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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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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晚霞落幕,两人行至洛阳城外三十里,几无人迹。
玄慈在一破旧小庙前停下了脚步,转身道:“今晚便在这破庙稍事歇息,明日带你上少林。”
此前,一路无话。
叶臻不置可否,只是跟着玄慈的身影进了破庙。
木质门槛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参差不齐,大殿中遍布尘土与蛛网,正中的佛像周身颜色斑驳,在阴暗的映衬下更显诡异。
玄慈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僧袍铺在地上,示意叶臻可在此处休息,他自己则归拢了稻草做成一个简易蒲团,又捡了些枯枝在两人之间生起火堆,火光驱散了整个破庙的阴暗。
见玄慈忙碌起来,叶臻放轻了脚步,慢慢从他背后靠近,突然,她右手掌心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一把匕首被架在玄慈颈边。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触感,玄慈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顿,随即便继续未完成的事情,对自己的危险处境恍若未闻。
“为何不还手?”叶臻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玄慈终于停下了忙碌的双手,缓缓站直转身:“那你又为何不逃走,反而乖乖跟我回少林?”
“为何不逃走?”叶臻仿佛听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话,毫无预兆地狂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几如鬼魅,直至双眼流下两行清泪,才继续狠狠道:“我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等你出现在我面前,你问我为何不逃走?”
“如你所愿。”玄慈依旧面无表情。
“你这个卑鄙小人,今日我就要为我师父和师兄报仇!”说完,手中的匕首缓慢而有力地往玄慈颈间割去,一行细长的伤口很快出现,血珠纷纷往外冒出。
玄慈只是挺直立着,双眼缓缓闭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今日若不杀了我,下次便不会再有机会了。只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
叶臻心中恨极,似是信了他的话,手上动作再不迟疑,便要取了玄慈性命,谁知意外突现,她只觉手腕一麻,五指不由松开,掌中匕首随即滚落到地上。
她带着惊愕往四周望去:“是谁?谁想阻止我报仇!”
黑暗的大殿中处处显示着岁月的沧桑,透过火堆,叶臻见到破庙门口走进一胡须花白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进门便直视玄慈严厉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有人想取你性命你竟毫不反抗,若非为师接到消息及时赶到,你就想留一具尸体给少林吗?”
“弟子……只是想还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话语中的迟疑连叶臻都听出来了。
“哼,救命之恩,你的救命之恩早就还了,否则这女子焉有命在!”老和尚似是因玄慈的反驳动了真火。
“我……”
“看来两年面壁,还是不能让你心魔尽去。”声音无奈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听到这里,叶臻也算明白了,这突然出现的老和尚应该是少林现任方丈了空,玄慈的师父。
为了报仇,这些年她早就将少林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玄慈只是第一个,她要当年参与雁飞山围剿的臭和尚们个个不得好死!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寺去,”说完,了空和尚转过身来看着叶臻,“至于这女子,怕是留不得了。”
了空语气中流露出的致叶臻于死地之意,令玄慈心脏猛然一颤,咬咬牙,他终是跨步上前,挡在叶臻身前,道:“求师父饶她一命,她的罪孽,玄慈愿一力承担!”
叶臻对玄慈恨极,哪里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她用力推开玄慈,道:“谁要你为我承担,你们都是我的仇人,我恨不得噬其骨,饮其血!”
了空闻言,气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女子冥顽不灵至极,任她就此离开,定是武林大患!”
“师父……”玄慈重重跪在了空身前,仍是为叶臻开脱。
“罢,罢,罢,”半响,了空在玄慈的坚持下,终是妥协了,毕竟是他从小养大,寄予厚望的弟子,如今竟为了个女子向他下跪,他的声音似瞬间苍老了不少,“你自己要想清楚,为师今日不杀她,日后她惹出的祸患,你一人可担得起?”
语毕,他缓缓转身朝大殿门口走去,临出门前,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道:“少林,等着你回来,为师老了!”
叶臻明显感觉,跪在地上的玄慈身形一怔,望向了空背影的眼神,隐忍中带着决绝。
“你这又是何必呢?”叶臻听见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一直到再看不见了空的背影,玄慈才缓缓起身:“这是我欠你的。”
“当年……”
“当年你师叶瀚偷入少林藏经阁,盗取七十二绝技之旋风掌,我奉师命追踪贼人,途中与他多次交手,到雁飞山附近时,为其所伤,得你所救,侥幸保得一命。后来,我伤势稍有好转,便回寺禀报你师行踪,寺规难违,你师父、师兄偷练了少林不外传秘技,便不能留在世上!”玄慈缓缓道出当年真相。
随着他的话语,叶臻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她再一次去山洞送食物见不到他,便闷闷不乐回了家,没过多久,许多少林和尚便趁夜围剿雁飞山,师父和师兄寡不敌众,终于死在那群贼和尚手上,不知为何,他们竟放过了她。
随着那些人离开,师父师兄死了,家也烧了,她安葬了两位亲人后,万念俱灰,几乎想从雁飞山上一跃而下,了此残生,可是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
她无意间从大火烧尽的废墟后,拾得一本旋风掌秘籍,为了报仇,她拾起自己不喜的武艺,日夜苦练,终于功力大增。
下山后,她四处打听少林和玄慈的消息,东拼西凑的,竟然也得知了不少内幕,她孤身一人,又容貌出众,一年来经历了许多磨难,摸爬滚打之下也增加了不少江湖经验。
后来,她凭着自己魅人的容貌获得了不少便利,也就更加放得开,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身体不过一具皮囊,有什么要紧。
江湖上流言四起,她根本不在意,闹得越大才越好,只有这样,道貌岸然的少林才会派人出山,她也才能为师父和师兄报仇!
“只是为了一本书,就要害两条人命吗?”你口中的寺规当真那么重要?
“这是少林百年来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是吗?”叶臻冷笑,“那群和尚当年没有寻得旋风掌罢,因为那本秘籍就在我手上,是,我也练了,你也要杀了我吗?”
玄慈闻之,不由皱眉,可他仍是抑制下自己责问的冲动,道:“我不杀你。”
叶臻一怔,随即又笑将起来,这次不是冷笑,而是娇艳中带着柔媚,对于自己的优势,她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为何?因为我曾救过你吗?还是我这张脸,让你舍不得了?”
她娇笑着缓缓靠近玄慈,双臂抬起,圈住他优美的脖颈,红衣滑到手肘处,露出两条光洁的小臂,红唇凑到他下颌处,轻轻吐气,妖娆又魅惑。
寺规不可破吗?那僧人的清规戒律呢?
玄慈,她非要把你那清严端正的皮,一层一层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