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光》微云疏影

49、49

　　明奈说完后，待客室陷入漫长的寂静。
　　对火核和翔太来说，数百年来，宇智波忍界最强豪族第一的地位，牢牢刻在他们心中。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最强，怎么会是弱者呢？
　　但他们也不笨，转念一想便明白，明奈说得没错。
　　一个人的力量，与群体相比，无疑很渺小；一个家族的力量，与整个国家相比，也是那样的脆弱。
　　哪怕是一等一的强者，也有可能被人海战术堆死，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你再怎么强，我拿十个上忍、一百个中忍、一千个下忍和你拼，你的体力能撑住？
　　当然，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不在此列。
　　他们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成为“神话”，不能用常理来衡量。正因为如此，失去了宇智波斑的宇智波家，必须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许久的沉默后，翔太才问：“倘若日向天阳也来拜访您，希望得到宇智波的支持，您会怎么处理？”
　　“我会向柱间建议，上忍们应当有议政的权力，但一人一票太过累赘繁琐，不如推举出一个代表，由日向天阳担任。”明奈轻描淡写地说，“但我认为，日向天阳是不会来的。”
　　火核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他不想当顾问？”
　　“他肯定想当火影顾问，但他要面子。”明奈淡淡道，“就像他们加入木叶，一定要千手柱间去拜访他们一样。”
　　千手柱间愿意给日向家这个台阶下，因为他是忍界之神，哪怕他放低身段，实力摆在那里，但宇智波家不同。
　　宇智波斑的离去，让宇智波家元气大伤，越是这种时候，宇智波家越要撑起场面。
　　愿意和宇智波合作的，大家自然和和气气，不愿意的……哪怕宇智波斑已经不在木叶了，明奈也要让所有人知道，宇智波容不得任何挑衅。
　　“我与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商讨事情的时候，特意提到了食盐贸易，就是为了试探日向家对宇智波的态度。”明奈搁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微冷，“火之国的食盐贸易，日向背后掺了一手，倘若木叶要做这桩买卖，自然不能越过日向。”
　　“如果日向天阳以为，区区食盐贸易的合作，就能让千手家支持他成为顾问，那也太瞧不起千手扉间了。”
　　政治是政治，生意是生意，这一点，千手扉间分得很清楚。日向天阳想用这点做筹码，只会让千手扉间对他生出警惕。
　　在明奈看来，猿飞佐助和志村千藏，虽然性格迥异，却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日向天阳却未必。毕竟，日向家一直有“笼中鸟”的传统，分家为宗家牺牲，理所应当。
　　谁都可以死，唯独家主不能死的家族，家主的心性、智谋、城府是否出类拔萃，就得看天命了。
　　就明奈看来，日向天阳还远远不够，故她下了论断：“千手扉间肯定会稳住日向天阳。让对方认为千手家愿意支持日向家，所以，日向天阳怕是觉得，只要有千手家的支持，顾问之位十拿九稳，不用来拜访宇智波了。”
　　火核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日向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看不起我们宇智波！”
　　宇智波一贯瞧不上日向，好好一个家族，人人都有白眼，这是多么好的资源！居然为了所谓的“传承”，给分家全部刻上咒印，将他们牢牢控制，为宗家出生入死，甚至限制了他们的战斗力，理由居然是——不让外人得到白眼？
　　开什么玩笑！宇智波家没弄咒印，写轮眼外流过么？
　　对宇智波这种战斗一族来说，什么长幼、血统都不重要，只有强才是唯一的真理。
　　在乱世之中，最强的族人担任族长，才能带领一族登向高峰。像日向家这种，不管宗家的人是天才，还是废物，都可以牢牢掌控其余族人生死的……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日向一家。”明奈的眼中闪着寒光，“你们不必轻举妄动，我会找个机会，让所有人知道——宇智波的力量。”

　　处理完族中积压的事务后，明奈借助银心铃的力量，拿着一面镜子，来到月姬创造的独立空间。
　　只有这里，她爆发查克拉，才不会被任何人感知到。
　　“万花筒写轮眼——”明奈闭上眼睛，回忆着十五年前，生死一线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
　　对她来说，只要想起来的事情，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曾经她以为，这是她的记性好，现在才知道，这是“时间”能力赋予她的才能，又或者说，痛苦。
　　霎时间，澎湃浩大的查克拉，充斥着整个空间。
　　明奈缓缓睁开了眼。
　　猩红的写轮眼中，五个勾玉连成一个“十”字，勾玉的圆孔分别落在“十”的四端与正中。
　　不知为何，明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的事情，暂时就不想好了，首先，她要做的，便是——明奈拿着镜子，试着注入查克拉。
　　如果她能够看到过去，有万花筒写轮眼，应该任何东西的过去都能……
　　画面涌入脑海的那一刻，明奈忽然松开手。
　　铜镜跌落地面，她却无暇顾及，只是倚着墙壁，不断喘气。
　　明明查克拉足够，发动能力后，却还是会被抽取生命力！
　　过了好一会儿，明奈才恢复过来，将银心铃拿在手上把玩，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时间之力，果然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按理说，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忍术，都属于只要查克拉足够就能发动的。但还有一些逆天的禁术，比如宇智波家秘传的“伊邪纳岐”和“伊邪那美”，这种涉及“命运”的术，代价就是一只眼睛。千手、漩涡家也有类似的秘术，以生命力乃至灵魂为代价，才可发动。而且施展的条件极为苛刻，可以说，不是顶级强者，这种禁术想用都用不出来。
　　明奈的万花筒写轮眼，就属于“禁忌”的一种。
　　虽然只经过短暂的实验，明奈已经很肯定，她的两只万花筒写轮眼，分别有着不同的能力。
　　左眼是“过去”和“未来”，右眼则是“现在”。
　　发动左眼的瞳力后，她可以读取记忆，无论对人还是对物；应当也能看到未来发生的片段，而右眼……
　　可以扭曲现在。
　　无论是抽取其他人身上的时间，还是让时间流逝变得更快，亦或是更慢等等，理论上都是可以做到的。
　　无论哪一种能力，对“世界”来说都太过逆天，不会允许人类轻易触及这种禁忌的领域。所以，只要明奈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哪怕有柳月姬的查克拉做后盾，也会造成生命力的流失。
　　换句话说，明奈使用的能力越强，时间越长，生命力就流失得越多，离死亡也就越近。
　　万花筒写轮眼附带的能力中，只有一个是不需要消耗生命力的，那就是须佐能乎，但须佐能乎给身体带来的巨大负担，无疑也会大大缩短明奈的寿命。
　　偏偏世界上，既没有另外一双万花筒写轮眼可供她移植，除她之外，也没有第二个可以确保器官移植手术成功的人。
　　“这可不妙啊！”明奈摇晃着银心铃，若有所思，“看样子，我拥有万花筒写轮眼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本想着，自己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消息若是传开，对整个宇智波来说都是一注强心针，可以令宇智波振奋，让旁人忌惮。现在看来，却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不能使用能力的万花筒写轮眼，与“没有万花筒写轮眼”相比，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到这里，明奈环顾四周，心中有些惆怅。
　　她多么希望柳月姬还在这里，哪怕只是一个查克拉凝聚的意识，好歹能陪她说说话，两个人都不会寂寞。
　　“月姬，有些事情，我也只能对你说。”明奈握紧了手中的银心铃，秀美绝伦的容颜浮起难言的哀伤，“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自己惊扰了对方的梦。
　　“我告诉宇智波家的人，我会带给他们更好的未来，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未来。”
　　“我知道宇智波家该做什么，怎样才能让路走得更好，可我呢？我自己应该做什么？为宇智波家奉献一切么？虽然在哥哥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让宇智波屹立于众人之巅，但我很清楚，那只是我在说服自己罢了。”
　　“没错，我可以做到，凭着我的能力，我可以设法让宇智波被大家认同，掌握高层的权力。只要再好好教导下一代的继承人，宇智波说不定就能出一个火影。但我呢？就算我花费十几二十年，把宇智波带到巅峰，我会因此就觉得满足了么？不会的，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宇智波家的未来，不是我的未来。”
　　说到这里，明奈自嘲一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月姬，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我怕我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