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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陌生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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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不知道去哪里找潘意清,失去了联络,只隐约知道了他在北京,很肯定在北京,可是在北京哪里,他的朋友,他的母亲都很为难,不原意告诉她。安塔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到哪里是哪里,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安塔心里只盼着能与他偶然相遇。
安塔独自走在王府井,随意地看着,听着。只是突然间感觉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毫无准备,毫无留意,顺势就跌倒在低,右脚绊住了左脚,左膝盖猛地碰触到了地面,安塔只听见牛仔裤擦破的声音,感觉到了从膝盖传到心里的撕疼,手不自觉要稳住重心而撑地,还好,没有擦破皮,只是有点疼。安塔觉得很疼,很疼,站不起来。安塔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咝---咝---”疼得吸气声。
安塔心想,在大街上摔跤,摔得可真够难看的!不过无所谓啦。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一个男声在耳边响起。这个男人弯过手臂,用手臂撑住安塔手肘,似乎怕自己的手脏了安塔的白色的衣服。
安塔借力站了起来,弯腰揉着自己的膝盖,低头看见自己身边的这个男的一身民工打扮,穿的是卡其色裤子,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早已蒙灰变成了灰色。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再抬头看,他上身也着了件灰色的外套,淡蓝色的高领毛衣。安塔逐渐瞪大眼睛仔细瞅着这人,他年轻,不会超过30岁,长得不帅,却也秀气,安塔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嘴巴,唇太厚,头发剃得很短,却也薄薄地蒙上了一层灰。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打扮很土气,可是却并没有给安塔任何邋遢的感觉。安塔隐约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很浓的书卷气,和辛蕙娴身上的书卷气一样,只是辛蕙娴的书卷气让辛蕙娴显得很淡雅,散发着淡然的羞涩,而这个人的书卷气很重,显得有些迂腐。如果不是这身打扮,安塔会觉得他肯定是搞学术研究的。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我现在就赔你去医院,你的医药费我会出的,你放心,我不会跑掉的。”男人满怀歉意地讲道。
“不用了,我没事,揉一下就好了!”安塔语气很温和,还不想发脾气。安塔直起身,试着走两步,膝盖上的疼痛还是一阵地涌上心头,不自觉嘴里泛酸水,安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我看这跤摔得不轻,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男人说着便伸出手肘帮忙。
“他奶奶的,我说过不要去医院了,你烦不烦啊!你很想破财吗?!”安塔用力甩掉他的手肘。
男人因为安塔的怒气,讪讪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安塔本不想生气,也怪自己走路不小心,并不想纠缠对方讨要说法。可是虽然心里很体谅,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气从心底冒出来。可是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想起自己的失言,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安塔心里有点愧意。
男人从口袋掏出了一支笔,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递给安塔。
安塔瞄了一眼那张便签,又抬头看了一眼他,冷冷地说,“干吗?想追我啊?”
男人一愣,随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塔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一种恶作剧之后的胜利的快感。
“你拿着吧!你不肯去医院,要是你回去发现还是很疼,得去医院,你打我电话,我有手机的,你随时可以找到我,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不推托,你放心。我叫方德。”方德很坚决地表态,很男子汉的气度。
安塔接过便签,寥寥数字,却看得出方德的字很有力度,凌空写下这么力度的字,看来功底很深厚。只是这名字,让安塔觉得很好笑。方德?好搞笑的名字。
“那你的老婆是不是叫苗翠花?”安塔调侃。
“老婆?苗翠花?”方德一时之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没看过《苗翠花》啊?”安塔问。随后又自我回答道,“我估计你肯定没看过!”
“没有,没有!”方德笑笑。
“你走吧,我没事,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安塔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方德不再说什么,弯腰拖起地上的蛇皮袋,吃力地拖着它走。因为负重,算不上健壮的方德佝偻着身子。
安塔看着他的背影,只看了一眼,就转身一拐一拐地离去。
方德走了30米远,又回头看了看安塔,看着她艰难地挪着步子前行。方德若有所思地停顿了数秒钟,又继续向前行。
安塔拖着步子,走了不多远,回头看方德已经走远,赶忙搭着路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安塔揉着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道:“他奶奶的,我才不去医院呢!第一次来北京,啥地方都没去,第一站直奔医院?!我才不干呢!”
安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左腿架到长椅上,安塔毫不介意些许路人投来的略带鄙夷的目光。安塔觉得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想管路人甲的闲言,也不听路人乙的碎语。安塔左脚架在长椅上,右手用力支撑在长椅上,脑袋枕在自己的右肩膀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街上的行人,看帅哥,看美女,看辛苦的人忙碌,看闲散的人逍遥。
安塔觉得鼻子里有一小股暖烘烘的热流流下来,安塔用鼻子一吸,吸不上去,难道不是鼻涕,不会是…….?安塔用手一抹,是血。
安塔皱着眉头大叫,“阿!流鼻血了!”引得旁人侧目。
怕鼻血滴到白色的衣服上,安塔一边仰着头,一边伸手到包里抹纸巾。安塔摸到了纸巾,抽出了一张,在空中一甩,甩开了,安塔用纸巾擦鼻血,在白色的纸巾上擦出了朵朵梅花。止住了血,安塔用双手把纸巾摊开在空中,让一朵朵“梅花”在空中绽放,安塔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坐了大约一小时,安塔渐渐觉得膝盖不疼了,坐久了也有些凉意,心里也打消了今天再去寻找潘意清的想法。安塔独自一步步地往旅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