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鬼切我老公》半半茶

31、贼喊捉贼

　　夜夜子感觉被盯了很久似的，思索着该要怎么回应表哥，便出口说了句：

　　“是啊，你们没在一起真的好可惜……不过表哥，她好歹是小隼的生母，也是你的女人啊，你不打算把她带回源家好好安葬吗？让阿夜来看她做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夜夜子摇摇头，说不明白。

　　源赖光移开逗留在夜夜子身上的目光，移开了抚在璃姬脸上的手掌，合上了她的棺材。

　　世上的巧合很多。

　　离岛的琉璃阁以前并不叫琉璃阁，而是叫离人阁。

　　璃姬以前也并不叫璃姬，她的本名叫鬼头璃月。

　　曾经的离人阁歌姬阿离，在化为不知火重获自由的那刻，原有离人阁便也不复存在了。

　　但至此之后，离人阁改了名字，重新装潢，重新招揽新的歌舞伎，隔三差五地竞选花魁，继续为达官贵人们提供玩乐。

　　而璃姬，自小就被卖到琉璃阁。

　　她在琉璃阁长大，学习歌舞的才艺，长大后凭借着自身的美貌，很快便在阁里的歌舞伎中脱颖而出。

　　琉璃阁里的掌事为了提高璃姬的身价，就为她改了名字，以更贴近她在琉璃阁第一花魁的身份。

　　源赖光第一次见到璃姬时，也只当她是一个供人消遣的玩具。

　　但久而久之的相处中，他发现璃姬并非是泛泛之辈，也并非是只会讨客人钱财的花魁。

　　她长得与夜夜子十分相似，甚至是谈吐，一言一行，都无不带着夜夜子的影子。

　　在失去表妹之后，这无疑让源赖光在璃姬身上寻找到了宽慰。

　　在每次独处时，璃姬总会弹奏源赖光最听喜欢的曲子，给源赖光准备他最爱吃的小吃，陪他下棋，陪他舞刀，甚至是了解他所有的心事。

　　在遇见源赖光的往后，璃姬没再接待过任何一个客人。

　　她的所有曲子都留给了他，所有的舞都只能由他来欣赏。

　　每到谈论风花雪月，情到浓时，她也毫不忌讳地与他行鱼水之欢，整夜缠绵，全然不管自己的身价，和那花魁的称号。

　　其他歌姬姐妹都说璃姬想当源家夫人想疯了。

　　她们所有人都在劝告璃姬，说这样一个出入风花场地的男人绝不会为了她而付出真心，还劝她好好赚更多的钱，日后为自己赎身。

　　可璃姬对此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她说她只爱源赖光一个，对于不停追求她的权贵们，她都是一一拒绝。

　　若是有人强行让她服从，她便毫不犹豫地持刀伤人，丝毫不畏惧得罪权贵，更不在乎琉璃阁的存亡。

　　这样一个对爱忠诚而至死不渝的女人，让源赖光产生了放弃表妹的念头，竟然愿为璃姬赎身，给她一个有头有脸的名分。

　　可就在源赖光准备重金，为璃姬赎身的那天，她竟然反悔了！

　　璃姬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且在之后的快一年的时间里，她闭门不见客。

　　当源赖光再来找她时，她也依然陪笑，陪酒。只是她以前会弹的曲子，再也没有弹过，她以前跳过的所有惊鸿的舞，也一个都没再跳过了。

　　自那以后，璃姬不再是源赖光初见时的璃姬。

　　她变得跟大部分歌舞伎那样喜好金银钱财，喜欢被男人们众星拱月的感觉，对权贵们也开始来者不拒，

　　至于她对待源赖光，就像对待普通的客人，与之谈心时也只是些毫无营养内容，不再如当初那个最明白他心事的璃姬了。

　　此璃姬不是彼璃姬，源赖光是知道的。

　　但他依然一有空就来琉璃阁花钱消遣，并且只点名璃姬。

　　因为他不想错过原来的“璃姬”，哪怕她只出现一次，给他一个说法也好。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最后一次来到琉璃阁，就发生了土蜘蛛突袭事件。这次出现的人不是与他“情投意合”的“璃姬”，而是他的未婚妻“表妹”。

　　此时此刻，一个叫绯月，一个原名叫璃月的女人，和一个从小到大无师自通，就会跳霁月舞的夜夜子。

　　这三者与鬼刀夜姬的联系，真的是巧合么？

　　原本的源赖光认为，鬼刀夜姬不过是众多付丧神的一个，不必太过计较。

　　直到在土蜘蛛的巢穴里找到的这两具保存完好的肉身……不，准确说，她们就是鬼刀夜姬随时所操控的两具人偶。

　　是土蜘蛛残留的魂魄，出卖了鬼刀夜姬，源赖光才明白这几人的联系。

　　当然现在的夜夜子还是糊里糊涂的，转头向渡边纲询问求助，意图打听表哥不愿跟她明说的信息。

　　“是这样的，夜夜子小姐。我们猜测，假如鬼刀夜姬的计划不变，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您了。”渡边纲一口气说了很多。

　　“阿夜不懂。”夜夜子还是摇头。

　　“简单说吧，鬼刀夜姬每当认为躯体无利用价值时，就会借用他人之手将其杀害，好方便寻找下一位支撑她行动的实体。你现所看到的这两个女人，可能就是她利用完的躯体。”

　　话毕，夜夜子总算明白了。

　　“……听你这么一说，那个鬼刀夜姬好像很可怕……”她打了个冷战，联想到了自己的失忆，且刚刚好她只是失去最近几年的记忆。

　　原来她溺水昏迷的原因就是这个么……

　　鬼刀夜姬真如他们所说的喜欢搞事情？

　　夜夜子不确定，她细细寻思近来所发生的一切，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两具已逝之人，又不得不在提醒她，她其实才是所有事件中最可疑的人。

　　不管是璃姬还是绯月，她们的身高，身材，脸蛋的轮廓，都极为相近。尤其是眉眼，都是清秀美人的类型，如果不仔细区分，旁人以为她们是一对亲姐妹。

　　不过，她们两个人的外貌仅仅是相似罢了，脸上的五官和皮肤都是各有不同的，要是认真辨认的话，至少还能够区分她们各自的身份。

　　这点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自己貌似也跟他们长得像啊！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夜夜子停顿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她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死人，就跟刚睡着的一样，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夜姬本体刀的碎片仍留在她们体内。”不等渡边纲说话，源赖光边抢先一步回答夜夜子的问题，低头看她的目光便更加深邃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鬼刀夜姬随时会重新回到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呢？”夜夜子开始惊恐地猜想。

　　“有可能。”源赖光冷冷道。

　　“若如此，啊……表哥，你教教我怎么做吧！阿夜不想有一天也被她附身！”夜夜子越想越后怕。

　　源赖光不以为然，手背轻抚她鬓前垂落的秀发。

　　“你这是在贼喊捉贼么？”他的语气虽愈发地凌厉，但手上拾发的动作却很轻柔。

　　“诶？”夜夜子又懵圈了，近来的表哥都好奇怪呀。

　　源赖光没再继续原来的话题，收回手和刀：“夜深了，先休息，明日一早你就离开这里，我不留你。”

　　夜夜子点头:“好……晚安。”

　　接着就有人带夜夜子到空置的房间，她换洗了一身脏兮兮的衣裳，便饿着肚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