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写意》潘十七

5、有我在

　　凉凉照常地下课回潘疆家打扫煮饭，进大门时已不会再被保安阻拦了，那个保安见着凉凉也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地躲着。
　　在繁忙的高三里，效率被凉凉奉为宗旨，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在潘疆家的家务上。那头厨房里煲着汤，煮着饭，这头凉凉在阳台上收干了的衣服去熨，再把脏了的衣服拿去洗，在衣框里拾起脏衣服，一条灰色的布料掉在地上，凉凉捡起一看，是潘疆的四角裤，内里外翻着，一团半干未干的液体在内裤上，学过生理课多多少少也了解些生理知识，她自然明白那团液体是什么，听见房间外开门的声音，突地红了脸，一股脑将衣服全扔进洗衣机里迎了出去。
　　“好香啊，今天做了排骨汤吗？”
　　凉凉在潘疆面前匆匆走过进了厨房盛菜。
　　潘疆放下钥匙串坐在桌前等着开饭,却发现凉凉一直低着头端菜，看也不看他一眼，心生疑问，站起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又要去厨房的凉凉拉了回来，冲力使凉凉撞进他怀里，结实的胸膛，温温的热度隔着薄薄的T恤衫传导过来，又使她的脸上的红晕更加扩散，潘疆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完全没注意到这动作有多么暧昧，“干嘛啊，又发生什么事啦？”
　　凉凉推开潘疆，“没事。”
　　“没事怎么我进来都不搭理我，你这脸怎么这么红？”他盯着她的桃色的脸颊。
　　“烧菜热的。”
　　“打空调啊，不用为我省电。”
　　“节省点好。”
　　“乖女孩。”说着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意洒落四处。
　　凉凉看着潘疆温柔的带着笑意的脸，心跳加快得过分。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加排骨汤，每天搜索着app里推荐的菜肴，营养搭配均匀，潘疆不挑食，凉凉煮什么他吃什么，从不挑刺，不计较口味，并且会按凉凉的光盘要求吃得精光。
　　晚饭过后，潘疆去客厅看电视休息，凉凉收拾厨房，片刻，凉凉端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小丫头真贴心。”每天变换的水果，说是潘疆经常熬夜要给他补充维生素C。看着面前的水果，突然觉得，这种被关心，打开门有人做好饭菜等自己的感觉真好。
　　凉凉整理好厨房凑到潘疆身边，“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说着还可爱地举起食指比着一。
　　潘疆笑着说，“你说。”
　　“我能不能叫你潘潘？”
　　“恩？有什么寓意吗？”
　　“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猫，就是我头像那只，但是他已经去天堂了，我很想每天再叫叫他的名字，但是不是对着空气较，就是，怎么说，就是。”突然词穷，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请求。
　　潘疆乐道，“别急，别急，我答应你。”
　　凉凉露出甜甜的笑，“潘潘，你真好。”
　　潘疆看着这小小的人儿，内心被暖意充实得满满的。

　　午饭铃声一打响，教室里的同学就像赶着投胎一样火急火燎冲出了教室，凉凉待教室的人都走光了，拿出抽屉里的面包啃了起来，喝喝白开水软化干硬的面包便于吞咽，听到咔嚓一声，凉凉回头，看见许娇儿拿着手机拍自己，“林同学中午就吃这个啊，多没营养。”
　　凉凉感觉到来者不善，但是也强硬地说道“把我照片删掉。”
　　“不挺好看的吗，怎么，吃面包是你天生丽质的秘方吗？”说着眼疾手快地抢过凉凉手中的面包，“让我看看这到底有多神奇。”
　　凉凉有些恼火，扑过来和许娇儿争抢起来，许娇儿高举面包还爬到了桌子上去，一个摇晃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手机飞了出去砸在了墙壁上，屏幕和机体分离，她也摔得嗷嗷直叫，走廊上路过的同学被声音吸引过来，看看站着的凉凉又看看摔倒在地上的许娇儿，许娇儿眼看有人进来便嚷嚷着，“打人啊，救命啊。”
　　进来的学生把许娇儿扶起来，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凉凉冷冷地说道“自己没站稳摔的。”
　　“她胡说，是她嫉妒我有最新款的手机，想抢我手机，我不肯她就打我推我。”说着便梨花带雨林黛玉般哭了起来，同学们看着同情心泛滥再加正义感爆棚，“林同学，你爸爸跑路，你家现在没钱，但你也不能抢别人东西啊。”
　　“对啊对啊，原本还挺同情你的。”
　　“谁稀罕你们的同情，我没推就是没推。”凉凉被说道痛处不耐烦地吼道。
　　越来越多人围过来，那两女生七嘴八舌地以讹传讹，同学们窃窃私语说着“看着蛮漂亮的人心地怎么这样。”
　　“要是没人过来，许娇儿不得受委屈了？”
　　事实总是被传到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一圈一圈的人将凉凉包围在中间，周遭嘈杂的议论让凉凉头都炸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去教导主任那里告了状，他来到教室里，将凉凉和许娇儿叫去了教导处，两个女生搀扶着许娇儿，那楚楚可怜的脸和凉凉硬着的冷脸一对比，就让人偏心地朝向了许娇儿。
　　“林凉凉你是不是推了许娇儿？”
　　“没有。”
　　“那她是怎么摔得？”
　　“她自己踩到桌子上没站稳摔下去的。”
　　“老师我怎么可能那么傻，自己踩桌子上摔下去呢。”许娇儿带着哭腔得辩解着。
　　盘问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结论，随即让他们联系家长，让家长来学校，凉凉能联系谁，爷爷奶奶是绝对不能叫来的，他们那么大年纪了，万一动了气。
　　许娇儿爸妈很快来到了学校，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一口一个宝贝，眼里满满的心疼，一百个相信自己女儿与怨如诉，便恨恨地说道，“你这个女孩子怎么回事，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爸爸跑路扔下你，把你性格都搞变态啦？”
　　“我家宝贝要是有一点事情，非把你弄劳教所去。”
　　老师的眼神，同学们的眼神，许娇儿父母的眼神，仇视，鄙视，厌恶，她像四面楚歌的士兵，无法动弹地接受着四面射来的利箭。
　　这是个势力的世界，此时无权无势的凉凉连辩解陈述事实，给大家听来都像强行辩解。
　　倔强的凉凉在怎么误解下，始终倔强着一张脸不哭不闹，怎么劝说都不肯认错。许娇儿被带去医务室检查，林凉凉被关在教导处禁足
　　凉凉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一只猪和两个字潘潘，按了接听键，听到潘疆在那头责备地嗔怪道，“怎么今天要罢工啊？我肚子都饿扁了。”坚守的防线在听到那个熟悉声音的一瞬间溃不成军，瞬间泣不成声。
　　“怎么了？”潘疆听到凉凉的哭声后绷紧了神经，“你在哪？凉凉，你在哪？”
　　“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因为...我爸爸跑路就都不相信我.....”凉凉一下午的委屈在潘疆的询问下断断续续地吐露“我没推她，是她自己站上去摔下去的，她抢我的面包，还用尖酸刻薄的话刺激我，然后自己爬上去，自己爬上去的，她自己摔下去的，她抢我的面包.....”凉凉已经哭到说话都没逻辑也不连贯。
　　“凉凉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潘疆焦急又克制着放柔语气询问着。
　　“教...导处，他们把我关...关在这里，像犯....犯人一样关在这。”
　　“凉凉别怕，我马上来，你在那等我。”潘疆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他们都是笨蛋，他们怎么可以不相信凉凉呢，我信你，凉凉，我信你，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汽车发动的声音随着音频通道传来。
　　我信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凉凉听到至今为止最动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