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2030年的亡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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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的暗杀者逃脱事件在对其他方面造成更大影响之前，便得到了迅速的解决。
但真夜提出的“想亲自和那个人谈谈”的要求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对。
于是为了劝服执拗的审神者，包括几名刀剑付丧神在内的一众妖怪不得不将她扣留进一个有着重重咒术守护的封闭房间——这本是为危急时刻准备的紧急避难所，现在却俨然沦为了教导主任们专门用来训斥坏学生的禁闭室。
“为什么我就不能出面呢？”真夜握着拳，开始为自己据理力争，“这次抓到的人明显和之前那些一问三不知的炮灰档次不同吧！……络新妇花了那么长时间不也只问出他的名字？连拉尼亲你们不也承认他对精神控制类术法的抗性也高得不像话么……我认为这就已经值得冒险了啊！”
拉尼咬着牙坚持道：“……不行。现在教会还不能确认您身处港区某处的消息是否属实，但您这一出面可就完全暴露了。”
“没错，这一定是他们放出来的诱饵。”拉尔也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别管他有什么秘密了，这种危险分子早处理早安心。”
真夜知道两姐妹所言有理，但她有一个不得不坚持自己意见的理由。
她深吸口气，转头看向那个已被术法疗愈了外伤的女妖。
“络新妇，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那个暗杀者的名字吗？”
咬牙切齿地掐着曾经被区区人类轻易扭断了的脖颈，长有美艳女人的上半身与蜘蛛下半身的络新妇咽下满腔的怨恨，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尤里乌斯……那个男人叫尤里乌斯·贝尔奇斯科·哈维。”
啪。
真夜拍了一下掌：“没错，正因为他是哈维家的人，我才敢说出有信心得到情报的话。”
“……您认识那个男人？”红发赤眼的鬼族少女微皱了皱眉，而后恢复面无表情的扑克脸拿起被放置在桌上的一份档案，翻开选读了起来。
“即便在欧洲的地下势力里，身负西欧财阀私设的暗杀部队队长一职的尤里乌斯·B·哈维也是出了名的杀人鬼、刽子手，其冷酷无道的性格让他曾几度登上其他敌对势力的黑名单榜首——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获得的情报，而且还是出自前些天的雇佣兵之口，其真实性尚且还有待考证。”
“即便如此也很能说明问题了——就算真夜大人认得那个男人，恐怕也无法顺利得到您想要得到的情报。”拉尔接着道。
络新妇在旁点头赞同：“没错。那与其说是个人类，不如说是块无血无泪的废铁。不管怎么折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淡模样……哼哼哼，看来是习惯了审讯的身体呢……”
“主人，亲自出马的风险确实太高了些。如果有什么好的对策，你完全可以事先写下来、转交给络新妇小姐或者拉尔小姐她们啊。”看着审神者明显还不愿服输的神情，加州清光也忍不住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如果是能那么简单地写下来的事就好了。
真夜无奈地瞥去一眼，但想到要解释这个说辞的理由又估计得费上好些事，只好继续坚持道：“你们想啊，有些对话是只有当事人之间才能成立的吧？——我当然知道自己上阵风险很大，但要知道西欧财阀的哈维家背后是和教会有直接联系的，尤里乌斯手中所掌握的情报绝对值得我去冒这个险……别想着让我改变主意了！我已经决定了！”
拉尼的脸色愈发糟糕了，但就在她想要开口继续劝服少女的关头，另一道声音恰好抢在她之前发了言。
“唔，我觉得或许值得一试呢。”有着浅金发色的太刀付丧神端着下巴沉吟道。
——瞧，还是拉尼和拉尔最不愿意听到的支持言论。
“因为你们看嘛，这几天下来多处据点被袭击，虽然大家每次都及时把人抓了起来，也都妥善处理了后事，但这本身是给对方的一个信号吧？——‘这里有问题’，之类的。”髭切微笑着抬起食指晃了晃，“没发现每一次刺客来袭的间隔都缩短了不少吗？这样下去，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可在那之前我们肯定会准备好安全的下一处新据点……”拉尼结巴了一下，板着脸严肃地声明道。
“那些人类的……研究员？是叫这个吧。如果要转移据点的话就得带上他们，不然我们特意从关西来到关东的理由就不成立了——你们有信心在这过程中不会泄露分毫行踪吗？”
“这个……”拉尼犹豫了。
“看吧，不能保证吧？”髭切笑眯眯地追加了一句。
偏偏此时，又有先前摇摆不定的沉默者倒向了少女一侧。
“唔，决定了！我也支持主人的想法！”鲶尾一甩纠结，轻快地跳到真夜身边举起手，与微微一愣过后也反应过来同样抬起手的她一个击掌，“虽然知道主人经常会做出些很出人意料的决定……嘛，不过因为每次都能得到不错的结果就没关系啦。”
抱着两只白色幼虎，脚边和头上还分别趴伏了另三只的短刀少年也以坚定的眼神看向众人：“我……我相信主人。”
“……”骨喰藤四郎被其余同伴的视线看得险些生生后退一步，沉默数秒后，最终还是茫然着开口道，“怎样都可以吧，不是只要保护好主人就行了吗？”
在胁差双子的鲶尾笑着打趣他“瞎说什么大实话”的间隙，最后一把尚未发表意见的打刀也默默地在审神者身后站定，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当拉尼与拉尔听到始终一言不发的雨女、桥姬二妖也开口对真夜的想法表示认同的那一刻，她们便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挽回现在的局面了。
因此，拉尔只好无奈地低下头表示了妥协。
“……好吧，拉尔和姐姐都不会再反对了。但希望真夜大人答应我们——在成功得到您想知道的情报后，还请将那个人类交给拉尔处理。”
“没错，我们绝不会让他带着您的消息活着离开的。”拉尼冷着脸，无情地道出暗杀者的死亡宣言。
对此，真夜只好无奈地赔笑：“这个嘛……嗯，如果不能说服他的话，就这么办吧。”
短暂的休息过后，真夜便在两姐妹的带领下来到了收押有那位重要囚犯的特殊牢房，身后自然是跟了一排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不过说是牢房，在隔着门上透明的玻璃看去时，真夜感觉这其实也只是被钢筋混凝土墙壁隔开的单人房间而已。要说与这座改装仓库中其他的空房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便是正对着房门的墙上那两对多出的镣铐了。
“这对镣铐上附了好几道束缚和暂时诅咒，足以让这男人动弹不得了。”络新妇上前向真夜解释了一句，然后解开门把上的锁，打开牢门便挪动着蜘蛛腿退到了一旁。
真夜没怎么犹豫地走了进去，脑袋里转的满是在方才的休息时间里回想起来的重要情报——或许该说，游戏设定。
事到如今，真夜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因为在眼前的现实里遇到游戏人物而再惊讶了。
手游也好平台游戏也罢，既然这个世界竟已荒唐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她没道理不作为知情人士好好利用手中的信息吧？
尤里乌斯·B·哈维，初登场于PSP系列游戏《Fate/Extra》的序章，身份……如之前所述，不管在地面、还是在那场举办于月球的月之圣杯战争中，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鬼。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黑色中长发披散着盖过了囚徒的脸，只着一条下装的身躯上也没有任何能让她辨识他身份的证明，有的只有那满身新旧交错的伤痕。
但出于直觉的，真夜认出了她的老朋友。
……不，不能说是她的老朋友了。
现在不是2030年，这里同样并非灵子世界SE.RA.PH，而她也不是名为岸波白野的游戏主人公。
那么曾在生命尽头、认可了主人公为自己唯一友人的尤里乌斯自然也不会是她的朋友。
不过这并不妨碍真夜接下来将要进行的对话。
她看了看因进入了数人而显得有些拥挤的半侧牢房，举起手背示意身后的付丧神与妖怪们不必跟近，随即便靠近了那个安静得像具被吊起的尸体般的男人。
在场所有妖怪与刀剑男士都心知肚明，被铁链拴起的囚徒不可能没有听到房间里的这些动静。对这一切毫无反应的最大原因，很可能就是他打算一直像这样继续维持着沉默是金的铁则——
然而这样的看法，在少女俯身于囚徒耳边轻声低语了两句除了他们谁也没有听清的话语后，便被叮当作响的铁链碰撞声打碎了。
“你……你说……什么？！”
囚徒猛地抬起脸看向眼前的少女，同时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
但对他此举早有预料的真夜只一个轻巧的后退便避过了他。
“我说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尤里乌斯先生。”真夜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像个诱骗无知孩童的邪恶魔头，高深莫测地予以他人猜疑与惊惧的同时，却又伪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嘴脸，“生来就不具备任何价值、应当被遭到废弃的‘残次品’的你，异常坚强地存活了下来，但你为了存活付出的代价不仅只是这些而已。通过药物让身体强行成长至成年阶段，很痛苦吧？……嗯，虽然现在看起来像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但你的实际年龄应该在十岁……不，十二岁左右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披着像是医生又如哈维家那些研究了“设计婴儿”的科研人员般的白色外褂，少女嘴唇一张一合地吐露出本应不为他人所知的隐秘真实。
尽管一身纯白，但她此时微笑着的可亲表情却无端地令他联想起地狱中诱惑人心的恶鬼。
“你的价值，便在维护哈维家的利益与权威间的行为中产生了。”
真夜不去看他的任何反应顾自说道——她也不需要去观察他的回应，因为这场不公平的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输赢上的悬念。
“为了家族的发展与自我生命的延续，舍弃自我、化身无情无欲的杀戮机器是非常合理的选择，这也就是你一直以来秉持的作风和信条吧。”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入记忆中褪色了大半的游戏画面，以及其上浮现出的残缺对白，“但是啊，名为尤里乌斯的人类之所以还能被称得上人类，那一定是因为曾在遥远的幼年时期看到过能照耀自己的人性之光——那是来自于一个母亲、和她临终前最后的嘱托。”
“你……是从哪……”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些……除了他就应该没有人知道的、无聊的陈年往事……
“从哪知道的这些不重要哦。”真夜睁开眼，平静地第一次看向这个宛如幽鬼般的男人的双眼，“但就算你想要保护好那位母亲的遗愿和她的亲生儿子，就凭一个没有自我的地下暗杀者身份，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吗？在西欧财团试图脱离背后圣堂教会的掌控，自己走上世界舞台的野望实现过程中？”
从他不再说话，垂下头沉默以对的反应中，真夜愈发确认心中的猜测。
——不，或许硬要将其结论称为猜测也有些勉强吧，因为这件事在Fate世界的某条世界线里正是无可辩驳的既定事实。
神秘凋零、魔术灭迹的Extra世界线中，哈维家的西欧财阀无疑是掌握着地表大部分权力与财富的实际发言人，曾经在背后支持着其发展的圣堂教会就连残影都不剩下分毫。
西欧财阀的野心从来就不仅局限于一个受教会支持的非魔术世界发言人而已，这一点一定是在哪条世界线上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而她这个作弊的知情人则是借此步步紧逼。
“教会那边不可能对你们在背地里的算盘完全不知情，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像这样毫不介意地将你们拿来使用消耗……应该是认为西欧财阀再怎么样也翻不出浪花吧。”
真夜本想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借此施压，但考虑到她自己的人身安全，最后还是稳妥地选择了站在安全距离外，丢出必杀一击。
“所以，如果我说我有方法让你们达成世代的夙愿，尤里乌斯先生不考虑一下在这里投奔我吗？”
冷静仿佛重回了这个无情的杀人鬼身上，他抬起头，冰冷地注视着口出狂言的少女。
“我凭什么相信你？至今还是被教会通缉的异端之身不说，魔术协会之流也还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现在投奔你简直就是与世间为敌的自毁行为。”
真夜直面他的质疑毫无动摇。
“凭什么……嗯，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明可以拿来说服你的。但我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我确确实实地看到了你们构想中的世界——在西欧财阀管理下的世界，所有资源都将被合理分配，只要是沐浴在哈维名义下的土地就不会出现饥荒和贫困。这对哈维家的人来说，毫无疑问便是理想乡了吧。”
她微笑着，看着情不溢于言表的猎物一点点沉入自己编织的蛛网之中：“比起教会那无聊的异端讨伐令，难道不该把重点放到已见到过理想乡构成的引路人身上吗？”
——她说谎了。
前半段姑且还能算是以另一种形式见过那样的“未来”，但到后半段那什么见过理想乡构成的引路人就是完完全全在胡扯了。
可那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这段以真实和谎言共通编织而成的美好蜜糖是成功钓上了目标的饵——这一点就足够了。
在杀人鬼长久的沉默过后，真夜听到了他空洞的回答。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切。”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鬼族少女们纤细的倒吸气声，真夜连忙补充道，“关于你所知道的圣堂教会的一切，我希望能得到准确无误的真实情报。”
她认为自己不用多说，对方也能明白她现在的意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因此至少得从共享情报这一点上展开合作的第一步。
当然，这也是她要将他的思维往这一方向上引而刻意选择的说法。
那双直视着真夜的漆黑眼瞳中亮起了有如鬼火般的幽光，又很快一闪而逝。
然后她得到了答案。
“……真是个一如传闻所言的，会读心的怪物。”尤里乌斯闭了闭眼，“教会下讨伐令的理由我也多少有些理解了，恐怕是不想见到世间有其他可以聚集信仰的圣人出现吧。”
“无礼之徒！怎可将真夜大人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世俗之辈混为一谈！”真夜还没来得及对上一段话中的那个古怪称呼作出反应，意识到最紧张的拉锯环节已过的络新妇便立刻恼怒地开口纠正他道，“区区人类可别太嚣张了，没让你立即在这位大人的御前下跪以示忠诚就已经够开恩的了。“
”御前……？”面无表情的杀人鬼略显迷茫地咀嚼着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日语单词。
真夜意识到络新妇要说什么了，但才张开嘴想要阻止，就听她自豪自满地将自己临时冒充的假身份抖了出去。
“没错！记好了，这位大人如今已升华为货真价实的神明之身，将先前所听到的话语当作神谕、心怀感激地接受即可！”
不给真夜一点解释余地和空间，尤里乌斯自顾自地垂下头喃喃低语着，自己给自己找出了合理的解释：“极东之国的神明……未来视……所以教会才会那么急匆匆地发布异端讨伐……”
……虽然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但看在目标顺利达成的份上，真夜决定还是不多追究了。
而且，尽管出于个人意愿，真夜也很想自己亲自来问出有关教会的情报，但一来原本负责审讯尤里乌斯的络新妇都这么积极活跃地表现暗示了，二来她也明白自己如今扮演的角色不适合做这种多说多错的工作，保持距离感才是维持权威的至高手段。
因此她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络新妇，尤里乌斯先生的情报交代工作就交给你了。看在我的份上别太折腾他，不过镣铐你可以看情况再解开。毕竟有过被偷袭的经历吧，我会体谅这一点的。”
挥手回过女妖怪跃跃欲试的兴奋应声后，真夜转身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件最为重要的事，于是便又转了回来。
黑发黑眼的杀人鬼面色平静地回看着她，就像毫不在意自己被才笑着表示过来合作的人眨眼丢给部下的事实一样。
真夜发问道：“关于教会这次出动的异端审问官，你了解有多少？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尽快了解某个名为弥赛亚的代行者……有关他的一切情报。”
就像野生动物都会有的、对危险度的查知能力一样，经过近些天多日直接或间接的战斗感知，真夜对那个有着女孩般清秀面容的少年代行者抱有的危机感不降反增。
哪怕她已经事先把代行者的存在告知给了大天狗，但在妖怪们近乎全境的情报网下依然得不到他的丝毫消息，这也实属无法让人放下心来。
真夜直觉地感到，名为弥赛亚的代行者或许是自己难以预料的一个可怕变数。
因为不管几次回想起那天与他遭遇的场景，也无论从哪方面来追究考虑——封锁她行动的魔眼、隔断她与付丧神们之间气息的结界、甚至是他召唤出的那个灵体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这些严格来说都是魔术师惯有的手段，而弥赛亚做得最符合代行者身份的行为却只有用黑键刺伤她这一点。
——在教会的认定中，魔术师和异端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某位半途而废地学习了各种魔术的麻婆神父，在执行任务、展开攻势的时候也不会像真夜遇到的这个代行者一样采用魔术的迂回手段。
“代行者？”尤里乌斯思索了数秒，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回道，“我不知道你误解了什么……教会的代行者人数多得可能远超你想象，日本全境每间教会所属的教堂里就至少有一人镇守，所以就算知道名字我也不可能立刻回答得上来。我需要时间去调查，而且……异端审问官和代行者也不是两个可以画上等号的关系。”
真夜一愣：“但……等等，异端审问官和代行者是两种身份？”
尤里乌斯看了她一眼，并未直接作答：“如果你想知道的是异端审问官的消息，那我倒是可以明确回答你——这次从教会总部派出的异端审问官只有一人，资历和年龄都属于后辈辈分，据说是跟着红衣主教费尔南多来极东之国增加见闻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姓名也与你所说之人的并不一致。”
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夜直觉地这么认为，但毫无根据的反论只会导致方才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协力关系出现裂痕。
她不自觉地来回踱了几步，表情沉静的同时也飞快地在脑内搜寻一切有关圣堂教会的已知情报，尽量地保持着不显动摇的语气。
“是吗，异端审问官和代行者的定位不算完全重合吗……也对，如果把数量众多的代行者比作工蚁的话，狂信的异端审问官就应该是战力更高的兵蚁了吧，为清理讨伐令中的异端而奔波游走……”
“教会这次的行动本身就有很多惹人怀疑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讨伐异端的话，直接出动专门的异端审问骑士团精锐就应该足够了。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总部只派了一个骑士团末席的年轻人，也并未予以其实权。而且整个过程下来最令人生疑的，就是被数次更改的异端处置命令了。”
尤里乌斯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开口道：“最开始，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接到的命令都是‘不计代价抹杀异端’，但在目标的死讯向外界公开后，命令又更换成了‘追踪异端的去向’……”
“那么，你现在接到的命令是什么？”真夜隐隐觉察出了什么，不禁上前一步追问起来。
尤里乌斯转头看向自己的左腕，平静道：“……所有领命的暗杀者，都会被教会的人在双腕刻下术式——只要用双手锁住目标的命门就可以将其封印进自己体内。回去交付任务的时候，再由教会的人负责破坏封印取出异端。”
破坏封印的方法是……
不，这种理所应当的事就不用一一问清了吧。真夜光是看着那张脸上古井无波的表情，就能想象得出回答了。
“所以，”尤里乌斯总结道，“除非远在千里之外的教宗陛下不惜屈尊、时刻关注着这极东岛国的一举一动，针对情况变化再更改行动方针，不然就是现在身处此地的教会人员中，有着一位能够无视教宗陛下威严的高层人物作为实质领导者在发号施令。更何况……‘弥赛亚’这种有着特殊含义的头衔，教会怎么可能会随意赐名授予给一般人。”
虽然得到了回答，但这种结果只是愈发加深了怀疑与不安的答案还不如不听。
真夜闭上眼甩去一闪而逝的消极念头，轻呼出口气后整理好了心情，重新微笑起来：“原来如此，虽然很遗憾没能听到我想知道的事，但还是谢谢你的配合。那么暂时就先说再见吧，等回答完了络新妇小姐的问题，我会按照约定告诉你通往理想乡的道路。”
身后的厚重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在真夜逐渐远离那间牢房的过程中，除了五虎退以外的付丧神们先后向她道了别，一一遵守条约回到了自己所属的岗位上。
而直到雨女等负责警备的妖怪小首领也退去后，真夜才有些突兀地停下脚步，转向了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鬼族少女们。
“对了，从刚才起我就有件很在意的事一直忘了问了。”她细细地观察着姐妹俩的神情，“那位尤里乌斯先生说我是‘会读心的怪物’……有关这个‘传言中的称呼’，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这个……”真夜第一次在拉尔的脸上看到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没关系的，拉尔。”拉尼轻轻执起妹妹柔软的右手，眼神中满是坚毅的力量感，“不管真夜大人有没有那一部分的记忆都无所谓，对我们而言，真夜大人的知遇之恩就是唯一值得以生命去爱护的珍宝……没事的，只要是这位大人想要知道的，我们定会如实回答。”
不知为何，真夜突然又有了种熟悉的背锅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2030年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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