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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第五百八十二章 活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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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踏入村中，一眼望去，良好的视力提供优于人类的视野，蓝染踩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容地来到村人外出必经的入口。
他的模样十分特别，拥有极少见的瞳色，白发也是一般不会出现在这年纪的色彩，放进万头攒动的人群也能被一眼认出来。
蓝染走进村子，目光聚焦在富丽堂皇的建筑物上，他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讶异，又掺杂了些许了然。
眼前的村落生活品质令人意外的好，修建的房屋占地面积广阔，建材也像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明明说得上是远离大型城镇的偏远地区，却好像什么也不缺。
蓝染刚进村子没多久，就有妇女朝他靠近，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询问蓝染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蓝染垂眸，目光触及女人衣裳，辨别出实际价值的他扬了扬唇角，声音温和。
“我是来问路的，你能否告诉我最近的城镇要怎么走？”
妇女微眯眼眸，盯着蓝染的视线掺杂诸多复杂纠结的情绪，欣喜、满意、雀跃，又带着几分遗憾，她近乎陶醉地盯着蓝染猛瞧，脚不自觉地迈了出去。
面对突然拉近的距离，蓝染反应极快，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仍是风度翩翩的笑容，只是流露少许疑惑。
“抱歉？”
“啊！”妇女如梦初醒，“我这是怎么了，对不起啊！有没有吓到你？”
“我没关系。”蓝染摇头，蕴含担忧的眼神望着妇女，关切地道，“你还好吗？”
被容貌俊美的男人关心，妇女脸色倏地变红，连连摆手强调自己没事，她当然不能说方才失态的原因是被美色吸引。
“离我们村子最近的城镇……”回归正题，妇女一手撑着脸颊，故作烦恼，蹙着柳眉为难地道，“需要走上两天一夜。”
蓝染挑眉，笑容不变，好似传入耳里的消息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以蓝染的脚程来说，人类需要耗费两天一夜的时间，他连半天也用不上。
蓝染等着接招，妇女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穿着材质良好衣服的女人热情地表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留宿呢？想待几天都没问题，整顿一下再重新出发。”
蓝染没有立刻回应，他看着妇女，瞳孔清楚倒映女人的身影。
沉默让人尴尬，妇女心里越来越没底，她笑容多了不自然的意味，绞尽脑汁思考用词，想要让蓝染自愿留下。
“好。”
“嗯？”妇女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大了些。
蓝染嘴角的笑容显得耐心又温柔，“劳烦了。”
“好、好！没问题！我先带你去找村长，见过她后再去你留宿的屋子。”妇女欣喜地应下，他们的村子不大，有外人来理应让村中地位最高的人知道。
蓝染没意见，他跟着中年妇女走，途中聆听女人对村子的精简介绍，体会偏远村落对外来访客的热情。
不寻常的热切，作为被动的承受方，有些人或许会受宠若惊，起初感到不适应，多来几次就习惯了，但蓝染只会面不改色地深思背后含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势必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蓝染心态良好地接受邀请，礼仪满分答应和村长一同用膳，编造根本就不存在的旅行经历给村长听。
村长频频点头，看了眼村民端上来的美食，笑容和蔼，“尝尝看吧！这些都是用新鲜食材制作的料理。”
蓝染动了筷子，食物入口，他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村长眼睛微眯，关切地问。
蓝染没有立刻回答，他咽下食物，称赞道，“非常美味，感谢您的招待。”
心里想的却是——
针对他设下的局，简直破绽百出。
蓝染的身体并未感到不适，他需要透过村长的表情估算药效发作的时间，村长第三次面露异色看过来，蓝染配合演出，神情染上困倦，微微颤抖的手拿不住碗筷。
手臂撞倒容器，汤汁倾洒，沿着桌面滴落在地板上。
“村长……”外头的女性村民进入房间，等待村长下一步指令。
“药少加了？”
“没有，和以前一样。”
村长一改随和笑脸，面无表情地坐在首位，蕴含估量意味的冷淡眼神观察昏迷的男人。
“这一次的客人，蛇神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是。”
女村民同意村长的判断，她方才进来也忍不住多瞧了眼这位运气不佳的游客。
现在还有机会看，当然要多看几眼。
粗糙的麻绳绑住手腕，紧贴皮肤，骨头能感觉到压迫感，但没能给白皙的手留下一丝伤痕。
武器被村民收缴，值得庆幸的是村子并不缺钱，没有扒了蓝染身上质料良好的衣物，要是村民真这么做了，蓝染不会选择沉默。
睁开眼睛，一根根限制自由的木头是最先入眼的景色，交叉的木条有留下方形空间，可见牢房外的样貌。
被关起来了。
蓝染试着活动手腕，侧头往后瞥，浅紫色的瞳孔倒映绑成死结的粗糙麻绳。
没有因糟糕的待遇不满或恐慌，蓝染面容沉静，好似目前待的地方是正常住处而非囹圄。
村民对他下手的理由是什么？图他的财？还是其他东西？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们就只是白费功夫。
嗯……是后者吧。
蓝染得出结论，尚未进入村子，他就感觉到了似曾相似的气息，那种腐朽的，散发恶臭的血腥味。
难得一见，和恶鬼交易的人类么？
希望他们不会后悔。
蓝染勾起嘴角露出讽刺意味的笑容，凉薄的目光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股不知何处飘来的难闻气味搞的面无表情。
这味道，就像有人把油腻的食物放在密闭空间，墙壁和地板都沾染了食物的气味，日日累积，前一天的味道尚未散去，就又增加了新的，令人作呕。
“……”
这是新的折磨手段吗？
他有点不想再继续待了，这地方。
闻了充斥地下牢房的古怪气味，蓝染觉得不久前用膳残留的食物味道也跟着变异，让他颇为难受。
……糟心。
表情从男人的脸上退去，他没有急于解开束缚，站起来靠近走廊，透过木头间的缝隙看向另一端。
他知道对面有人，就是不晓得犯了什么错被关到这里，或者，根本就是和他相同的情况。
“有人在吗？”
一片寂静。
蓝染看了眼对面牢房摆满地的食物，眼底掠过一丝嫌弃，他收敛外露情绪，又问了一次。
意料之内没有得到回应。
穿着白色和服的孩子抱着腿缩在角落，拒绝对话。
蓝染没有继续尝试沟通，心态非常佛系，他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奉恶鬼为神明的村中人不知道，他们绑回来的不是倒霉旅行者，而是能左右他们生死的猎人。
有着一头黑发的男孩悄悄抬头，稚嫩的脸蛋憔悴不堪，黑眼圈浓重像是好几日没阖眼的样子。
他的下半张脸用绷带包着，隐隐渗出些许红色，一条小白蛇乖巧地缠绕着男孩脖颈，察觉男孩的动静，伸长上半身晃着脑袋靠近。
男孩摸了摸小白蛇，感受冰凉的触感，然后抱着弯曲的腿缩成更小团。
他很害怕，极度缺乏安全感，糟糕的生活环境，只有迷路跑进来的小白蛇陪伴着他。
蓝染睁开眼，表情清明镇定，他看着天花板，打从踏进村落的那一刻起就在观察，村子里的人想做什么，答案并不难猜。
“你的族人，是靠诱杀外来者，抢夺他人的钱财维生的吧？”
“……”
蓝染不介意男孩有没有回答，他笑了下，没有再度开口，任由牢房被死寂覆盖。
很快地，有村人下来找他，蓝染的反应很平静，在男孩的默默关注下走出牢房。
等人走光了，男孩急切地拿出比木头更加坚硬的物体，重复切削木质牢房，小白蛇安静地看着男孩忙活，蛇瞳映着满是伤痕的小手。
男孩成功了，他逃出牢房，带着他的伙伴小白蛇不顾一切地奔跑，向着渴望的自由迈开脚步，却在村子入口被拦了下来，他的族人按住他的身体，就像不久前强行割裂他的嘴角时一模一样。
“怎么会让他跑了？要是蛇神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区区一个活祭品——”
“把他的腿打断吧？这样就跑不掉了。”
“好主意！”
男孩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睁大异色眼睛，族人的脸孔在他眼里如同魔鬼一般，丑恶尽露。
“这条蛇怎么办？”
“杀了吧！那边不是有石头吗？”
男孩身躯一震，哀求地看着捉住小白蛇的族人。
不要！求求你别这么做——
女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就在她打算向路旁的石头移动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奇怪？地板，怎么离的这么近？
头颅滚落地面，鲜血大量喷洒，目睹这一幕的族人愣了瞬，发出刺耳的尖叫。
摔落地面的小白蛇游回男孩身边，靠着族人松手后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孩。
男孩抱起小白蛇，转头看向步伐从容的男人，对方瞥了自己一眼，移开目光，看着在眼皮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小男孩，人，是要杀光的。 （深沉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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