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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第二百七十二章 信长协奏曲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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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尽全力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有时候努力只是一个过程，没有天份的人即使付出一切，也不见得能碰触天才耗费短暂时间所达到的高度。”
“凡人和天资聪颖的人是不同的，而这其中无法跨越的沟壑往往令人绝望。”
蓝染拿起圆柱形的茶杯，薄唇贴着杯沿抿了一口，他放下手里的容器，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隐匿所有情绪的深邃瞳仁让人无从解析。
“优秀的人于群体中脱颖而出，我理解你所说的话，但就我的立场不能完全赞同。”
坐在蓝染对面的男人有着乌黑的头发，他将及肩的黑发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眉毛浓密眸光睿智，典型的战国智囊型武将。
他的容貌俊美形似女子，肤色透着久病的苍白，嘴唇略显干燥，眼神却是十分坚毅，不为躯体的病痛所侵蚀。
男人名为竹中半兵卫，美浓国大野郡大御堂城人，他是日本战国时代的代表军师，和同期的黑田官兵卫并称为二兵卫。
当然，这都是日后流传的事迹，现在的竹中半兵卫刚从去世的父亲那里继承家督之位以及山城，侍奉美浓国大名斋藤龙兴，正想方设法劝诫主公花天酒地之举。斋藤龙兴自从父亲斋藤义龙逝世，接管了美浓后就整天饮酒作乐不干正事。
“愿闻其详。”并未因彼此想法不同而起争执，蓝染浅笑表达了倾听意愿，他在美浓停留许久，以年为计算单位。
当初还是少年的三郎都已经成长为青年独当一面了，蓝染待在美浓遭遇两次尾张织田信长发动的攻势，两次竹中半兵卫都是击退敌军的重大功成。
基于低调的原则，蓝染并未出手，他本意是阻止时间溯行军杀害不该死的人物改变历史走向，在时间溯行军潜伏不动的前提下选择静候。
竹中半兵卫直直盯着蓝染，他尝试解读眼前满身谜团的男子，却还是一如既往，除了对方刻意表现出来的部分什么也不知道。
动用身边所有力量，最终无功而返，对方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人，过往成迷。
有什么目的？又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这些都是未解的谜题。
偏偏他侍奉的主人无条件的接受蓝染，不听他的劝告。
竹中半兵卫对蓝染保持警惕，探讨蓝染行动代表的意义，分析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小细节也可以推演出真正的用意。
只可惜蓝染并未泄露半分可循之迹，他就跟平凡的、不出彩的家臣没两样。
但或许是难得遇到高智商的人，身边围绕一堆脑子不好使的，竹中半兵卫难免生出一丝丝惺惺相惜的感觉，即便这种情绪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他对蓝染的观感依旧复杂。
遇见蓝染之前，不曾有人能够从头到尾跟上自己的思路。话题要进行下去，必须以双方都听得懂为前提，就连竹中半兵卫的弟弟竹中重矩都做不到这点。
“时势造英雄，成功不是谁说了算，没有谁能事先预料未来如何，而机缘也只留给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的人。”竹中半兵卫脑里跳出斋藤龙兴泡在女人堆中喝酒的画面，蹙眉眼神晦暗，“……沉浸安乐的假象不思进取，这样的人，不会成功。”
无关天资聪慧与否，完全是——态度问题。
蓝染慢条斯理的喝茶，语气平淡，眼底掠过讥讽，“太过自负了，自负与自信只有一线之隔，可惜的是人们通常无法理解这项事实。”
自身能力不及，还一直摆出高傲的嘴脸，拒绝接受别人的意见。
蓝染轻易地看出斋藤龙兴没有资质，他打算……什么都不做，任其自生自灭。
竹中半兵卫沉默不语，他垂眸看着波动的茶水，心思沉淀。
看见竹中半兵卫这副‘主公太傻再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做点什么’的样子，一声短促的闷笑从喉咙挤出。
“？”竹中半兵卫的注意力放在蓝染身上，他的面色沉凝，眼睛透着不解。
“稻叶山城确实坚固，但并非不可摧毁。”蓝染嘴角陷落，流露些许转瞬即逝属于上位者的自信神态，“毕竟守城的……是人啊。”
人类太脆弱了，无论是生命抑或心灵，给与足够的利益就能让人们自相残杀。
攻破稻叶山城，其实只要一些手段即可，谁说一定要正面对决？
…………
……
“主公，尾张的织田信长又再一次对这里发起进攻，您可知道吗？”竹中半兵卫找到沉迷酒色不知节制的斋藤龙兴，俯身跪坐在少年主公面前劝谏。
“请您不要再虚度光阴了。”
斋藤龙兴听不进去，他坚信稻叶山城是无敌的，谁也无法攻陷。
“……”被斥退的青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承载坚定的决心。
他只是个性子冷静、年仅20岁的年轻人，却引发了连织田信长也感到吃惊的大事件。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进，来到门外的人停下脚步，经过请示后才利落的拉开门。
压切长谷部用充满恭敬的语气道出所知讯息，“主人，竹中半兵卫率领16名下属攻下了稻叶山城！”
蓝染握笔的手一顿，他笑出声。压切长谷部从主人的反应感觉到愉快的情绪，连带的整振刀目光都亮了起来，如果身后有一条狗尾巴早就摇出残影了。
主人心情好，开心！
“有人死吗？压切。”
压切长谷部立马回报，“有，斋藤龙兴居室的宿卫斋藤飞騨守被杀。”
蓝染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斋藤飞騨守曾做出把竹中半兵卫的脸绘于橹上并朝画像小便这等荒谬举措，死不足惜。
“还有呢？”
“仅此一人。”
“嗯……手下留情了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蓝染简单收拾完东西，归位后便起身往外走，行经双膝着地的极化打刀，“走吧，去稻叶山城。”
“是！”
蓝染在稻叶山城的门外被城卫拦了下来，城卫表示他需要请示竹中半兵卫。
就算两位大人你们交情不错（竹中半兵卫常找蓝染对话），该走的行程依旧不可落下。大人物认为的小事放在底层阶级一出纰漏可是会被砍头的！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将蓝染和他的属下（压切长谷部：是我就是我！）请进城内，竹中半兵卫有些无奈。
“凑热闹？”
“……”
蓝染笑道，“开玩笑的。”
一旁跟兄长一起和蓝染会面的竹中重矩傻眼了，他愣了好一会才回神，盯着蓝染猛瞧。他就觉得蓝染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竹中重矩在兄长面前虽然不会拘束但也不敢放肆，要他像蓝染那样子他绝对做不来。
这是勇者……啊不对，这是壮士啊！等等好像跑偏了……
“我在等，他会过来的，迟早的事。”
竹中半兵卫瞥了眼像根标竿站得笔直的压切长谷部，目光与蓝染相交，“等谁？”
“用不了多久，你会知道答案。”
隔天竹中半兵卫就等来了答案，城卫禀报织田信长的使者前来，他接见对方，面谈后觉得对方是个有趣的人。
一来就开口说希望他将稻叶山城让出来，好大的口气。
“恕我拒绝。”竹中半兵卫果断答复，他站起来转身吩咐下人送客。
“哎等等——”三郎假扮成他的家臣前田利家，实际上……就只是披了一件前田利家的衣服而已，没被认出来全感谢通讯不发达。
三郎开始论天下，织田信长是锁定天下的人，通往京都的必经之路——美浓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所以啦！能把这座城让给我吗？”
“我拒绝。”第二次干脆的回绝，竹中半兵卫双眸黑沉，三郎开出的割让土地给他掌管的条件不能让他心动，他并非想要背叛，也无意剑指天下。
纯粹就只是——想证明世间不存在无法攻陷的城池。
送走三郎及其陪同的护卫，竹中半兵卫从三郎的态度看出什么，他想到三郎的话，嘴角上扬少许弧度。
天下吗……
“如何？多少有些收获吧。”
竹中半兵卫止步侧身回头，棕色长发的男人就站在他后面，眼含笑意。
“织田信长，是他吧？”
蓝染挑起眉梢，“就算你问我，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潜台词是他不晓得对方的样貌。
没有任何停顿与迟疑，蓝染的眼里一片坦荡。
竹中半兵卫凝视那双棕色的眼睛，半晌，他先移开视线。
“收获……或许有吧。”
不久后，竹中半兵卫将稻叶山城还给斋藤龙兴，他承担对主公不敬的责任辞去职位，离开美浓在邻国近江的伊吹山隐居。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蓝染巨巨……是戏精！（你萌懂得）
还记得护廷的辣个五番队（副）队长嘛2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