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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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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莲,你私自把凤弦月从瀛崖偷偷带走,还抹去她的记忆,封住了她与神剑的感应,难道就可以改写她身为瀛崖弟子的命运了吗?再说她现在的身份是瀛崖神剑的传人的凤弦月,而不是三千年前和你在花莲界认识的映千灵了,你这样子做有可能给你自己和花莲界带来灭顶之灾的,到底值不值得?”云端上空,两位锦衣华服的男子并肩而立,若从容貌来看,是极年轻的,还赏心悦目。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男子蹙着眉看向另一个身穿墨绿色衣服把柔情的目光投向云端下面的男子,语气有点生气又颇为无奈地问道。
深蓝色衣服的男子正是三戌城的城主——扰迫繁。只爱云游四海不爱问世事的他和花莲界的沉莲因酒不打不相识。
花莲界是一个充满人间烟火而又纯洁热闹友爱的世界。一向行踪不定,在各界云游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万年的扰迫繁偶然来到这个充满活力的世界,突然觉得云游四海是一件很孤单很寂寞很了无生趣的费力活,还不如待在花莲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来得痛快。因此,他就在花莲界定居了下来,整天都和花莲界的子民吃喝玩乐。
也许,世间的大多数男子都是酒鬼。
扰迫繁更是嗜酒如命,是酒鬼中的酒鬼。扰迫繁尝遍了花莲界民间的好酒后,从一群热心的酒友那里得知花莲界最最最好喝的酒乃出自花莲王——沉莲之手。但花莲王性情古怪,若是他高兴,不管你是什么人都行,他的酒任你连喝带拿,若是他不高兴,不管你是天王老子,他把酒倒了都不给你喝。
扰迫繁自从从酒肉朋友那里知道了花莲王那里有着整个花莲界最好的酒之后,他就一心一意惦记上了沉莲的酒。扰破繁忍了好久,忍到了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他忍到不高兴了,才不管花莲王高兴不高兴,就带上了一个超级大的大酒壶偷偷潜入了沉莲的王宫。
扰迫繁对于王宫里那琳琅满目的珠玉珍宝视若无睹,一心只寻酒。
云深深,夜静静。
扰迫繁在偌大的王宫里找了大半夜连酒味都没有找到一丝,泄了点气,循着鼻尖的莲花清香摸黑跑到莲花池去吹吹风,顺便琢磨琢磨沉莲的酒到底藏在何方。池里莲叶田田,蛙声阵阵,扰迫繁踱着小步,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别在自己腰间那个大得离谱的酒壶绞尽脑汁在思考沉莲的酒到底藏在哪里。
风吹过了一阵又一阵,扰迫繁迎着风向隐隐看到莲池深处有一小团亮光。找不到酒,扰迫繁没想过要离开王宫,反正也没事做,他便好奇地飞向那一小团亮光一看究竟。
好家伙,那亮光原来是从池里边一个小漩涡射出来的,柔柔浅浅刚好到水面,还有一池密密集集的莲挡着,若是不经意,任谁也发现不了。扰迫繁更欲一探究竟,也不管有没有危险,稳住腰间的酒壶,直接一头扎进了漩涡。
说是漩涡,倒不如说是通往沉莲酒窖的通道。漩涡直接通到一个珠光辉煌的酒窖。酒窖非常大,摆满了一坛坛酒香满溢的好酒,只在一个小角落里摆了一副桌椅,桌子上有文房四宝,还有小酒壶小酒杯。
扰迫繁还没站稳脚跟,鼻子就异常灵敏地闻到了酒香,瞬间欢喜若狂,立马撒腿跑去抱着一坛坛酒闻来闻去,掂掂这坛好酒,抛抛那坛佳酿,像是得到了世间珍宝。
等闻到心满意足,掂抛够了,扰迫繁才不紧不慢地抱起一坛酒盘腿坐在地上喝。
……
等到沉莲来到酒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这样的画面:醉醺醺的扰迫繁站在桌子边摇摇晃晃地大肆挥毫,他的旁边还立着个大到让人看了会气血上涌的酒壶。之前放得整整齐齐的酒坛子全都挪了位:有的乱糟糟地躺在地上,有的乱糟糟地浮在半空中,但无一另外,全部都刻上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憨态的饮酒图。
居然还有人敢在他沉莲的地盘上放肆,沉莲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大胆酒贼,竟胆敢闯入本王酒窖偷酒喝,简直不知死活!”手中莲藤杀气腾腾地往醉鬼身上抽。
扰迫繁醉得不轻,又沉浸在挥毫的乐趣中,被主人抓个正着,还不自知,一连被沉莲怒气冲冲结结实实连抽了几大鞭。
扰迫繁能在各界云游上万年,实力当然不能小觑。被莲藤火辣辣的抽到身体上时,十分醉意变成六分醉意三分迷糊一分清醒,当即以手中之笔作为武器反击。
沉莲没想到一个酒鬼拿着一支笔迷迷糊糊的就居然能和他大战几百回合,从酒窖到天上,从太阳出来到太阳西沉,彼此不分上下。
大打了一架,沉莲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又想到对方虽说偷了他的酒喝,却没有把他精心制作的酒浪费一滴,确实是个爱酒之人,也没有把酒坛打坏一个,更没有像平常的酒鬼那样一喝醉一张口就是一派的污言碎语。而且对方法力高强,面对自己的咄咄紧逼,他酒意也醒,却因喝自己的酒有愧而步步退让。
对方偷酒有错,但难得不为自己的错遮遮掩掩,也不像以往的偷酒贼一样偷完酒就鬼鬼祟祟地离开,想找人出气都找不到影。又想到,对方为他那光秃秃的酒坛刻画,难得一见的好手艺。
最后,沉莲气消,扰迫繁酒醒,两人也就在夕阳下把酒言和。
一相交就是上万年。
但在三千年前,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沉莲心中暗暗喜欢了上千年的映千灵抛下所有人的不舍,与劫难同去了。此后,沉莲便心如死灰,在莲池沉睡不愿再醒。
整个花莲界因为沉莲的睡去都失色,扰迫繁受不住这样子哀哀伤戚的花莲界,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之后,在三戌城暂时当上了不管事情的城主。
三戌城的百姓受难,扰迫繁难得的有耐心替百姓看病抓药,但病因找不到,他无能为力。
后来,听说三戌城有一帮专门从瀛崖来救难的仙人,刚开始他们也没法,后面杀了花魔才救了百姓。作为一城自主不管怎样都应该答谢他们救了一城的百姓。于是,扰迫繁亲自出马,到城中热情邀请他们到自己的城堡做客。
当扰迫繁在一群人中看到长得和三千年前的映千灵一模一样的凤弦月时,以为映千灵没有死,心里大为震憾。在晚宴上,扰迫繁不着痕迹地从他们口中套话,才得知凤弦月的身份。
之后,送走了瀛崖一群人之后,扰迫繁马上去查了凤弦月的前世今生,弄清楚了答案,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花莲界把映千灵已再世为人的消息告诉深睡中的沉莲。
扰迫繁不知道这个消息算好算坏,也不知道能不能唤醒沉莲,他只知道,沉莲即使是睡,也不该是心如死灰的睡。
等到他知道沉莲已经醒来时,他欣喜若狂地去找沉莲。却没想到沉莲一醒来就去瀛崖把凤弦月带走,还抹去了她今生的记忆,封住了她与神剑之间的感应。扰迫繁从最初的惊喜到生气又无奈。
“当然值得。她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尘世间的小女子,不需要做什么,每天开开心心就好。”被叫做沉莲的男子好像觉察不到对方语气的情绪般,神情语气都很愉悦,“从此刻开始,这里没有凤弦月,生死劫上怎样说我不管,我只要现在的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没有瀛崖,没有神剑,没有任纵横。”
“沉莲,你这样子做有问过她的想法吗?”扰破繁皱着眉头耐着性子问。
“那她三千年前抛下所有人,她又有问过我的想法吗?”沉莲的语气变得异常痛苦和激动起来,带着深深的怨恨和复杂的柔情。
“但她不那样子做,哪有全天下的安生?”
“我才不在乎天下安不安生。天下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人当中有那么多的男子,又有那么多的女子,为什么偏偏只牺牲她一个热爱一切生命的弱女子?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而要我们一群人痛痛苦苦地活着?”
“那是她的命,沉莲。”扰破繁长叹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命?那是世上最具摧毁力的一个字,这个字让太多的人麻木地束手就缚地等着别人的宰割,我沉莲活到现在看到过太多的人都是因为这个字而愚蠢地把自己的命交到不信命的人手中,信命的人活得畏手畏脚,不信命的人活得轻松自在,这叫我怎么信命?”
“迫繁,你没有喜欢过人,你是不懂得失去心爱的人那种无望的感觉的。也不会懂得失而复得的心情,你生气无奈,我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这一次,无论怎样我也不会把千灵再送回瀛崖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