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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好花直堪折(4) ...


  •   “……”怎么就是鲜支的错了?明明是她打的人啊?徐静舟不解地望向丁香。

      丁香向她解释:“驸马突然受伤总有由头,不好和旁人说是被殿下打的……至于鲜支,她是愿意的。”

      徐静舟还是不能理解鲜支为什么自愿挨板子,她想起自己刚来时见到的,她们一群人跪在大太阳下被人用厚木板,肩膀上沁着血。应该很痛,为什么会愿意呢?她转头去看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邓为安,她自己闯下的祸,为什么要人收拾?

      丁香十分善解人意,此时应该是看出她的纠结,宽慰道:“殿下待婢子素来宽厚,婢子回报一二也是正常。”

      徐静舟咬着唇说不出话,她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将这事圆过去的。

      正纠结中,何圣手跟在侍女后到了。

      徐静舟强自镇定,“何圣手快来看看,驸马这是怎么了?”

      何圣手坐到邓为安身边,轻声地“咦”了一声,又伸手拉开他的被子看。隔了这么些时候,他腹上,胸口的淤青变得更加惨不忍睹了。徐静舟握紧小拳头,略为有些紧张。

      何圣手转头回答:“殿下,想来驸马是在外头同人撩过架,受了外伤,回府之后才发作的。这一拳打在胸口,力量很大,怕是伤了心脾。”

      徐静舟愣了一愣,同丁香互看了一眼,才惊讶道:“驸马为人向来和气,怎么在外头会与人起了争执?”

      何圣手摇头,“这事,老倌儿可就不清楚了。等我回去拿此跌打药膏来,每日三次,将这淤青搓散了才能好。”

      ……

      何圣手走后,徐静舟坐在一旁,心里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丁香是否愿意配合。

      ……

      到了半夜,邓为安眼皮子动了动,看着就是要醒了。徐静舟手指沾了水,往他脸上洒了几滴,他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一见是她坐在边上,就要发作:“恶妇!”

      徐静舟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可不要乱说话。”

      她的力道恐怖,终是让他想起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不由白着一张脸,“你待如何?”

      徐静舟慢慢地将手移到他的脖子上,“本宫爱驸马至深,还能如何?只能原谅驸马在外头拈花惹草,不顾本宫颜面,为了坊里的乐伎同人打架了。”

      邓为安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我何时做过此事?”

      徐静舟:“驸马可别装了。”

      邓为安:“……”他怎么了?

      徐静舟心里发虚,仍是装出高冷的姿态:“驸马昨日留连乐坊,为了里头一个乐伎同人打了一架,现在身上还有淤青,怕是不愿意被陆氏看到,才到本宫这里来的吧?”

      徐静舟现在的脸面毕竟是公主殿下的身体,真龙血脉,皇家威仪,一本正经地说起谎言来还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邓为安想了半天,仍旧没想到自己同乐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是她后面的几句话提醒了他,教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他脸色一整:“恶妇,明明是你对我动的手,还敢栽赃给什么乐伎。”

      徐静舟手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驸马可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

      邓为安小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苟全保命,便试图用旧情来打动这修罗一般的恶妇:“阿梨,你我认识之初,你总是温柔可人,如今……”

      暮梨是原主的闺名,徐静舟微侧了头,“你说本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邓为安咽了咽口水,微微点头,又为自己辩解:“我同你三年间相亲相爱,我也有意与你携手白头,只是三年无后,阿娘的身子等不起啊。我那表妹,也是个上过族学的,必定不似平儿这般愚昧,不识抬举。”

      徐静舟听着又想抽他了,努力忍了这冲、动,才道:“陆氏为你辛苦持家十年,你不该这样说她。”

      邓为安忙不迭点头,“阿梨,你就是心善。”

      徐静舟勾着嘴角,“驸马既知我心善,晚上便在此处睡上一夜,明日你受伤之事,我会替你遮掩一二,还望驸马自己也要守住秘密才是。”

      她的手在他脖子上轻轻抚摸着,感受到他冒起的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全押在力量上,真是个明智无比的选择。

      邓为安能屈能伸,他知公主不愿再伤他,便同意先过了这一晚,待到明日,哼,这殴打郎君之罪,即使是公主也是要惩罚一二的。

      这夫妻二人各有想法,一晚上倒并不难熬。

      徐静舟已经有了处理方案,倒是一点也不急,次日起来梳了妆,换了衣服,又慢腾腾地往邓母走。那个平夫人倒是已经站在门口等了,看来邓母积年之威,倒还真是不一般。

      这一次的省定也是由平夫人完成的,邓母似乎有什么心事,没怎么挑剔。吃完早饭后,才摸着肚子,看向帘外。徐静舟一边注意着帘外,一边应付邓母:“婆母是在等人?”

      邓母到是一点儿都不扭捏,“那我就直说了吧,你嫁予我儿三年都没有一儿半女,我儿爱你护你,才忍到这时纳妾。换成在我们老家,一年内没抱上孙儿,可不得休了再娶?”

      又是这点破事……徐静舟注意到陆氏也是脸皮一颤,想起她十年也是无所出,想必在心里头是十分煎熬的。徐静舟扬起脸,“婆母也说,是放在你们贫贱乡下,如今本宫乃是本朝唯一有封号的公主,本朝以来,从来只有公主递休书给驸马的,可未曾有过驸马向公主递休书的。本宫许了陆氏为平妻,乃是嘉奖她单身一人照顾公婆多年,未曾离弃;可那什么表妹又是什么东西,可有何功德,敢与本宫分享驸马?”

      邓母这三年享福惯了,想到自己身份时记得自己有个贵为公主的儿媳,在发号施令的时候,可早就不记得公主身份。听了这话,不但下意识地忽略了“唯一有封号”这样的荣宠,只记得她不肯让邓为安的表妹入府,那可是她兄弟的女儿!怎么能不来享受这富贵?

      当即捡了一旁的杯子朝徐静舟扔了过去。

      徐静舟不躲不闪,想着留点痕迹也好到外头作戏,谁料被平夫人给护在身后。平夫人挨了砸之后,跪下向邓母求情:“母亲,夫人平日对您以婆媳之礼,可她毕竟是位公主,母亲可不要冲动,气到自己。”

      邓母被这么一拉,终于冷静了一些,顺着这个台阶不情不愿地就下来,“她刚才说的话,眼里哪有我这个母亲!平儿,你倒是说说,这无后,纳妾该不该?”

      平夫人左右为难,于心当然是不愿意让那个表妹入门的。可是她平日知道的道理,这种情况确实是要纳妾……

      徐静舟对于这个平夫人还是有些同情的,当下端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婆母既然一定要那什么表妹进府,也不是不可以……”

      邓母听得事情有转机,立即转头看过来。平夫人听了,则有些黯然。

      徐静舟将这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轻轻地勾着嘴角,“除非驸马愿意同本宫和离,那之后就是一别两宽,随他如何。”

      邓母听得“和离”二字,十分不高兴,她儿子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相貌堂堂,正妻之位自然只有公主当得,和离之后,到哪里再去找个公主?去哪里找这样的一场富贵?当下气得直抖:“好啊,你仗着公主的身份,如此逼迫我等,这是逼着我们家绝后啊……”

      徐静舟不以为意,“本宫已经说了办法,婆母不愿意……待本宫回头问问驸马,他若是对那表妹爱得热忱,对儿女想得发狂,想必是愿意的。”

      她摆了仪仗,慢悠悠地回到自己院子里头。丁香得了她的吩咐,已经将随行女官找来,立在院子里等着她。

      两位女官一位姓崔,一位姓凌,年纪均在三十左右,徐静舟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两位女官一直同宫里保有联络,一位则是记载她的日常起居。她二人因原主妻纲不振,被邓为安哄着赶出府后,倒一直还住在幽州府里。

      二人见着她,低头行礼。徐静舟连忙制止了,“今日请二位女官来,乃是有事相求,还请不要多礼。”

      她将二人请进房间,上了茶,才道:“二位女官不远千里随本宫迁至幽州府之情,本宫还未谢过。今日以茶代酒,谢过。”

      二位女官连忙举起茶杯,叠声道:“不敢。”

      “本宫受驸马蒙骗,三年前将二位迁出府……如今颇为后悔,还望二位女官见谅。”徐静舟知道这事做得有点不厚道,干脆地认了错,向二位女官弯腰行了礼。

      以她的想法,这就是道歉的礼仪了,可这二位女官哪里敢受她的礼,连忙让到一边,“臣二人未曾敢记恨殿下,我二人对殿下仍有用处,已经是不胜感激了。”

      徐静舟不知道她们两个这客气话说得有几分真假,暗磋磋问系统有没有测谎仪。系统没声好气地回答她:“这虽然是个架空世界,可也是皇权至上,她们哪里敢恨公主?也只有原主的驸家一家,才狂妄地忘了这重身份。”

      徐静舟很有自知之明,这种宅斗戏她也就只能摆个样子,要遇上真腹黑白莲花,她大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得了系统的保证,安下心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这两位女官。她倒是很想和离,可是一时半会这个目标是达不成的。只能曲折地将败坏驸马声誉,慢慢夺回府里的权力,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殿下既有此意,我二人自当竭力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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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好花直堪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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