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86、伍拾章

　　西安太原
　　楚老爷手里捧着茶杯看着陆续不断有人把绑着红绸的东西送过来，心中讶然，好小子，这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有钱的媳妇！真是能干！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楚太太望着这架式，心里也直发虚，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嘴里便轻轻嘀咕着。
　　载丰在一旁听到了，眼睛就瞪了起来，还是吕登标一把打下他的手，笑眯眯上前道，“楚老爷、楚太太，这些东西不值当什么，都是我家掌柜给小姐的一点儿打赏人的垫底布，不过是八色各八匹。”
　　这话一出，上前坐着的人还好，站在一旁的楚家下人们全部都暗自提神，这未来的少奶奶实在是嫁妆雄厚，以后可得好好巴结。
　　吕登标这才让载丰把嫁妆单子拿出来送到楚老爷手上，他不识字，所以这回带了个识字的。总归他们都是来给小姐撑场子的，不能让姑爷家里以为小姐嫁去他们家就没人管了。
　　“楚老爷，您看看，这些东西，可往哪儿放啊！”
　　楚老爷看着那一排排，什么英吉列法兰西白瓷水壶、五彩地毯这些洋玩意他连见都没见过，还有什么大紫檀螺钿官榻、大紫檀螺钿穿衣镜，这些东西，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办得下来的啊！
　　这回亲事，看来不但要大办，更要隆重的办，不然就是站在他面前这些媳妇的仆人，就不会饶了他家。
　　好在楚宅当初兴办的时候，祖宗们一直盼着多子多孙，虽然可叹到了他这里就成了独枝独苗，但留下来的房子还是大办的。收到楚飞云的信之后，他就下了大力气收整过。
　　“除了我老俩口的院子，尽可以安排。”总归是他楚家的人了，人家给面子，他得接着。
　　吕登标乐了，“得了，楚老爷，您就放心吧，保准办的圆满。”说罢便引着载丰看房子。
　　楚老爷看着这扎实的嫁妆单子，摸着自己的胡须心中得意，还好他意识到儿子娶回来的不是凡人，早早就让工匠们修补描漆。
　　楚宅虽说不上雕梁画栋，堆金立粉，倒也是积富之家，可见厚重。
　　载丰、吕登标尽心尽力，把楚家的下人们使唤着团团转，首先把他家小姐的卧房给收拾出来，再来就是库房，最后才是姑爷……

　　楚太太手里拿了个桔子，踮脚张望，能听见声音就是瞧不穿照壁，只得坐回到椅子上，“人还没来呢，就闹的……”
　　“我说够了啊！”楚老爷心知人家不凡，决定再敲打敲打下老妻，“这是人家娘家的一片心意，人家这么干，不是说有钱没地方使，而是在告诉我们，这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希望我们楚家好好照顾。”他指点着，“恭敬送礼，打点新房，这说明人家是很懂的礼数的，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看她的样子，楚老爷心里一凛，压低嗓音厉声问道，“你别想你那什么内侄女了，这不是能比得上的！知道了吗！”
　　楚太太扁了下嘴，她又不傻，“知道了，早送走了。”人跟人都是比出来的，就冲着份嫁妆，她也服气，她儿子就是比她厉害。要是娶了徐萱，她不倒贴就不错了。
　　“以后也不许在儿媳妇面前提，没得恶心人，儿子都没见过那个人，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别给人家心里扎刺，还有啊，少摆什么婆婆的谱。”楚老爷道，“云飞说了，人家不但熟通五经还是在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洋话都会五门。”他挑高了眉，“你当心人家真跟你对上了，把你比得连秃毛鸡都不如。”
　　“……哼，她敢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楚太太被说的心塞，这儿媳妇还牛的？她是大字不识一个，那，那又怎么样！
　　“她可比咱们飞儿大五岁！”
　　“你！”楚老爷真被她气着了，年龄大怎么了，他想着，这要不是年龄大点儿，错过了姻缘，哪里能轮得上自己儿子，“你要是犯浑，到时候我就不让你出来见客，连媳妇茶都不让你喝。”
　　“凭……老爷，我错了，您消消气，我不就是跟您说说嘛。”楚太太还想还嘴，结果看到楚老爷吹胡子瞪眼的，就知道他认真生气了，忙给楚老爷续上茶，陪着笑道，“我肯定听您的话，您就放心吧。”跟了他几十年了，楚太太熟知楚老爷的脾性，大错绝对不犯，小错嘛……到时候再说。婆媳之间的事儿，是女人的事儿，他怎么会知道。

　　张雨云歪在楚云飞怀里睡的正香，列车的轰鸣声似乎都小了些。
　　楚云飞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张雨云好像尖了些的下巴，眼底下的青影，颇有些心疼。这段日子以来，她就没能安稳过上几天好日子。在南京条件受限辛苦训练，去天津计划谋算万事操心，于青岛成亲摆宴四处忙乱，奔周村祭祖报父母哭哭跪跪，现又要赶往山西他家，简直是一路奔波。
　　更让他身怀歉意的是，会这么赶完全是为了他要去军中报道，免得误了他的事，而到时候两人又要分别……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楚云飞拿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成亲之后他就只有十来天的功夫跟她朝夕相处，也不知道她跟爹娘能不能好好处，并非楚云飞怀疑张雨云的品格，他自己是绝对欣赏张雨云的独立自主，不但有自己主见，而且脾性温柔，并不骄纵。他见识过一些自称念过书的女性，有些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有些沉浸入浪漫情爱，她们当然有自己的好，而他喜欢的更是如雨云这般的女子。
　　念至此，楚云飞唇边泛喜，多亏当初能够与她相遇。也许就是因为爱上了，才会觉得她比世人都千好万好，他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不想吵醒她，干脆放下书贴过身，与她放纵一起酣睡。

　　街上一片热闹。
　　“楚家娶亲呢！”
　　“谁不知道他家娶亲，我的个乖乖，整条街巷都贴上了喜字，听说要开流水席呢！我早盼着去吃席了，楚家有钱，席上肯定有大鱼大肉。”
　　“那是，人家不但自个儿有钱，连儿媳妇也不差呢。”
　　“你知道他家娶的是谁不？”
　　“不知道，你知道？”
　　“啧，看见那边那幢白色洋楼没有，新娘子的娘家买下来的，到时候，就从那里出嫁。”
　　“买下来啦！那得多少钱啊！”
　　“钱？我跟你说，人家可不比楚家里就有矿，听说是跟洋人做生意的，有钱得不得了！”
　　“我的亲娘呐，楚家就够有钱的了，还娶这么一个有钱的媳妇，可不是得发了！”
　　“人家不光有钱，还有学问呐，我昨天跟着去瞧了，那个嫁妆里，有几担子全是书啊，还有什么字画……”
　　“这么张扬，也不怕人抢了去。”
　　“抢？不怕死的就尽管去，知道阎老西不，咱们这边有名的军阀老大，听说都要来观礼呢，太岁头上动土，到时候全部拿枪给毙了。”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还能骗人？听说楚家的儿子就是什么中士还是中校，是人家的得意门生。”
　　这世道，认识谁都没有认识军队的人有安全感啊，不少人都想着去认认门，要是能沾点亲的更是眉飞色舞，只觉得自己背后有靠。
　　人群里的徐萱咬紧了下唇，她打扮一新，想在表哥成亲之前见见他，翼望他能看中自己，就不跟别人成亲了。可就是走在这大街上，她已经失去了踏进楚家的勇气，她跟那个女人，如有云泥之别。
　　陈婆子听了这一耳朵，拉着她就往家走。
　　“三丫，咱回去吧。楚家咱们高攀不起！”
　　“奶奶……我明明是有机会的……她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徐萱眼泪啪啪往下掉。
　　陈婆子拿手给孙女擦着泪，“孩子，这就是命，人家投生到官太太的肚里，就是要跟富家公子哥配的。”
　　“……”徐萱没有说话，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梳妆、挤门、接花、找鞋、改口、上轿……
　　酒席一上，倒没人真敢胡闹洞房，毕竟来的人都是没见过的大人物。大家吃吃喝喝，楚老爷楚太太陪着客，便让楚云飞回屋里看新娘子。

　　上回的洞房花烛夜浪费了，这回楚云飞更加小心，酒几乎全是洒在地上的。装着醉酒不堪的样子得以脱逃酒宴，早备下的热水好好洗了个澡，才正了正衣衫走进两人的喜房。
　　看着那端坐在大床上穿戴着凤冠霞帔的俏人儿，楚云飞心中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