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呼呼

12、傻瓜

　　《沈昌珉》
　　我站在门外，看着正在与父亲商议公司事务的仟珣，不知如何是好。
　　小时候，我总记得，韩家两姐妹每次到家里，备受关注的，永远都是韩仟瑀。她乖巧可人，甜甜的笑脸对着谁都是那么灿烂。两家父母对她都是倍加宠爱，让我，都有些嫉妒。对于姐姐韩仟珣，除了哥哥，好像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她。直到……
　　那一年，我十五岁，她十六岁，哥哥十九岁……
　　“允浩哥，你是二月六号的生日吧？生日花是蓝风信子，花语是生命力，和允浩哥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永远是洋溢着生命力，热情而蓬勃……”
　　我从未认真注视过的韩仟珣，和我的哥哥郑允浩，并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哥哥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镇定，而她……
　　浑身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下，韩仟珣不时抬起头，视线扫过哥哥的面庞，神情恬淡且温暖。突地，我心底的弦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带起一阵火花。
　　我一直在苦苦等待着的，生命里唯一的那个人，就是她么？
　　春风拂过，她那算不上娇柔却会到达我心深处的嗓音不时被送入我的耳朵：“黄日光兰，只在英伦土地上生长的野生兰花，是我的生日花……允浩哥，你说，除了你，还会有谁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我抬起手腕，腕表清楚显示：五月十一日。
　　“不会的，仟珣。伯父伯母一定会记得的，他们只是想给你个惊喜而已……”我看见哥哥的眉头紧紧攥着，也是同我一样，为她语气中所流露的悲观所心痛难舍么？
　　韩仟珣浅浅冷笑：“允浩哥，这是你第几次这么安慰我了？每一年到最后，不都是同样的结果么？你还浪费力气来宽我的心做什么？”
　　是遭受了父母多少次的冷落与无视，她才会有这样未老先衰的淡然口气？以前没有放在心上过的她遭冷遇的种种，却又被提在眼前。我默默转身离去，庭院中的人，却再也没有自我心间抹去过……
　　那一天起，我不再称呼韩仟珣为姐姐，父母在纠正数次未果后，也就放弃了。倒是她，从头至尾，都没有介意过我对她的称呼。仅仅是眼中没有我的存在么？还是对世事均是这般冷淡？
　　我欺骗自己，是后者。但另一个人的出现，无情地粉碎了我自欺欺人的幻想……
　　她所有的激烈情感，都在他面前得到释放……我看着她慢慢深陷，我想挽回，但我能挽回什么？过去么？我们之间的过去连朋友都不是，不曾有过的东西，又何来挽回一说？
　　我就只能一直站在她背后，看着她的喜怒哀乐，看着她经历恋爱中的甜酸苦辣……就算是在她遭到背叛，远走他乡，我也只能留在原地，目送她一路走好……
　　三年！我和她唯一的联系，便是哥哥电话中对她偶尔的提及。再见面，已是在哥哥和她的礼堂上！
　　一袭白纱的她，站在哥哥身边。天作之合……
　　真的是对哥哥有感情了么？可为什么我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恋人该有的幸福与甜蜜？如果仅是为了家族之间的联姻，难道我们家就只有哥哥一个男丁么？为什么我永远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
　　我注视着她一步步和哥哥完成婚礼。牧师的声音逐步将我持续了五年的梦打碎，裂响，清晰的触手可及……
　　本应就此结束的婚礼，却在一对男女的出现后被毁于一旦……
　　男人，我认得；女人，我也认得。是她和哥哥各自过去的情人……
　　哥哥尾随石头姐飞奔而去的背影，让我有了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我和她之间，会因为石头姐五年之后的回归而出现转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