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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太后似是受到惊吓,并未再纠缠不休,由宫婢们小心翼翼扶着回了寝殿。
      文修命人抬了步撵来,将青芷抱上步撵后理也不理慕无伤,径自带着青芷出宫。
      被遗弃了的慕大夫亦步亦趋地跟着,方才那一幕可比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还要欲罢不能,他很有兴趣,誓要让青芷说说这趣事的来龙去脉。
      能将老妖婆吓成那样,定不是一般的趣事。
      出了宫门,文修将青芷从步撵上抱下又上了事先备好的马车,两人刚坐稳,慕无伤也钻了进来。
      在文修将他踢出去之前,慕无伤可怜兮兮地道,“阿修,你不能见死不救。”

      青芷虽瞧不见慕无伤可怜的模样,但也能想象,此刻文修定然是一脸漠然。
      “天不怕地不怕的慕神医连太后都敢骂,却害怕一个小姑娘,真乃奇闻也。”青芷低笑打趣。
      慕无伤见文修不打算将他扔下马车,顿时安心了,催促车夫赶车,马车缓缓前行,他才开始向青芷吐口水。
      “你是不知那臭丫头有多难缠,与母老虎一般无二……”
      慕无伤话到一半,一道出自女子之口的怒吼从后方传来。
      “慕无伤!”
      “负心汉薄情郎!”
      青芷稍愣,随即不厚道地笑了,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大家闺秀,但听人家姑娘这般伤心欲绝,想必是有人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深情了罢。”
      “不说这个,咱谈正事。”慕无伤哀呼一声,忙终结这个话题,瞄了眼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文修后才问青芷,“你真不认识老妖婆说的那个人?”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变了,沉寂下来。
      默了片刻,青芷摇头轻笑,“说不认识倒也不尽然,但我确实不曾见过她。”
      这下慕无伤更加想知晓了,催促道,“青芷快与为兄说说,为兄最喜欢听故事了,特别是让老妖婆夜不能寐地惊悚故事。”
      “……”青芷嘴角微抽,慕大夫这是什么恶趣味。
      此时一直沉默的文修忽然开口。
      “回去你家祠堂问你爹去。”这话是针对慕无伤的。
      慕无伤轻哼,“我倒是想问来着,可他不入梦,我有什么法子。”
      没听到文修再说话,青芷知他必然是恼了。
      且不是恼慕无伤,而是恼她。
      想了想,她揉揉眉心,悠悠道,“此事或许得从颜家祖上说起,三年前祖父提过一些。”
      慕无伤屏息等着她继续。
      青芷叹息,“颜家世代守护一个秘密,想必你们很清楚,正是因为这个秘密,作为守护者的颜家人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子孙凋零,到了我外公这一代就剩下他一人了。”
      手背上微暖,是文修轻轻握住她的手。
      青芷平静淡笑,“外公外婆新婚燕尔就开始逃亡,后来夫妻俩意外失散,外公四处找寻却始终没有找到外婆,因此外公也是多年后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关于青芷的身世,慕无伤也知晓一些,随即忍不住道,“你是薛家的骨血,这么说来你外公后来又娶妻了?”
      既是有个儿子,青芷又称呼颜老爷子为外公,那就只能是颜老爷子又有了个女儿。
      青芷依旧摇头,倒也没有卖关子,而是一口气将事情大概说完。
      “外公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也只有一个亲生儿子但他养了一个义女,多年后打探到妻儿下落时,他才知道妻子已经离世多年,而那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十五岁。”
      慕无伤听得入迷,隐约明白了一些。
      “如此说来,那个义女也就是你母亲后来嫁给了薛家二爷,之后又有了你,你母亲与陆侯爷的原配夫人也就是陆琢的母亲交好,随即给你和陆琢定了娃娃亲,只是后来你爹娘意外离世,而陆琢他娘也去世了,陆文琀的母亲被扶正,之后因为陆文琀快要死了,陆侯就想起了这门亲事,但却不是让陆琢娶你,而是让你给陆文琀冲喜。”
      青芷点头,“确实如此。”
      文修还是不言语。
      慕无伤苦恼地抓抓脑袋,“方才太后那个老妖婆将你错认,难道是将你看成了你母亲,肖潋幽是你娘?”
      随即他又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也不对啊,我记得你娘姓颜啊,况且你也说没见过肖潋幽这个人,你爹娘是在你五岁时才去世的……”
      青芷有些意外,没想到慕无伤对她的身世如此了解。
      “原来我的身世这么引人瞩目啊。”她并不在意地打趣。
      慕无伤忙解释道,“我并非是有所图哦,当初是因为阿修不肯回来,陛下才将你的身世告知我的,别有用心的是陛下,不是我。”
      青芷无言以对,小皇帝早有图谋不假,但文修不可能不知情,或许比小皇帝还要早知道这些,否则也不会撺掇陆文琀假死逃婚。
      “其实这事你早该问他。”青芷没好气地指了指身旁的文修。

      文修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言语,不过被她这么一指,平静的深眸有了些许波澜。
      慕无伤恍然大悟,真凑上前问,“阿修,那你知道肖潋幽是谁吗?”
      青芷抚额,慕无伤对肖潋幽这个名字执着得紧啊。
      文修冷然道,“肖潋幽,当年宁王求而不得的女子,与一个江湖侠士隐遁江湖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慕无伤拊掌道,“原来当年宁王就是因为这个肖潋幽才不愿娶太后那个老妖婆啊,但是人家姑娘也瞧不上宁王,跟着情郎浪迹天涯去了,哈哈,真想亲眼瞧瞧肖潋幽这个奇女子。”
      青芷撇嘴,文修果然知道很多,只是不知他知不知……
      “可你还是没说老妖婆为何会将青芷错认成情敌肖潋幽啊,难道仅仅是因为面容相像?”暗自乐了片刻的慕无伤又将注意力转回原地。
      文修气息一凛,目光从青芷脸上移开,语气不善道,“这个你别问我。”
      说变脸就变脸,慕无伤更加疑惑了,不敢问文修,他只好向青芷求解了。
      “妹子,为兄甚是好奇,可否为为兄解惑啊?”
      青芷失笑,想到祖父去世前与她提过的那些旧事,不免有些惆怅。
      造化弄人,世事难料,骨肉亲缘,缘深缘浅,早已命中注定。
      “与肖潋幽隐遁江湖的侠士就是我外公唯一的儿子,几年后两人生下一个女儿,我外公始终不肯承认肖潋幽这个儿媳,这让父子俩原本就淡薄的父子情更加紧张了,后来外公将尚未足月的孙女偷走,悄悄送给了已嫁入薛家却一直没有子嗣的养女抚养,后来养女夫妻二人还是难逃颜家的牵累死于非命。”
      听完,慕无伤目瞪口呆。
      “你……就是那个……”
      “别说了!”
      文修忍无可忍,冷声打断,目光如冰锥射向慕无伤。
      慕无伤缩了缩脖子,小声咕哝道,“你父王爱而不得,你该高兴才是,若他真娶了肖潋幽,那青芷……就没有你的事了。”
      嘴欠的慕大夫就是这么不怕死,最拿手的便是火上浇油。
      之后一路上就只有慕无伤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青芷闲聊,马车在慕府门前停下,文修将她抱下马车后便拉过被人一路牵着回来的慕无伤的马,飞身上马之后绝尘而去。
      文修就这样离去。慕无伤顿时傻眼,上前扶住青芷。
      “哼,别理他,为兄定为你找个比他好十倍百倍的夫婿,喜怒无常,你若是真嫁了他,往后他还不得日日欺负你。”慕大夫已有身为兄长爱护妹妹的责任感。
      青芷心中微暖,她知慕无伤是在开解她,事实上有一个真心待她的兄长很幸福。
      “那日后就有劳兄长费心了。”她扬眉微笑,承认了这个哥哥。
      慕无伤怔了怔,随即喜不自胜,愉悦道,“此乃为兄分内之事,日后若谁敢欺负你为兄便配药毒死他!”
      虽是嬉闹之言,却也让青芷心暖不已。
      青芷在慕府住下,不仅多了慕无伤这个兄长的关爱,还多了一份母爱。
       慕无伤的父亲也是御医,几年前在先皇驾崩不久后也去世了,慕夫人膝下就只有慕无伤一个孩子,慕无伤又时常不在家,慕夫人孤寂多年,忽然有了青芷这个女儿,自是欣喜不已,恨不能时刻陪着她。
      女儿与儿子不同,能时常陪在左右,还能说些体己话,青芷的到来弥补了慕夫人没有女儿的遗憾。
      儿女双全即是福气。
      翌日,慕府将招亲的消息散了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慕府外就聚了不少人,更有甚者连媒婆都带来了。
      慕无伤何许人也,那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谁若是能将他妹妹娶回家,日后好处不比娶世家贵女差。
      慕无伤兴冲冲来找时,青芷陪着慕夫人在院中赏花,慕夫人知他们有事要聊,便带着婢女离去。
      “妹妹,为兄有个事要与你商议。”慕无伤颇为神秘地道。
      青芷含笑点头,“兄长请说。”
      慕无伤扶着她去亭子里坐下,灌了口茶才兴奋道,“明日在第一楼进行文试,陛下亲自出题,届时为兄会亲自去,筛选品貌俱佳之人,接下来便由你再考核一次,最后中意谁还得看你的意愿,但你得秉持公正,不许给阿修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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