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71、叁拾伍

　　陈寿亭、卢家驹正陪着采芹表弟，也是济南三元染厂的赵东初吃饭，他们喝的法国葡萄酒，他干了一瓶烧刀子，让家驹送东初去坐火车，他便在海边散散。远处来来往往的商船客船，上面挂着的可是各国旗帜都有，尤其是那药膏旗更是让他一看就上火，心烦！他娘的东北军怎么那么熊，就让日本人把中国的三个省都占了！
　　青岛眼看着日本人越来越多，刚才跟家驹东初商量着退路，他心里也是有成算的，这中国人没有自己的强力军队，就是做生意也觉得是站在天上，脚下是云总是不安稳。
　　海边，明月当空。
　　海正在涨潮，海浪一波波涌向沙滩。
　　突然陈寿亭瞪起了眼，他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海浪边上，时不时传来嘤嘤的哭声。风吹来，冻得那个人是瑟瑟发抖。
　　他便赶紧走上前去，这怕又是一个谈恋爱失败想不通就要自杀的，这海边，成天都有人闹这一出，之前他还怕他妹子年龄大了也闹这个，不过总算是没有这回事，可就是又好些天没有妹子的消息了，让他挂心。

　　“你，你怎么知道我寻短见？”
　　沈远宜狼狈不堪地坐在沙滩上，全身都冻得真发抖，她跟军长霍长鹤相知相爱，东北三省被破，她听同学们说长鹤他受了伤，被转到了青岛治疗，她坐船过来找他……结果没想到，人没有找到，行李倒被偷了，就连衣服都被拉车的拿去抵债，刚才一想不通，就跳进了海里，浪大，自己想着要是真死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也就跟着上来了。
　　陈寿亭挥了挥手，“嗨！妹子，我在海边住了十几年了，常见这一出。跟我妹子说的一样，尽是那些新式洋小说给闹的，以为小说里全是真的呢，看上几本子就中邪，没头没脑地就疯狂地烟火流星谈恋爱，这恋不成就想不开，一闹二哭三上吊，再不就是跳海。”
　　风又吹过来，沈远宜抖的更厉害，上下牙打着架似的得得直响。
　　“妹子，等你股子鸡毛过去之后，回头再想想，那叫傻！起来吧，这里太冷。快，先找个暖和地方换件干衣裳。你自己快起来，我是个男人，不能拉你。快，还站得住吗？”
　　沈远宜自己慢慢站起来，跟在陈寿亭的后面，坐上了洋车，看着他在前面跑着来到了渤海大酒店，两个老妈子扶着自己进了房间，洗了一个温暖舒服的热水澡，等她吃着热呼呼的面条，问到送她的来人是谁的时候，那个老妈子才说道，“那人早就走了，都喝醉了，是让人扶走的，他可是我们这里的有钱人，是大华染厂，陈掌柜的。”
　　她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山水有相逢，她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他的。

　　到了家里，一身的酒气也快散完了，福庆跟周采芹左右扶着陈寿亭，让他先到大师椅上坐下。
　　“福庆，你怎么还没睡？”陈寿亭接过周采芹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水，把心里那股烧劲儿给压了下去。
　　福庆腼腆的笑了下 ，“刚才姨打电话回来，我跟她说话呢。”
　　“我妹子打电话回来啦，啧，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也听听。她这上海北平国外的跑，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光是发信跟电报，还是不让人放心”陈寿亭皱了下眉头，有些遗憾。
　　“还说呢，我没有妹子的消息，急的发慌，好不容易找着了，让人去找你，你倒是又不在饭店也不在厂里，那个海边老孔也去看了，就是没见着人，你说，你去哪儿了？”周采芹问着，她是很相信六哥的，只是清楚他没听到妹子的电话心里不得劲儿，就拿来转转。
　　孔妈一听这不是小孩子应该听的话，就拉了一下福庆，两个人都离开屋子。
　　“小少爷，您要睡觉了吗？”
　　“嗯，我回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福庆两岁起就自己睡，小的时候都是张雨云念着各种故事长大的，如今已经在青岛中学里面念书。

　　“我刚才在海边救了个要跳海自杀的妹子，放到渤海大酒店就回来了。”陈寿亭应付着，对着采芹道，“咱妹子说什么了？”
　　“她说过几天就回来，一直会呆到一起回周村过年，明年才会有下一步打算，看要不要再出去呢。”周采芹这心里踏实，转到身后给他揉着头道，“我好像，听到她身边有人在说话。”
　　“是个男人？”陈寿亭心里一乐呵，忙问道，“这是咱妹子，要把女婿给带回来了？”
　　“还不知道呢，等咱妹子回来，你别瞎问啊，我就是跟你说说。”
　　“知道知道。嘿嘿，也应该找了，我就说嘛，咱妹子又漂亮又聪明，怎么可能没人追呢。”
　　“咱妹子是一直有人追，可不是妹子看不上眼，就是你看不对劲。就说，就说那个徐卫东吧，青岛大学的高材生，家境也不错，样貌也是一表人才的，跟在咱妹子后头六七年，你就没给人家一个好脸儿。”
　　陈寿亭按住周采芹给他解衣领的手，严肃道，“那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知道嘛，他在乡下早就成过亲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追咱妹子追的那么勤，活像老家里没人家母子俩似的，要不是咱厂里有个工人知道了偷偷告诉我这么回事，我们肯定就被骗过去了。这样的人，我能同意吗？我一直不敢跟俺妹子说，就是怕她心里难过。”
　　“你怎么不早说呢！”周采芹把他的手一推，她有些生气，“你早说，我还对着徐家夫人那么客气，还以为我妹子对不起他呢。”
　　“我妹子哪里对不起他，男已婚可女未嫁，我妹子堂堂正正的，连他一件礼物都没收过，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是……”陈寿亭见夫人不高兴了，忙又上去哄，“下回，你就不理她，或者收她的高价！”
　　“我下回碰到她，看我不好好数落她一通，真是的，怎么能有这样的人，自己家里娶了儿媳妇了，有了太太了，还好意思跑到我这里谈亲事，真是闹得我一肚子的火。”周采芹一气起来就觉得不舒服，陈寿亭跟着搓着她的手站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给她揉着后腰，跟她出主意让她解气，“你呀，就学学你妹子，当初采云店还没这么大的时候，她一回来知道那个大洋马给咱们下了套子，她立马就来个反击，这大洋马想去哪儿做衣服买衣裳都行，就是采云店不行，嘿嘿，恕不接待……”
　　“嗯，以后我也是，凡是徐家的人，就不接待，眼不见为净。”周采芹靠在陈寿亭身上，气顺多了 。
　　“哎，这就对了。你没有不舒服吧，还是咱妹子办的事儿好，年年都带着你们去检查身体，过年的时候，都没忘了把常用药品带上。医生都说了，要不是病情发现的早，怕你是要受老大的苦呢。”陈寿亭一想到采芹病的时候，这心里就发酸，采芹对他多好啊，要是她……不行不行，不能离了她。
　　“我没事儿，天天按时喝水锻炼，那个药我也好好吃着呢，你就放心吧。”周采芹笑着趴在陈寿亭的怀里，“你也要注意身体。”眼神绵绵，饱含情意。
　　“行，那咱们，就歇息了吧！”陈寿亭一把抱起周采芹往屋里走去。

　　张雨云换上常服，跟穿着长衫的楚云飞走在大街上，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清亮秀丽，倒像是一对，可惜两个人其实正在斗嘴。
　　“我刚才打电话呢，你在旁边插什么话？”让她姐姐误会了怎么办！之前以为那个徐卫东是她的心上人，后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明楼，才迟迟不定下来嫁人，他在一边开了腔，以姐姐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注意！
　　“张大小姐，你都讲了一个钟头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话好说！别的电话都是几分钟就结束了，就是打去上海也就是十来分钟，这打去青岛居然都说了一个钟头了，什么六哥姐姐福庆侄子，爹娘柱子哥，又不是生离死别的，真是的。
　　“我又不是不付钱！”
　　“人家也有事，也要打电话的，你不能因为你自己一个人就耽误了别人的事儿。”楚云飞反应迅速，张口就来。
　　张雨云反驳道，“我后面根本没人。”别以为拿大道理就能压得住她。
　　“我不是人啊！”
　　“你又不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电话？”
　　“……那你打啊，走出来干什么。”张雨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嘴巴微扁，倒显得脸更圆些，十足的少女活泼。
　　楚云飞一凝，“不与你争口舌之利。眼下做什么打算？”
　　她这一没消息，还没一个月呢，这上海、法国美国、南京的一通闹腾，惊动了多少人，那军校的电话就没停过，他俩直接都被送了出来，眼下总算是安抚下来，都知道了张雨云是个人物，这最后一通平安电话也打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军校肯定是不能回的。
　　要不干脆分道扬镳？
　　“都听我的吗？”张雨云兴奋道，甚至主动挽上了楚云飞的手，“我说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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