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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第八百零五章 过去·现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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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呼吸声回荡。
疼痛。
眼皮紧闭，痛觉支配身躯，骨架仿佛被拆解过，每一个角落都发出不堪负荷的哀鸣。
下坠的意识艰难挣扎，在逐渐昏暗的海洋里有光线从上方洒落。
——他找回了自我。
男人眼睫颤动，试了两次才完全睁开眼睛。
“……”
干裂的嘴唇微张，没发出声音，男人沉默看着眼前景象。
地上躺着一具刚死不久、体态瘦弱的尸体，失去光采的瞳孔对着他所在的方向，破旧斗篷底下伸出的手被污秽与血渍涂抹，几乎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
男人眨了下眼，胸膛缓慢起伏，每一次呼吸伴随无法忽略的疼痛。
他靠墙而坐，身侧背面贴地的手动了动，手指往内勾，循序渐进累积足够的力气。
涌入脑中的记忆让他皱眉，纷乱的片段一一闪过，拼凑出陌生的经历。
男人抿唇抬手按住腹部血洞，那里被利器刺穿，止不住的血液从指缝流出，带走身体温度。
他感到头晕目眩，身体的不适透过粗重的呼吸声反应出来，喉咙积着血液，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角流出。
必须做些什么，继续等待只会导致这具身体失去生命迹象。
世界为蓝染准备了新的躯壳，身份、人际关系皆与前一次无关，只有半人类的血统不变，他仍是家族不受重视的棋子。
……曾经刻骨铭心的回忆，如今不过是被掩埋且不会再有人知晓的过去。
在这个时代，半人类的待遇犹如微不足道的尘埃，存在只为提供本家利用价值，和后来诞生的半人类被允许成长、接受教育不同，随时会因为和修的一个念头面临丧命风险。
和修想造出独眼喰种，这是他们耗费漫长时光投入精力的追求，半人类不过是实验失败的产物，衰老速度太快，能提供价值的时间有限。
蓝染回到这个重启过的世界前，他的壳子为了躲避人体实验，从家族逃了出来，辗转流落至24区——遍布东京地底的迷宫。
像一只斗败的丧家犬躲躲藏藏，然后遭遇几波24区的原住民袭击，在一次返回暂时住处时没把血腥味处理干净，最后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也许他来的不是时候，再迟些就能换个身体了。
蓝染内心发出遗憾的叹息，实际上并不是很在乎能不能换壳子。虽然有点挑战性却也不是无法接受，生活总是会遭遇一些意外，蓝染决定迎难而上解决目前的问题。
蓝染接管的这具身体被他的家族视为残次品，他是半人类，在半人类的群体中不算优秀，只能说普通，能力并非特别突出。
按照家族安排，他本该接受喰种化手术，但是见过不少失败例子的他不甘心变成死状凄惨的废品，于是擅自逃离。
国内对他来说并不安全，他只有两个选择，逃往国外，或是躲到地下迷宫。
在机场被拦截的机率太高，他不想赌，却错估了24区的危险性。
越往下走探索迷宫深处，空间不再是狭窄的通道，建筑物残骸呈现在眼前，揭开旧址的面纱一角。
蓝染强行控制身体移动，血点落在地上。他来到与他相比较为年幼的喰种身侧，俯视的眼神像在评估架上的食物。
他需要进食。是的，他需要。
蓝染获得身体使用权的那一刻，记忆涌入脑海，连带的还有世界赋予的特殊基因──暴食因子。
他可以透过捕食摄取能量，将猎物的能力占为己有。
蓝染很清醒，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是技术上的困难让他颇为烦恼。
首先，他是一名半人类；再来，喰种的□□备高强度高韧性，他的牙齿根本咬不动。
暴食因子是世界给蓝染准备的惊喜，原来的壳子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半人类的身份维持的好好的，除了短命、身体素质提高之外，和正常人类区别不大，没有味觉方面的问题，能吃人类的食物。
蓝染没有犹豫，即便知晓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还是摸出防身用的库因克刀，切下喰种的肉吞食。
喉结滑动，切割成适当尺寸的肉块经过食道坠入胃液，浓稠的血腥味充斥鼻腔，除了血的气味他什么也闻不到。
融合力量的过程并不好受，蓝染忍耐胃部的烧灼感，手指抽搐，刀刃掉落发出极短的碰撞声。
染血的手攥紧衣物，粗重的喘息突然停止。他的呼吸一滞，不顾弯腰会导致伤口流血，整个人猛地蜷曲身体，一手按着地面咳出零碎血块。
无法克制的颤抖过了一会才停下，蓝染调整呼吸频率，挪开用作支撑的手，地上多了鲜红的血掌印。
……没有时间了，得加快速度。
血的味道会引来喰种，他的状态不适合战斗，能避开当然最好。
蓝染重拾库因克，几刀落下将喰种最重要的器官剥离，血淋淋的赫包就像刚取出根本没经过处理的牛肉，让人丧失胃口。
人类即使会吃生食，也不至于吃刚从生物身上切下的肉，这却是喰种的日常。
蓝染咽下赫包，背后产生痛痒感。他没有继续逗留，摇晃着身躯扶着墙往外走，留下喰种残缺的尸体。
…………
……
“蓝染大人怎么样了？他……”
史塔克踏入房间，询问的话语脱口而出，视线移至病床上的男人，后半段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原本想问“他醒了吗”，但现实给了史塔克答案。
身陷纯白病床的男人身上的异变并未消失，过量的Rc细胞组成狰狞的黑色赫子，如肿瘤般生根发芽，将宿主当成养料。
乌尓奇奥拉收回注视蓝染的视线，渡正在帮蓝染注射高浓度的抑制剂，减缓Rc细胞增殖的速度。
“都杀了？”
史塔克闻言表情有些心虚，他目光飘移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漏了几个。”
对上乌尓奇奥拉毫无情绪的眼睛，史塔克语气平静：“剩下的跑太快，我不想离别墅太远，不安全。”
史塔克肩负别墅外围警戒工作，虽说追上去他有把握杀光敌人，但基于安全考量他没有这么做。
看着莉莉妮特靠近躺在病床上的蓝染，站在不影响渡的位置观察，史塔克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刻意提起：“来的人似乎是喰种和人类组成的队伍。”
知道乌尓奇奥拉有在听，史塔克继续说：“他们之中有人能看见莉莉妮特的本体，有的人不行。根据蓝染大人核实过的信息，只有喰种可以看到不使用义骸的我们。”至于原理，因为不是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所以至今仍是个谜。
史塔克露出微妙神情，不久前别墅外展开的战斗印象清晰，他清楚记得敌人内部有过短暂的混乱。
一群人无法确定他使用什么武器，另一群人肯定他用的是枪，然后前者开始质疑后者，还得靠带头的人拉回扯远的重点。
人类看不到脱离义骸变成枪型态的莉莉妮特，那看在他们眼里，也许他是两手空空对着他们胡乱挥舞吧。
见乌尓奇奥拉听完自己提供的情报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史塔克决定主动一些。
“来的人归属哪个势力，你知道吗？乌尓奇奥拉。”
“有怀疑的对象。”
乌尓奇奥拉并未拒绝沟通，只是显得有些被动，毕竟在他看来，史塔克分享情报和他要不要做出回应是两件不相干的事。
“第一批按耐不住的，极高机率是‘和修’，那些人巴不得收到我暴毙的消息。”
史塔克挑眉，他听懂乌尓奇奥拉在重复蓝染曾说过的话。
“关系真的很差啊！蓝染大人和那个……嗯，专门驱逐喰种的组织头头？”
“Commission of Counter Ghoul.”
“简称CCG。”
史塔克一噎，发出了求饶的声音：“……饶了我，全名我记不住。”他承认自己不是有文化的破面。
“但是CCG怎么会有喰种混在里面？他们的成员不应该都是人类吗？”
“不，CCG的领导阶层是喰种。”乌尓奇奥拉声音听不出明显起伏，仿佛只是在叙述再普通不过、没有任何让人惊叹之处的事实。
“……”史塔克无语一阵，他想了想，就跟尸魂界那些死神领导者真实身份是破面，然后领着一众死神跑到虚圈要消灭破面是同个道理。
“好吧，一个揭穿后会引发动荡的秘密。”
莉莉妮特趴在病床上，两手交叠，歪着脑袋静静注视昏迷的白发男人。
贴着皮肤的面罩连结呼吸设备，向病床上状况不稳的患者输送氧气。
蓝染身体可见的皮肤不到一半面积，其他部位皆长出坚硬且手术去除后也会持续生长的赫子，这些肆意汲取他的生命、向外探出獠牙的物体逐渐延伸。
莉莉妮特眼神平静，一双杏仁似地眼眸没有太强烈的情绪，噙着明亮的光。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与其他人一样，信任着他们的王。
相信蓝染会战胜环绕周身的阻碍，再次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奉上大家期待已久的过去篇（有吗？
过去和现在穿插描述，可以有一阵子不用想标题了（好耶！
还债进度（每周日更新）：52/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