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瞒天过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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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漂移女发现了我还活着，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再尝试杀我一遍。她有超级五感，还能红外扫描，因此，避开她的感知十分重要，但也很困难。
目前只有火星猎人和蝙蝠侠知道我还活着，而这个消息被越多的人得知，对我来说风险就越大。这处建筑虽然不常用，但它毕竟还是联盟的所有物，继续待在这里难免可能被发现端倪。
最后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确定我已经完全无碍后，火星猎人决定将我转移到其他地方。我的制服以后大概再也用不到了，他为我搞了一身日常的衣裤外套和运动鞋，自己变成那副黑皮肤人类的伪装形态，带着我走向了泽塔通道。
“权限覆盖，火星猎人，07。”
“身份识别，授权通过。”
熟悉的电子音说出我听到过许多遍的提示音，火星猎人将手搭上我的肩膀，说：“别担心，我先过去，会在那边接应你。”
我紧张地双手交握，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白光中。这幅画面如此熟悉，正如他第一次带领我去正义山一般。只不过，这一次我失去了漂移少女的身份，身旁没有梅根断后，连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
“……别担心。”
我喃喃念叨着，迈步走进了白光。
“辛.张，中国公民。”
穿过通道后，我听到提示音如此说道。
这里的通道门与我家那边一样，隐藏在一座废弃的电话亭里，这座电话亭被扔在汽车处理场的角落，周围都是废弃的电器和大堆大堆的汽车。火星猎人等在电话亭门外，西装革履的他与这儿的环境搭在一起一点也不协调。
“你已经恢复了人类体质，所以识别系统不会把现在的你和漂移女混淆。”他拉开门，为疑惑的我解释。“联盟持有世界上所有拥有合法身份的人的可公开信息，所以能够查询到你的身份……需要改一下它对你的名称记录吗？”
“谢谢，但不需要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使用泽塔通道了。”
我说着看了一眼通道口，然后跟随火星猎人离开电话亭，走出处理场的大门，来到了宽广的街道上。街边残留的积雪反射着亮晶晶的冬日阳光，刺眼得让我不由得低下头，紧紧地盯着自己前方不出两米远的地面。
“将来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你可能都要居住在这边，最好记一下周边的路。”
火星猎人的精神交流让我微微抬起了头，谨慎地扫视街边的建筑。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忍不住问道。
“或许你们也知道，红色龙卷风给自己制作第二具身躯就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与人类交际。”火星猎人答非所问地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我与他一样，想要更加了解地球人。所以，我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人类身份，在芝加哥租了一处房子住下来。在这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名为‘琼恩.琼斯’的男人，而非火星猎人。而且这个住所没有记录在联盟的档案里，联盟相关的成员不会来找我，住在这儿很安全。”
——很安全……
“意思是说，我可以寄宿在你人类身份的家里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你可以选择做‘琼恩.琼斯’的某位亲友，你觉得……侄女这个假身份怎么样？”
——侄女真好用。
我想起了阿尔忒弥斯刚入队的情况，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揭露自己的家世，面向我们的身份就是绿箭侠的侄女。
这种脑内吐槽太日常了，让我不由自主地长吁一口气。尽管我已经脱离维生系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但在后来的生活里，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渐渐活过来了。
“如果琼恩先生你不嫌弃的话，我也没问题。”我一边说着一边想到，这可是与一个正义联盟的英雄同居了，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之前冰冻堡垒事件结束的时候，你曾经说，你最好和我拉开距离……现在我住到你的家里，会不会不合适？”我突然又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火星猎人叹息一声，说：“在此之前，我为了不刺激埋藏在你潜意识中的漂移女的记忆，才认为远离你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漂移女本人已经现身，并做出了恶劣的行径，我再怎么远离也没有用了。而且我在你身边可以掩盖你的精神波动，让其他精神能力者察觉不到你的存在——这样看来，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负责把你藏起来了。”
“这，这样的话，以后也多多指教了，琼恩……叔叔？”我迟疑片刻，用了和梅根一样的称呼。“但是……你现在使用的是黑色人种外貌，而我是黄色人种，怎么才能让人相信我们是亲属关系？”
“如果你的父母之一的兄弟姐妹是我的一个兄弟姐妹的配偶，那么也不是说不通。”
“原来如此……”
——完全没懂。
火星猎人显然看出了这一点，他换了一种方式来解释：“从地球的家庭构成来看，如果我的同辈与你的长辈建立了婚姻关系，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依旧可以互相称作亲属。不需要担心我们的外貌不同——比起这个，你需要一个新名字吗？还是说继续叫原名？”
“这个……我考虑一下。”
火星猎人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任我思考。现在正值下午，街上的人不多，我想着想着，注意力就完全被街边的橱窗转移了。
——超市、快餐店、小吃店、另一家快餐店、冰激凌店……看来这儿是饮食店集中地？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来这儿吃各种各样的东西吧……
经过了疑似美食街的区域，我们路过几个公交站，进入了居住区。火星猎人在一家公寓门口停下脚步，他登上高高的台阶，按下门口的电铃，不一会儿，一名差不多有五六十岁的白发妇人就打开了门。
“晚上好，琼斯先生。”她笑眯眯地打招呼，然后注意到了站在下面一级台阶上的我。“这位姑娘……是跟你一起的吗？”
“晚上好，波克维茨太太，这个女孩是我的远房侄女。由于她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所以她现在要和我住在一起。”虽然之前已经说好，但当火星猎人真的把这个从外表来看不大有说服力的关系讲出口，我还是觉得心里没什么底。他侧了侧身子，让我正面波克维茨太太，示意我自己做自我介绍。
“你好，夫人！”我紧张地朗声说着，走上一级台阶，微微鞠了个躬。“我是詹美.琼斯，很高兴认识你！”
——最终我居然决定用了詹美的名字呢，大概是因为她也姓琼斯吧。
我为自己如此自然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而惊讶了一瞬。事实上自从校园袭击案过后，我就没有再和她产生过交集，但每当我回忆起那次骚乱爆发时，都能够清楚地想起，她曾经急迫地敲门叫我也去避险，这让我觉得自己逐渐能够接受她了——虽说我以后大概不会见到她了。真不知道漂移女会不会再被她刁难。
在我走神的时候，波克维茨太太就取来了一个本子，她把纸页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登记着一些日期、金额、备忘录，以及琼恩.琼斯的名字。
“做个登记吧，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件，孩子。”她笑眯眯地说着，把一支圆珠笔和本子递给我。
“她的护照在我这里。”火星猎人突然开口，他打开手里的公文包，取出一个小本子，我隐约看到他合上包前，包里有红光一闪而逝。
“啊，让我看看……詹美.琼斯。”波克维茨太太扶了扶眼镜，翻开本子，看着其中一页念道。“已经是念高中的年纪了啊，果然亚洲人长得显小……”
——我怎么会有护照？
我困惑地望向火星猎人。
“放心，这是蝙蝠侠为你创造出来的安全身份，我已经为你把名字刻上去了。”他在精神交流里回话。“来，登记吧，把名字写在我的下面就行了。”
我找到这张纸顶端的那个签名，将笔尖落在它下方，迟疑片刻，把詹美的名字写了上去。
——算了，全都无所谓了，她的名字挺好念的。
波克维茨太太对我的审查也在几分钟后结束了，她把护照递还给火星猎人，而火星猎人直接把证件交给了我。
“詹美需要自己的钥匙吗？”我们临上楼前，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那就请劳烦帮她也配备一把吧，夫人。”火星猎人从楼梯上倾下身子拜托道。
看到他与老妇人交谈的样子，我不禁又想起了漂移女记忆中的那个画面。
——平行宇宙的火星猎人，与地球的老妇人结为了夫妻吧？或许是因为这个，我忍不住想要不切实际地设想他与波克维茨太太的关系——尽管我知道他在火星是有着妻子儿女的。
“詹美？我们走吧。”
火星猎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忙踏上几级台阶追上去，跟他来到楼上。他住在307室，房门位于楼梯口旁边，而室内的装潢简单得像样板房，只有灶台上方橱柜里的食材和桌子上的盆栽才让我觉得这儿真的是有人住的。
火星猎人放下公文包，关好门，拉好窗帘后，变回了绿色皮肤形态。他见我还呆站在门口，便用精神交流说道：“我没有在屋里配备太多东西，如果你觉得将来的生活需要什么，尽管提。”
“能住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呃，等等，我想想，大概需要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蝙蝠侠也有帮忙提供日常用品，这些我都放在房间里了。”
……万能的蝙蝠侠。
真是奇怪，明明离开了小队，我反而能从其他角度感受到联盟英雄的神奇之处了。
如果让我寄住在任何其他人的家里，我肯定会觉得无所适从，但不知是受漂移女影响，还是受我已经把精神世界敞开过给他看的影响，只因为邀请我居住在此的是火星猎人，所以我就并没有那么害怕。
火星猎人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带我熟悉完了屋子，前厅可以兼用作客厅、餐厅和厨房，除了一主一客两间卧室，就只有一间卫生间和一间储物间了。火星猎人说他可能不常在这里睡觉，决定让我住在向阳的那一间，他操控装着衣物和日用品的柜子飞到我房间的墙角，让它立在一个不会妨碍人走动的位置。
“这几天就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吧，不用有什么顾虑……詹美。”火星猎人顿了一下。“你是希望我从现在开始叫你这个名字，还是继续叫你希恩？”
“如果是在家里，我们会使用精神交流吧？那样的话……在别人听不到的时候，还是叫希恩吧。”我说着翻开护照，注目上面“Jamie.Jones”这两个单词。我不讨厌它，但我感觉我永远都没法完全把自己融入这个原本属于别人的名字。
“那么，希恩，联盟那边还有工作，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会回来做晚饭的。”
“好的，麻烦你了，琼恩先……叔叔。”
我目送火星猎人离开卧室，替我掩上门，随后影子也消失在门缝下。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我望向柜子，想要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却又觉得一点也不想动弹。于是我扑到床上，看着被我震起的灰尘在从窗帘缝透进来的阳光下浮动。
窗外传来车辆行驶的噪音，但我捕捉不到树枝颤动、雪花飘落、以及行人心跳的声音了。
——这么安静，应该可以睡个好觉吧。
我掀起一角被子，把自己裹进去。逝去的嘈杂与脑海中的宁静不住地提醒我，我已经不再是少年超级英雄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瞒天过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