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光是在还不怎麽记事的时候，就被送到这座本丸之中就任审神者。对於她来说，人生最初丶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在这座本丸的巨大鸟居，立於春日飞散的樱花花瓣中的模样。那只狐狸模样的式神就在半路上失去了踪影，是那个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她自己推开了那扇华丽的朱漆大门。
後来被称为『光』的幼小审神者也是在推开门之後遇上『她』的初始刀，药研藤四郎。
是的，她的初始刀并不是那五振刀剑之一，而是短刀．药研藤四郎。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刀剑男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药研藤四郎。少年模样的刀剑附丧神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紧紧地抱着她。年幼的审神者能感受到抱着她的身躯在颤抖，像是惊讶，像是喜悦……也像是悲伤。
她完全看不见药研的表情，但小姑娘下意识觉得，或许在那双漂亮的紫瞳之中满溢着难以理解的悲伤——而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小姑娘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她伸出手回抱了他，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好一会後，少年松开了手，顺势拿走掉在她头发上的花瓣才正式对她作出了自我介绍：「大将，我是药研藤四郎。是在战场上成长的护主刀，无论怎样我也会保护您的。」
「——就算粉身碎骨，也定护您周全。」
——那是药研藤四郎在初遇之际对她许她下约定。
——也是一个她一点也不想他应下的约定。
光张眼看着濒临破碎的结界，脚下缓缓踏前一步，右手举至齐肩，然後顺势向前一挥——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淡淡的光芒从她身上浮现，然後顺着她挥出的手四散而去。那些细碎的丶犹如萤火虫一样的光芒不知不觉间围着他们身处的中庭包围起来，最後罩着本丸主要建筑物的位置。
这道新的结界形成之际，药研就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跟他们讨论出的计画完全不一样！
「大将！」「主人！」
同样察觉到违和之处的刀剑男士纷纷朝着年幼的审神者跑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像萤火虫一样的光芒不旦隔绝了他们和敌人，还隔绝审神者和刀剑男士。
——薄如蝉翼，却比这世界任何事都要坚固。
「大将！您方才不是说要让一队掩护你撒退吗？」药研焦急地用力敲打着分隔着他们的结界：「请您——！」
「抱歉，药研。」保持着姿势不变的光微微侧着回过头来，淡淡地笑着说：「但是，这才是最好的。」
察觉到到这个变故的刀剑男士们也脚步一顿，转身就往她这边跑来。但或许光早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她歪了歪头，张口就是有着充沛灵力的言灵：「『止步』『禁言』！」
言灵在结界内侧徊响，无论是正在跑过来丶还是准备跑过来的刀剑男士脚下都停下来。刀剑男士们素来都知道他们的主人拥有着庞大的灵力，但在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候，才第一次有了直观的感受。
偏偏丶是这个时候……！
「我丶最近一直在作噩梦。」那双向来灵动的黑瞳泛起了泪光：「大家丶都死掉了……」
「结界坏了丶大家……都躺在地上！连药研也！」
「大家……都对我很好很好！」维持着姿势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哭起来：「我不要这样！」
「绝对不要！」
即使泪珠啪嗒地落到地上，身体都因为情绪而颤抖，维持着结界的手丝毫未动。药研看着年幼的审神者哭得可怜亏亏的，下意识就想上前为她擦眼泪——但是他现在做不到。
庞大的灵力化成强力的言灵，将所有刀剑男士都定在原地。
用力吸了吸鼻子，光勉强忍住了满腔的情绪，然後微微抬起一直没动的左手。随着灵力的注入，一个与往日有所区别的时空转换门被打开来：「『这是命令』！」
「『所有刀剑男士，按照原定计划撤退！不得逗留！』」
新的言灵覆盖了前一个言灵的效果，刀剑男士的身体不再动弹不得，但在言灵的效力下身不由已。尽管哭闹着，短刀们依然在一阵光芒後被迫回到本体刀之中；尽管仍想阻止一意孤行的审神者，但太刀们却只能将队里的短刀放在怀里。大太刀们被迫牵过马，打刀们尽管抵抗，却仿不我不将本丸的物资都分配下去。
光在下了这样一道命令後，决绝地转头不再望向背後。尽管如此，药研却是知道，他们的审神者必然是泪流满面，却咬紧牙关不作一声。
——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这样，直到此刻也如是。
本丸外围的结界在时间溯行军前仆後继的攻击下终於被破坏了。澄澈的蓝天像是被破坏的玻璃一样出现裂痕，远方的天地连接处逐渐崩溃。
失去了保护着本丸的结界，时空的乱流开始撕裂着本丸每一吋地方。
眼前这个景像和她过去每一个晚上的噩梦相差无几。
如同玻璃一椒碎裂的天空，如同於洪水中崩塌的堤坝一样的土地——唯一有异的，或许就是那个她希望阻止的事情。田地崩溃了，那麽就不会有谁浴血奋战；山丘碎裂了，那麽就不会有谁脚下无力，最终掉落无尽深渊。
「大将！请您丶请您不要这样做！」有谁悲痛欲绝地捶打着隔开两人的结界，但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维持结界上的光已经没有多剩的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时空的乱流在撕裂她的结界，时间溯行军在攻击她的结界。
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摧动起所有灵力去维持这道薄弱的结界，但是，即使拥有着再庞大的灵力，也终有用尽的一天。
就如同碎裂的天空一样，结界上也随着溯行军的攻击而逐渐出现裂痕。
——最後，我还是能为他们做点事……
「大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