碗的木盆里，离开厨房。
被抛下的甘宁有点小委屈，他盯着盘子里的油菜，露出嫌恶的表情，最终还是囫囵吞枣地解决掉了。
*
洗干净碗筷后，甘宁正要回房午休，却迎面撞上了苦安。
对方不似刚刚在厨房时那么没精神，虽然脊背从来都是挺直的，可神色却很容易辨认出状态来。
“你方才说，你要去参加谁的婚宴？”
“蔡兄，呃，蔡显。”
蔡显？苦安眼帘微垂，回忆着关于蔡家的相关消息，她好像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蔡夫人身上了。
“可是蔡瑁之子？”
“是，”看苦安这幅充满疑问的面容，甘宁对自己被忽略这件事深以为然，“我与他共事半年，你竟一点不知？！”
苦安觉着奇怪，她抬眸瞥了甘宁一眼，道：“......与你共事的是谁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又不需要和他们有交集。”
是了，甘宁记起，是他不要苦安跟着他们去参战的，自然没必要去认识和他共事的人。
“那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蔡兄是谁？”
“查到一些东西。”
既然那谢矫是蔡显的表妹，如此一来，蔡显的婚礼上也必定有谢矫的身影，她很想前去看看这个叫做谢矫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隐隐有种莫名的期待感，直觉告诉苦安，她必须要去找一趟谢矫。
“所以，若是方便的话，蔡显大婚那日带我去吧。”
甘宁知道苦安和张泽在做情报网，虽然没一个主动告诉他的，但也没瞒着他，所以苦安说查到某些东西他也不意外，只是：“方便是方便，不过，蔡兄有何事让你注意了？”
“不是他，”苦安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甘宁明说了，“只是那场婚宴上应该会出现我在意的人，去一趟试试。”
见不到也没关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甘宁当然是答应了，多去一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
婚礼当天，甘宁磨着要苦安做饭，硬是提前在家里吃了个半饱，等天泛黑了，二人才备着礼走向蔡府。
这会儿结婚都在晚上，张灯结彩甚是好看，但苦安没心思观赏，只惦记着那叫谢矫的姑娘。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性取向还是男，这般急迫的心情，苦安都要觉得自己是对她有意思了。
送上礼后，二人坐在宴席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甘宁指指这个指指那个，人都给苦安介绍齐全了。
传闻中的黄祖高大威猛，双目敛光，杀伐之气傍身，端的很正，十分有气势。
只是一想到他各种为难甘宁等其他非士族手下，苦安就冷淡地移开目光不再去观察他。
说的不道德些，如果可以，希望他不久于世。
苦安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百无聊赖地夹起一小片鹿肉放在口中尝了尝。
肉质滑嫩，咸淡适中，能感觉到做鹿肉的人水平很不错，要是香料备齐肯定能做的更好。
唔，虽然其他作物很挑土壤和气候，但要是种香料的话倒还好，或许她可以先把香料拿出来。
正思索着推广的事情，苦安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恶意的，只是好奇的目光。
苦安用余光扫了眼，发现是个小姑娘。
她的目光在自己和甘宁身上来回跳跃着，然后拉住一个仆从在询问什么。
就是不去听，也大概能猜到是在打听他们两个。
待那仆从说完后，小姑娘看向这边的目光就带着热度了。
“是讲，”旁边的甘宁用胳膊肘怼怼她，然后凑近小声道：“你可有觉得，似乎有谁在盯着你我二人看？”
“是有人。”
“莫不是你被哪个小娘子看上了？”甘宁摸摸下巴，很快否定，“不，对方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更久些。”
“哦，”苦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察觉到那小姑娘离开后，便起了去追对方的心思，“那便是有小娘子看上你了。”
“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我先离开一阵。”
说罢，也不等甘宁的回应便踏着稳稳的步伐离开了。
苦安不紧不慢地一路跟着那小姑娘，走走停停，很有技巧。
等走到目的地后才发现原来是蔡府的后厨。
虽说就这么贸然进人家家的后厨着实不大礼貌......内心挣扎一番后，苦安还是顺从心底的欲望，进了后厨。
大户人家的后厨地方很宽阔，厨具也更丰富，光人手就有十来个。
那个小姑娘正坐在小角落里和自己的侍女一起吃着点心。明明婚宴的食物更好些，偏偏跑到后厨来吃点心，嘴角还留着渣子。
苦安不禁露出一个笑，心中莫名轻松了起来。
跟她一起的侍女发现了苦安的存在，赶紧戳了戳小姑娘，然后小姑娘才站起身尴尬地抹去嘴角的食物残渣，拉着自己的侍女打算离开。
苦安忍着笑意，语气分外温柔：“你们且吃罢，不必在意我。”
小姑娘眨眨眼，犹豫着又要坐下继续吃，但还是先行一礼，问：“敢问郎君是......？”
“嗯？”苦安嘴角泛着笑意，装作不知对方的意思，“某只是好奇大户人家的后厨会是什么样，所以才前来观摩，若有冒犯，还请谅解。”
“啊......”小姑娘卡了一下壳，然后胡乱点点头，又道：“郎君姓名几何？你唤我谢娘便好。”
谢娘？这蔡府还能有哪个是谢娘？除了谢矫并无他人了。
苦安一面感慨自己的直觉准确，一面也作揖道：“某姓苦名安，谢小娘子，久仰了。”
“久仰？”谢矫似是不解为何会有这么一句话。
“是以英雄杀英雄，又是矫矫虎臣之矫，”苦安这下不止嘴角含笑，连眼角都满含笑意，“如此女子，自当久仰。”
谢矫像是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回道：“没有啦......”
这时外面响起了阵阵奏乐，应是蔡显以后的妻子被接来了。
谢矫看看苦安，道：“苦......小安郎君不回吗？大家应当是都入席了。”
嗯？现在才入席吗？
想起自己似乎不小心就吃了宴席上的食物，苦安一顿，摆摆手，顺便给甘宁扣了口锅：“不回了，有些吵，本就是甘......兴霸唤我来的，我还是在后厨自在些。”
再说，她来这场婚宴的目的就是见谢矫，人已见到，自然不用再久留了。
不过——
苦安又和谢矫找了些话题聊了起来，发现这个小姑娘知识面十分宽泛，这让她又确信了几分自己的推测。
两人相谈甚欢，透露出自己厨艺不错后，苦安便抓紧机会提出邀请谢矫去家中做客，对方也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不管对方会不会来，有这个应答也是好的。
她可以做好试探的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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