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 ...
-
听见明奈的言论，千手柱间沉着脸，声音拔高了几分：“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但事实就是如此，当我失去了泉奈，又被斑抛弃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具空壳。”明奈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往后拨，轻轻笑了起来，“柱间，你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呢？你看，我都没有哭。”
“我——”
“不能说你爱我哦，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这种话，男人不要随便对女人说，会让人误会的！”明奈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
千手柱间就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就听见明奈又道：“我明白柱间的意思，你希望我不要用钱权交易的方式为宇智波获得利益，想让宇智波通过付出真心，得到大家的认同。但感情维系的‘牵绊’，真会比‘利益’可靠么？”
“我倒是觉得，这两种都不长久呢！因为人心易变，利益也是一样。我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采取一种相对更稳定的做法而已。”
“至于我个人，不被爱也是正常吧？归根到底，我还是个胆小鬼，害怕受伤，没有主动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别人不爱我，我就永远不会去爱别人；谁不信任我，我也不会去相信他。”
千手柱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或许，有人爱着你，只是不敢对你说呢？”
明奈忽然笑了起来，竟流露出几分开心：“原来柱间也会说这么蠢的话呀！”
“啊？”
“如果有人爱着我，却不敢对我说，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明奈微笑着说。
千手柱间不是很明白明奈的逻辑——据他所知，私底下爱慕明奈的人不计其数，只是没人敢表白而已。因为那些人都清楚，他们根本配不上她，就算说出来，也只是会被人嘲笑，认为是白日做梦罢了。
明明爱慕着她，却不敢说出口，应当是那些人可怜才是，怎么会是她可怜呢？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就听见明奈说：“身份、地位、外表……这些外在条件，固然起了一定的作用，就像大家认可的‘门当户对’一样。但真正的爱，一定是发自灵魂的，它可能起源于某种外力的作用，却必定有其内核，才能长久维持下去。”
“类似‘我一定配不上她’的想法，难道不是在根本不了解我的情况下，擅自对我下了定义么？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拒绝呢？这样的爱，可以称之为爱吗？就算可以，这样的我，难道不可怜？”
千手柱间被明奈绕得云里雾里，思忖片刻，才道：“你说得有道理，但这样的人，本身也挺可悲的。”
“他们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幻影，既不可能得到，也无所谓失去，谈不上可悲。”明奈的视线落到远处，风轻云淡地说道，“真正可悲的是那些，明明认识到了自己的爱，却不能说出口的人。那才是身处地狱，备受煎熬。”
千手柱间愣住了。
“我只是阐述对我‘爱’的看法，你不要乱想。”明奈面无表情地说，“我之所以用这个例子，只为颠覆你脑中的固有观念，告诉你——忍者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听见明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惊悚的话，千手柱间第一反应是：“明奈，你这些话，只对我说就行了，千万不要对其他人……”
“其他人也听不懂，就像我告诉族人，我给他们铺了最好的路，他们却愤愤不平一样。以他们的眼界和目光，三四十年后，才能一边摘取胜利的果实，一边恍然大悟，说我深谋远虑。”明奈自嘲一笑，“扉间应该能听懂，但他会觉得我很危险，因为这会抹杀忍者的存在意义，让大家没办法活下去，就像泉奈一样。”
“但忍者，为什么会存在呢？”
“永无休止地战争，抹杀了忍者‘思考’的能力，大家的思维被限定在一个圈里，只会想‘怎样赢得战争’，哪怕是柱间和大哥这种超越了时代的英杰，想到的也是‘怎样结束战争’。但从家族的战争变成村子之间的战争，难道悲剧就不会重演？”
“资源总共就那么多，你吃饱了，别人就无法活下来。为掠夺资源，必须发动战争，战争又有效地缩减了人口，从而进入恶性循环。忍者的力量是最好的战争武器，忍者也以此而自豪，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可悲么？”
千手柱间从没想过明奈说的这些，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就听见明奈继续说：“人的悲剧就在于此，拥有力量，不去对外开拓，探索未知的新奇世界。而是凭借力量，控制、掠夺和占有同类。”
“就目前已知的世界来说，海洋与陆地各占一半。人们生活在有限的陆地中，却从来不思索如何探索海洋。更不会去想，海洋的另一端，是否拥有新的大陆，拥有不同的‘人’或者别的物种存在。”
“就像对查克拉的利用一样，用于争斗的强大忍术层出不穷，用来治疗人类，为人们谋福的忍术却无人去研发。并不是他们研究不出来，而是对忍者来说，除了医疗忍术还算有用以外，其他都毫无作用。”
这位忍界之神沉默了很久，才问：“你说得或许是对的，但步子迈得太快了。我们只能努力把现在做到最好，才可以给予后人思考与前进的土壤。”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也认为和平是虚无的梦想，今天却已实现。或许二十年后，习惯了和平的下一代、下下代，才会考虑将忍术的用途从军用转到民生，而他们这一代……前半生沉浸在战争中的人，哪怕拥抱和平，始终也有强烈的不安，渴望手中牢牢握着力量。
“我知道，这是时代的悲哀，非人力所能及。哪怕我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也提不出特别好的解决办法，目前只想到一个——一统五大国，建立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帝国。然后倾国之力，对外开拓。”明奈略带惆怅地说，“只不过，人类都是有惰性的，对外探索损耗巨大，如果一直没有所获，定然维持不下去。哪怕开国皇帝有魄力一直推动这件事，他的继承人也不会认同。”
“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不要一统。人都是这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毫无外敌的帝国，注定给人民带来数百年的水深火热，再亡于起义军之手。与其让百姓代代受苦的，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各国牵制，或许更好。”
木叶高层会议。
看见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千手扉间问宇智波火核：“明奈呢？”
宇智波火核也不知道明奈最近怎么了，木叶高层会议十次有九次不来，让他们无条件接受千手柱间的提议即可。但火核有个好处，就是铁了心追随谁时，就会忠心耿耿，像他之前追随宇智波斑那样，所以他回答道：“族长大人告知我等，只需听从火影大人的命令即可。”
说来讽刺，明奈之前半年，场场会议必到的时候，尚有人挑她的刺。可她展示过力量后，就算每次都不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千手柱间沉吟片刻，才道：“火核，会议结束后，你通知明奈，让她来一趟火影办公室。”
千手扉间不知道明奈到底和大哥谈了什么，只知道大哥回来后，一个人关在房里想了很久，原本打算发起的五影大会都无限推迟了，自己问起，他只说还要想想。
明奈则开始不参加木叶高层会议，宇智波一族的权力也渐渐移交给火核和翔太。她自己则专心忙着市政规划、医疗教育体系的建立、经济贸易等，不再关心别的事情。仿佛宇智波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她管了一样。
千手扉间与明奈合作编写木叶学校的教材，为日后毫无忍术根基的平民学生做准备，平日接触很多。他明显能感觉出来，明奈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对于明奈的变化，扉间觉得奇怪，柱间却心知肚明。
那天的谈话，他们就止在了那里。
明奈知道，千手柱间希望一步步走，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慢慢推进社会进步。她也认可这种观点，社会是需要循序渐进发展的，不能揠苗助长。
千手柱间也清楚，明奈的想法太超前了，现在根本无法实现。哪怕明奈知晓这一点，但她对忍者的存在意义已经产生质疑，自然不愿再去参与木叶高层那些勾心斗角，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平民。
医院也好、学校也罢、村子的规划建设、金融体系的构建、大力资助孤儿院、促成抚恤金制度的完善、福利制度的普及……这些都是不光可以照顾到忍者，也能惠及平民，尤其是那些战争孤儿的部门。
明奈甚至拿出了自己在奢侈品、钢铁和食盐贸易上的全部私人收益，建立了一个福利部门，专门保障战争孤儿们的生活安稳。
忍者掌握力量，再怎么悲哀，也处于社会的上层，平民百姓才是身不由己，命如草芥。
明奈希望能够帮到百姓，哪怕只是一丁点也好。因为她有资源和地位，只要她多做一些，就能帮到更多的人。
有些穿越者，来到陌生的世界。为了活下来，全力掩盖自己的特殊之处，融入社会，变成大海里的一滴水，随波逐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旁人不该去指责。
但也有一些人，因为清醒而痛苦，因为看不到未来而绝望。即便如此，还是尽自己可能去推动社会前进，哪怕真正能做到的不多，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