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执恋》路秋欣

7、酒瓶对准一点

　　待林清玥离开，画室又再次陷入一股沉寂的氛围中。方浩宇想起刚才的话，不禁嘲讽。
　　看陈子航的眼神都能生出花来，居然不承认。可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旋即他皱了皱眉，转念一想，管她喜欢谁，只要她不拒绝他的“外卖”就可以了。

　　正值午休时间的教室静的能听到熟睡后的呼吸声，林清玥蹑手蹑脚的进入教室，她瞟了一眼熟睡的田伊，然后轻轻的坐下。她趴在桌上，目光正巧落在陈子航的空落的座位上。他应该又去给申雅晴补课了。
　　每天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给她讲课，丝毫不想想自己在下午上课的时候打瞌睡的难受。
　　林清玥微闭双眼，过了几分钟，依旧没有睡意。脑海仍回放着方浩宇的话。“你喜欢陈子航。”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只相处短短几日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陈子航，可是陈子航不明白。或许他明白，只是不说？
　　林清玥用手拍了拍额头，不想了，不想了。

　　站在冷饮店外的林清玥舔了一口手中的冰淇淋，拐了个弯进了条小巷，她一边吃，一边玩。
　　地上的小石子被她踢的稀拉作响，手中的冰淇淋被她吃了一半。这条小巷虽然偏僻，但是非常热闹。
　　通过这条小巷，她离家便不远了。她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发现小巷的时候，还是因为她跟着陈子航去买冰棍的时候，随着他的脚步，进了这条沉静的小巷。这灰色的砖墙好像就是从那刻开始记录她似烟般的情愫。
　　她认真的回想着，走至熟悉的巷口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愣了片刻，心中疑惑：申雅晴？
　　她抬头看了看，瞧见那身影背的挎包，她便肯定那身影就是申雅晴。
　　申雅晴进了巷口的药店，脚步很急促。她踩了一双接近七厘米的高跟鞋，她不似初穿高跟鞋的女生，申雅晴走的很平稳。高跟鞋与地面摩擦，声音清脆。她脚步急促，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包里，拐进一条小道。
　　从不穿高跟鞋的申雅晴踩着一双高跟鞋，在街上不停奔走，林清玥着实好奇，抵不住心中的疑惑，顾不上冰淇淋，悄悄尾随其后。
　　炙热的太阳将大地烤的通热发红，缺乏锻炼的林清玥喘了几口气。她扶着墙面。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申雅晴的位置。没有人。
　　哪儿去了？她有些慌乱。此刻她正在一条小巷里，周围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种异样的目光从背后射过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回头，她疾步朝小巷的另一边走去。
　　巷口的光亮给心跳加快，小脸通红的林清玥一丝安全感，脚步仍旧未停。前面有个拐角。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脑海突然闪现的诗句用到此时恰好。正当她有点沾沾自喜的时候，她的书包带猛的被人一拉，整个人来不及反应就往后倒，机灵如她，林清玥反手将手里残余的冰淇淋挥过去。
　　她从书包带里挣脱，举手欲落之时，眼前比她高一个脑袋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方浩宇？”林清玥看着眼前被冰淇淋糊了眼睛的方浩宇，很惊讶。
　　“你是猪吗？”方浩宇甩开她的手，把最后一点冰淇淋从眼角抹去。
　　黏糊糊的奶油使的眼睛睁开很费劲。方浩宇俊眉紧皱，凌厉的眼神盯着林清玥：“这什么口味的？”
　　“草……草莓。”林清玥怯怯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叫了你那么多次，你没听到吗？”方浩宇心中恼火。
　　“我没听到。”
　　方浩宇不想多言，把手里的饭盒递给她，
　　“送饭尽责点行吗？”
　　林清玥被堵的说出话，呆愣的接过饭盒。
　　“没什么事吧？没事我先走了。”林清玥理理背包，朝拐角走去。
　　“等下，”方浩宇拉住她的背包带。
　　“干嘛？”
　　“路在这边，那边走不通。”
　　林清玥瞄了他几眼，朝拐角出探头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拐角里被一堵墙挡的严严实实。
　　“我知道。”林清玥装作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顺着方浩宇手指的方向顿住脚步，然后开始飞奔。
　　林清玥身影渐行渐远，方浩宇收起目光。抬脚进了一所酒吧。
　　灯光迷离，嘈杂的酒令声混合动感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的人激情的舞蹈，释放自己。
　　方浩宇还未走近吧台，身穿小西装的服务员扬起一个笑容朝调酒师说：“浩宇来了。”
　　调酒师微笑向方浩宇示意。
　　“今天生意好吗？”方浩宇接过薄荷冰饮，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还没到‘嗨点’，说不出好。”
　　“最近招了几个兼职服务员，其中还有美女呢。”
　　“是吗？”方浩宇抿起一个微笑，转身拿起杯子，目光锁在DJ身上。
　　察觉到目光的何川朝方浩宇挥手。
　　方浩宇挥手回应，向他这位表哥举杯示意。
　　“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一位身着红色抹胸裙的女人走近吧台，一屁股坐在方浩宇的旁边。
　　方浩宇喝了口水后挪了挪位置。
　　这样微小的动作，使的女人很尴尬，恼羞成怒：“装什么清高。”愤愤然起身离开。
　　“我又损失一名顾客了。”何川拍了一下方浩宇的肩，嘴角洋溢着微笑。
　　“我不喝酒。”
　　“天一热，就往我这儿来蹭吃蹭喝。”
　　“我可没吃。”方浩宇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淡然。
　　“你还嘴硬。”何川玩笑似的勒住方浩宇的脖子。
　　两人纠缠一起。
　　调酒师瞟了一眼：“每次都要斗上几句，你们两兄弟真像。”
　　“我才不像他。”两人异口同声，大声反驳道。
　　“你看，语气都一样。”
　　两人停下来，喝了口水。

　　趁着方浩宇上厕所的空当，何川忍不住感叹：“你说这小子长这么帅干什么，一来我这酒吧就知道蹭吃蹭喝，不干些正经事，专抢我‘第一’的位置。”
　　“你在变相的夸自己，得了吧。”调酒师把酒杯放在他面前，忍不住白他一眼。
　　何川扬起笑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先生，请你自重。”
　　“喝，把这杯喝了。”一个醉鬼正对着女服务员耍酒疯。
　　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的方浩宇没有回头，继续擦着手上的水。
　　“我只是个服务员，我不喝酒。”女服务员的态度很坚决。
　　醉鬼依旧不依不饶：“喝！喝一杯一百，两百？三百！”
　　沉默了许久，女服务员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我不喝酒，请你放手，放手。”
　　醉鬼更加疯狂，直接端着给女服务员灌酒，方浩宇挥开杯子。
　　酒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你谁啊？”醉鬼对方浩宇的行为很愤怒。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方浩宇的脑袋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何川反手锁住醉鬼的手，瓶子从醉鬼的手滑落。
　　“疼，疼。你tm给我放手！”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调酒师一耳光扇过去，醉鬼一个踉跄歪倒在沙发椅上。
　　“川哥，川哥。我错了。”有些清醒的醉鬼抬眼看见眼眸深冷的何川，腿脚开始松软。
　　“你要喝酒，我这儿有。你要闹事，我奉陪。”何川蹲下身子，凌厉的目光似刀锋般瞪着醉鬼，他举起手中的瓶子“但是你给我把酒瓶对准了，别对错了人！”
　　话音刚落，一声闷响，酒瓶狠狠的被放在沙发旁的桌上。
　　醉鬼瞧了一眼方浩宇，忙不迭的说“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人了，看错了。”

　　“没事吧？”何川上下瞄了一眼方浩宇。
　　“我自己能应付。”
　　“小孩子，懂什么。”何川听他语气如此足，一颗玄着的心落下来，摆手离开，去DJ台。
　　“谢谢你。”
　　方浩宇看着眼前穿着制度的申雅晴。心想她就是新招的兼职工，刚才林清玥在小巷徘徊难道是看见了她？
　　“不客气，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方浩宇，”申雅晴叫住他，“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方浩宇点了点头，转身朝吧台走去。

　　“那个女生是我同学。”方浩宇递给何川一杯水。
　　“怎么，贿赂我？”
　　“恩。”方浩宇回答的很淡然。
　　“一杯水就能打发我，你也是够可以啊。”
　　“谢了，我先走了。”方浩宇拍了拍何川的肩膀。
　　“这么快就走了。”
　　“没大没小。”何川耸了耸肩，右手举起，旁边的小哥连忙走到他身边：“川哥。”
　　“你去跟阿东说一声，让刚才和浩宇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在吧台擦杯子就可以了。以后不用端酒。”
　　“好的，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