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59 ...
-
金色的光之洪流，就像来自天界的闪电，划破漫长的黑夜，震撼整个世界。
“哦，上帝，那是什么？”
“流星么？没看到新闻报道今夜有流星雨。”
“不像，我觉得是极光。”
“蠢货，这里既不是南极也不是北极，怎么可能看得到极光？”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相关视频在网络上流传，人们惊呼奇迹，“专家”们在节目里对此进行各式各样的分析，只有少部分的知情人焦躁无比，坐立难安。
“该死，这群黑-手-党到底在搞什么鬼？”
或者说，那场被他们隐隐打听到一些消息的战斗，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之间，究竟谁赢？
与此同时，位于天际的幻术空间。
闯入的外来者随着光之河流跌回人世，宛如天界圣殿的幻术空间恢复了平静与美丽，不复之前的满地狼藉。
柳月姬腿脚一软，重重地坐在地上，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
精神一旦松懈下来，深深的疲惫感就涌上心头。
这一天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漫长，不管是找回过去痛苦的记忆，激发灵魂的潜力，还是频繁利用能力，都令她的身体与精神高强度负荷，几乎到了极限。但就在这时，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真是好险，差点就输了♫”
柳月姬立刻跳了起来，瞪着施施然走过来的白兰：“关键时刻脚底抹油的人，还有资格说这种话？”
白兰双手一摊，表情非常无辜：“难道你应付不来？”
柳月姬被噎住了，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向白兰示弱，但她心里就是不爽：“就算我应付得来，你也不该跑掉。”
“月姬。”悦耳的女声响起。
柳月姬立刻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担忧地望着明奈：“明奈，你没事吧？”
“我已经看完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明奈安抚地向柳月姬笑了笑，神色温柔，却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你别怪白兰，是我向他请求，一旦川平出现，与你见面，他立刻带人撤离，由你单独应付。”
柳月姬愣住了。
明奈轻叹道：“我向你道歉，但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
“为什么？”柳月姬的眼眶慢慢红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明奈会让她单独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她需要一个解释，“明奈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兰倒是很识趣：“我是不是该离开，把场合留给你们？”
柳月姬白了他一眼，娇蛮道：“你闭嘴！”
“没事，白兰也一起听！这件事也需要靠你帮忙。”明奈解释道，“月姬在灵魂只剩一半的情况下，还穿越了几十个世界，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伤害。”
“月姬，你在遇见我和白兰之前，一直无法激发死气之炎，原因就在于你的灵魂是破碎状态。”
这个道理很好懂，柳月姬灵魂完整的时候，主要力量当然是用在空间穿越上。但当她灵魂不全的时候，本能的自我保护会让她消耗大部分力量用于稳定灵魂，防止本来就出岔子的被空间穿越撕得更碎，加上这个世界特有的“觉悟”式修炼，才导致她表层的力量都浪费在自我保护和穿越世界上，里层的力量却迟迟激发不出来。
灵魂被撕裂，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越拖下去，后果越严重。明奈为此强行催动崆峒印，追溯前世，回忆千百次轮回的经历，只为寻找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但她转了一圈之后发现，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不是柳月姬自己想起另一半灵魂落在哪，并且发自内心想要去面对，去解决问题的话，其他人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毕竟，明奈要想到最坏的后果。
如果柳月姬的另一半灵魂被炼制成器具了呢？甚至转世成人，拥有自我的意识，不肯被融合呢？
退一万步说，哪怕那一半灵魂在飘着，如果柳月姬自己无法面对过往，灵魂融合也会出现裂痕，看似无伤大雅，实则危及根本。
柳月姬怔怔地看着明奈，半晌才颤抖着说：“那，那你醒来……”
明奈微笑着说：“我给自己设定的条件是，当你在这个空间使用‘命运’之力时，我就会苏醒。”
“万一我没觉醒呢？”
明奈笑了笑，没说话。
寒意从柳月姬脚底板窜起，很快就蔓延了全身，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明奈温柔高贵的外表下，确实有那么一点不正常——做法太极端，赌性太严重，以及……某种程度上的过于自信和自我伤害倾向。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她压了下去，转变为后怕，甚至对自己的质疑。
如果不是为了她，明奈也不用这样煞费苦心，甚至拿性命去赌。所以她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白兰耸了耸肩，瘫在一旁的椅子上，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柳月姬，顺便与明奈眼神交流——你就是吃准她是个好人喽？换做任何一个人，经过这件事，心里都该对你有芥蒂了，不是吗？也只有她才傻乎乎地继续相信你。
明奈则以眼神回应——你只需要继续做个旁观者就好，不要插手柳月姬的问题。
是的，这也是他们俩交易的内容之一。
对白兰来说，柳月姬是个很令他感兴趣的研究素材，这位习惯了玩弄人性，掌控一切的反派大魔王把许多恶劣的游戏看得如同呼吸一般简单，他热衷于成为别人眼中的神明或心中的恶魔，对柳月姬这种很可能是“神”的存在更加有兴趣，就差没解剖对方了，灵魂意义上的，但明奈不允许他这样做，只允许他旁观。
白兰可不会顾及柳月姬的情绪，他一旦插手，只需稍稍动作，柳月姬就可能崩溃，酿成不可知的后果。明奈可没有为了弟弟，把唯一朋友扔出去的打算，相反，她希望拯救好友，让对方从“失败——逃避——再失败——继续逃避”的恶性循环中解脱出来，获得真正的成长。
所以，面对沮丧的柳月姬，她轻抚对方的长发，柔声道：“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彭格列他们还是逃跑了，切尔贝罗也……”
“没关系。”明奈给了柳月姬意想不到的回答，“我本来就不想与他们为敌。”
柳月姬睁大眼睛：“哎？可是。”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把我们当成假想敌，如果我们不展露足够的实力，就无法获得与他们谈判的资格。所以，我们才要弄个大动静出来，让川平主动出击，把这位‘最后的神明’当做实力参照与立威对象。”明奈平静道，“同理，我们所做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给世界带来灾祸，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但预先抛出彩虹之子的悲惨宿命，让他们对‘守护世界’这个大概念有了足够的抵触后，再谈判就容易多了。”
柳月姬更糊涂了：“我们为什么要与他们谈判？”
明奈就像教导自己的徒弟一般，温声细语地说：“一，空间通道的开启，相当于部分扭曲这个世界的根基，最后关头或许需要七三的持有者同心协力；二，既然有合作的余地，为何要树立敌人？”
白兰懒洋洋地补充道：“这不是玩游戏，不需要举世皆敌。”
柳月姬正琢磨着明奈这番话，闻言就像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又跳了起来：“你有资格说这句话？”
“当然有啊！毁灭世界的我只是在玩游戏嘛！”
……我勒个去，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柳月姬整个人都麻木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想与彭格列当朋友？你觉得你能被相信？除了沢田纲吉，谁会信你？”
不对，沢田纲吉都可能不会信他，毕竟这个世界是快要进化完全的270，而不是那个尚有一丝天真的27。
“为什么不呢？我们可以有共同的利益。”白兰言笑晏晏，表情非常自然，就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做得可都是正经生意，既不私下贩-卖-军-火，也不走-私-毒-品。”
柳月姬这几年一直待在幻术空间，还真不知道白兰在外头倒腾什么，但想也知道，密鲁菲奥雷一定发展得很快，非常有钱，否则那些世界最顶尖的仪器是哪里弄来的。就算你可以自己造仪器，也要有一条最精密的工业链才行。
她对白兰的印象不算特别好，毕竟在“剧情”里，这家伙名下一堆生化实验室，核弹都能随便打着玩，财力胜过国家，科技直逼神族，何况不是有句话叫做“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都写在刑-法”里了吗？怎么看这家伙也不像正经人啊！
“我说，你该不会把别的世界的高科技弄过来了吧？”除了违-法生意外，堪比印钞机的生意，她只能联想到高科技垄断了。
“为什么不呢？”
“——这样贸然推动世界发展，过分了吧？步子迈得太快，出问题怎么办？”
面对柳月姬的质疑，白兰拿起旁边的冰饮，一边喝，一边很随意地说：“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呢？有些世界在公元五百年之前就进入了工业化社会，有些世界至今仍在封建社会裹足不前；有些世界的人走上了生化改造的道路，也有世界走上机械改造的道路；有些世界翻盖手机到智能手机用了一百年，也有世界只用了十年，又有哪个世界没适应呢？”
“或者说，他们只能看得到自己所处的世界，不知道别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没有对比，又怎么能发现好与不好？”
柳月姬无力反驳。
人是一种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她明白，故她忍不住望向明奈，就见明奈含笑道：“所以，我们与彭格列的谈判，并非不行。”
“为此，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惊喜，并想与他们——玩个游戏。”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