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缘起不缘灭（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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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沉默了一下，才道：“不用了。”
红枢也不强求，轻笑一声：“是么？”
这鬼使便行礼离开了。
红枢不再管这鬼使，侧身看向舒白启：“小白，你果然了解我，扮我扮得很像呢。”
“哥哥！”一旁岳思来大叫出声，原来岳思归此时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垂垂老矣。
红枢走上前去：“想不到吧，许你很多的原公子突然就没有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像一个笑话？附属别人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别做梦了，别人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只有自己——”
“住口！”岳思来清喝道：“沈姑娘，不，红枢殿下，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从前的你，虽然会累及他人，却有一颗赤诚之心。现在的你一副看透世间的样子，这些道理我们不懂吗？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这是我哥哥自己的选择，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红枢一滞，原雪衣的消失她有点浮躁了：“抱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知道怎么救他。”
卧冰踏雪虽然已经跟着舒白启了，但是红枢意念一动，他们就双双显形，现在的他们都是人形了。
“踏雪，当年你为了救卧冰自创了一套心法，与卧冰化为双头蛇，我想你可以把这套心法传给他们。”红枢开口。
踏雪走上前去，双指一并，点在岳思来额头上：“是。”
一阵光晕过后，踏雪收回了手，她对着岳思来道：“此心法可以将你和你哥哥的命理连在一起，恕我直言，你哥哥并不适合修仙，如此你可能一生都无法得道成仙。原雪衣并未带你哥哥进入仙途，他依旧可以入轮回……”
岳思来：“多谢前辈，我本来就不想成仙。我想做个斩妖除魔的天师，和哥哥在一起。”
岳思来轻轻吻上岳思归，暗自运用心法，岳思归虽然恢复了生机，却依旧是这副衰老的模样。
岳思归无神地眼睛看着她，她微微发抖：“哥哥，那天我追上你，你问我为何要来，我不善言辞，说我们是兄妹你便生气了，我们是兄妹，我们也是夫妻啊。我知道的，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师兄。”
岳思归有点愣愣的，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什么，岳思来却再次吻了上来。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岳思来御剑带着岳思归走了，红枢却浑身僵硬，她不可思议地侧头看向舒白启：“好啊，小白，你什么时候和岳思来有一腿的？师兄妹什么的，最有问题了！哦，那时候无间听风门的人都说你们是一对，可没少讽刺我，果然是无风不起浪啊。”
踏雪面无表情地围观，眼神亮得出奇，卧冰无语，拉住踏雪的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就拉着踏雪回剑里了。
踏雪有点遗憾，依旧面无表情。
舒白启前世今生都是一个好脾气，却被红枢带得性格越来越差，他不客气道：“我和师妹什么都没有，倒是你，一边招惹我，一边又喜欢上其他人。”
舒白启这么一说，红枢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渣的，强行较劲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招惹你的是几十万年后的我，那个时候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像后卿那样惨兮兮的接地气……”
“好啊小红枢，当年你就是那样看我的？”后卿此刻终于醒了过来，他试着使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亏我体内那股执念那么喜欢你。”
“那你呢？”
“你猜？”后卿习惯性地回答，方发现不对，这居然是舒白启问的，他这才正色：“真看不出你居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当然不曾。”
舒白启自然是不会信的。
后卿也没指望他信。
可那又如何呢？
红枢突然道：“后卿，当初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后卿本来半坐着，此时成大字型躺了回去：“你说的是司春是阿姊的事吧，自作自受，无可厚非。”
红枢：“无可厚非？是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后卿却道：“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那家伙想借三神器重拾昔日的力量。”
红枢笑道：“我怕什么？你忘了你当初说过的话了吗？”
后卿嗤道：“你别得意，你别忘了，他摈弃了过去，现在的他根本没法和以前比。”
红枢无所谓道：“那是，再厉害，总比被迫神寂了好。而且，你忘记当初那穿胸一剑了吗？长江后浪推前浪，有人替我们收拾他。”
后卿正色：“那你自己呢？你选择继承以前的力量，虽然现在还很弱，很快就会慢慢恢复的吧？到时候你不是更容易……”
红枢笑了，红枢一直是一个美人，此刻她的笑容更添三分艳丽。
后卿一愣，接到红枢的传音，喃喃道：“是吗？那接下来的路就由你自己走了。别看原雪衣做了这么多，神神叨叨的，他就只是想唤醒你以及后面的……也罢，多说无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红枢一愣：“你要走？”
后卿理所当然道：“我现在又不需要你了，留下来干嘛？发光吗？我想去试试能不能找到阿姊。”
织枝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角，一言不发。
后卿好笑地看着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织枝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是，主人。”
后卿摇摇头，起身带着织枝也离去了。
就在后卿离开地那一瞬，一个念头在红枢脑海里浮现，随即脸色一白。
舒白启沉默地看着她，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那似乎是原雪衣的声音，又似乎只是一个残念，语义模糊，却隐约告诉她织枝就是后土的转世。
这念头一闪而逝，红枢知道，那是原雪衣告诉她的。
“是什么？”
“织枝就是后土。”
“我不是说这个，你对后卿说了什么？”
红枢这才反应过来，舒白启猝不及防地问她问题是想炸她。
红枢惊奇地盯着舒白启：“小白，你也变了，真是，我对你很失望啊。”
却没有正面回答。
玄杞在一旁突然出声：“沈前辈，没了女娲石，我还能遇见她吗？”
浮流这时候也醒了：“玄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还不知道紫霁是修仙之人，白边山的魂灯既然已经熄灭，就说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紫霁此人了。”
舒白启也道：“我知你为使用女娲石恢复记忆后，这一路都是强行镇定，但是你也一直知道紫霁的魂灯早已熄灭……”
玄杞却打断道：“可是沈前辈说，只要女娲石，她就一定能找到我的。”
说完就发疯地跑了出去。
浮流没法，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剩下红枢和舒白启眼瞪眼。
红枢无语：“他跑什么呀，我又没骗他，紫霁的魂灯熄灭了没错，可是她又不是普通的修仙之人，她是宓妃的转世啊。”
要不是她是伏羲和女娲的女儿，能同时得到河图洛书和女娲石吗？
她怎么没有这等运气？
说起来河图洛书应该还在岳家兄妹那，也罢，这归处不算太差。
舒白启却没打算放过她：“你还没说呢，什么事可以告诉后卿，却不能告诉我？”
红枢闻言笑道：“也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告诉你便是。”
说完还眨了眨眼。
另一边浮流才冲了出去，没跑多远，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名女子。
女子道：“红镜，你这是何意？你要背叛我？”
一旁的小姑娘拦在红镜面前：“红镜，你别这样，红夜，红杀你们也停手，她是我们的少主呀，你们这是干什么？”
红镜却道：“她是人类，她根本不是红妖一族的。”
影族的少主也在围观之列，他道：“没错，她根本不是红族少主，她才是妖城城主！妖城城主假借庇佑之意，实际将我们圈养在此地不得外出，说什么随时可以选择离开，却永不得归，实际上离开的妖都因为势单力薄而被杀了！更可笑的是，红族早就发现了这真相，秘密杀害前任城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其幼女圈养，自己却贪得无厌，觊觎城主之位，想当万妖之王！天梯之上之人，早已被红族之人李代桃僵！”
姬靥浑身发抖：“你胡说!月城是人，才不是我红族的人。我……我虽然没有妖力，但是我是红族少主，爹爹不会骗我的，我……”
影族少主哈哈笑道：“小丫头，再也没有什么，比你没有妖力更能证明你是人，而不是妖了。至于那月城，可是此人？”
影族少主拿出了一副画像，画上之人正是月城！
影族少主把画对着群众：“大家可有认识此人的？”
马上有声音道：“这不是红族前任族长的客卿吗？”
接着很多声音附和：“没错！是他！当时名噪一时的，很多妖想嫁给他！”
“对，没错，我当时还想嫁给他呢！”
“就是他！月城！对！都叫月城！”
怎么会这样？
姬靥浑身都在颤抖。
她不是妖，是人？
想起天梯之上的法器对她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她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她突然想起，月城也没事啊！
对！“月城若是妖，怎么可以那么长时间呆在天梯之上？”
影族少主却笑道：“小丫头，你可能有些误会，不管那月城是人是妖，妖城城主都是我们的敌人。念在你虽是人类，却年幼无知，也是受害者，我们暂且放你一命。”
姬靥恨声道：“你少在这里乱讲了，八字还没一瞥我就是人了，没妖力的妖又不是没有前例，我告诉你，污蔑红族，你真当我红族无人了？”
一个旁系红族青年道：“小妹，我姑且还这样唤你一声，现任族长亦死，我将会是新的族长，并不打算与影族交恶，而你，是一个人类。”
影族少主也道：“你既然还不死心，那正好，这里有一个道法最简单的言灵咒，我们妖都无法学会，你敢试试吗？”
姬靥死死盯着他：“如何不敢？”
影族少主：“那好，跟着我念，天地玄黄，火华召来。”
姬靥：“天地玄黄，火华召来。”
一簇火焰猛扑影族少主，他却没有生气，笑道：“如何？”
红镜更是直接拉过红月，站在姬靥的对立面，沉声道：“她是人。”
姬靥狼狈地大笑出声，显得有些癫狂，最后才道：“你的意思，我才该是城主？月城和我所谓的父亲为了城主之位，杀了我真正的家人。而不管是我，还是月城，都是害了你们这些妖的坏家伙？好好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位旁系的红族，同样是红族之人，为何你却好端端站在这？”
旁系红族有礼道：“现任红族族长已死，月城失踪，已是事败，其余红族人并未有此野心，小子临危受命，定当护全红族无辜之人。”
姬靥看向红镜几个：“你们呢？你们也觉得我是人，所以决定投靠心族长，背弃我这个嫡系少主？”
影族少主道：“小丫头，你糊涂了，人又怎么会是红族嫡系少主呢？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姬靥继续大笑，最后厉色一闪：“我告诉你们，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影族少主，你运筹帷幄，很是厉害，可是却走错一步棋，你不该让我知道我能使用道法！”
她一边大笑，一边大喝：“天地玄黄，火华召来！”
这一日，妖城竟然下起了火雨。
火偶尔烧焦她的发尾，她却全然不顾，只疯狂大笑。
内心疯狂不安地又何止她一人，玄杞内心十分挣扎，这人长得和紫霁一模一样，但是紫霁魂灯已灭，可是……可是，万一她就是紫霁呢？
她终究没忍住，上前拉了那个癫狂的女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浮流正陪着他围观，当即又要去追，却被拉住，是红枢和舒白启察觉异象也跟了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算出宓妃在洛水沉睡，怎么会又转世了？”
浮流奇怪地看向红枢：“你什么意思？”
红枢：“那女子长得和紫霁一模一样……哦！我知道了！那女子长得虽然和紫霁一模一样，却和宓妃是两个模样，原来如此。玄杞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是时候走自己的路了。”
浮流还是没明白，不过听红枢的口吻玄杞和那女子一起离开应该是件好事吧？
算了，不想了，他现在头还疼着你。
当即道：“你说的因果，就是知道她会在此地出现吗？她现在人呢？”
红枢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约莫回地府了吧。我虽然比你知道的事多那么一点点，又不是万事通，你别什么都来问我！”
浮流：“那事情也告一段落了，这次我终于可以走了吧？”
红枢：“走走走，我知道你急着去地府找你的老情人。”
浮流恨声道：“什么老情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红枢调侃：“哟，还明媒正娶？你倒是说说你明媒正娶了人家，却为何逼得人家自杀了？”
浮流却一愣：“自杀？她不是死在我手里的吗？”
红枢莫名其妙道：“她死在你手里除了证明你更渣之外，难道你还很骄傲？”
浮流却炸毛：“不错！是自杀！那女人当真狡猾得很！我现在就去把她欠我的通通讨回来！”
一番牛头不对马尾的话结束后，浮流就冲冲赶去地府了。
这浩浩荡荡一行人竟只剩下红枢和舒白启两人。
舒白启：“走吧。”
红枢没反应过来：“去哪？”
舒白启不语。
红枢的确是打算下一步去找她的师父和重镜的，舒白启懒得回答，想必是明白她心中所想。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倒是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缘起不缘灭（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