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愿单[综]》双面美人鱼

63、贰拾柒

　　张雨云盯着手术室，跟小明台一起拉着手守着，吕登标在另一头的长凳上打着盹。
　　“姐姐，姆妈为什么还不出来？”小明台嘴里含着块糖，小脚不安份地晃动着。
　　“姆妈在里面努力呢，她也很想快点出来见你。”如果可能的话，这种场合真不想让小孩子看见，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张雨云想福庆了。想到福庆，她就想回到那个有六哥六嫂的家里，一起说着话吃着孔妈做的大包子，看着六哥叫嚷着，这豆腐好，再来一头蒜。

　　——躲避不能解决问题。
　　丹凤系统及时提醒，他现在80%都用来计算如何能够让张雨云在世界结算的时候得到更多的能量，这是她生存的根本，是第一排序。察觉到她的低落，他想让她振奋起来。
　　——你应该利用好你的资源，从你的记忆中可以看出，二十年后弹药、药品设备都是管控物品，趁着你在上海没有多少人注意跟发现，你可以先进行有计划的采购。
　　张雨云笑了一下。
　　——你难道要像王天风一样训练明台一样来训练我？
　　——不，你永远都是张雨云。
　　是啊，我永远都是我自己，张雨云揉了揉眉心，她怎么突然这么忧柔起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恋爱要谈呢，既然丹凤说明楼好，那她试试？

　　医生神思疲惫地举着双手是血的手套走出来，无奈得朝着张雨云摇了摇头，“内部器脏大量出血，哪怕是我已经尽力去缝合，但回天乏术。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医生，请让我们见她最后一面吧。”
　　张雨云把明台摇醒，虽然残忍，可还是得让他明白，妈妈已经去世了。
　　“小姐姐，怎么了？妈妈出来了吗？”
　　小明台揉着眼睛，软软得问着。
　　“妈妈，妈妈出不来了，她的伤很重，没办法再陪你了。”张雨云让他自己站在地上，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要见见妈妈最后一面吗？”
　　小明台懵懂的点了下头，“要看妈妈。”
　　医生站了一下，“那等我们收拾一下吧。”他看向张雨云，“毕竟有小孩子。”
　　“谢谢您了。”张雨云弯腰朝他道谢。
　　过了一会儿，医生护士们都走出了手术室，张雨云抱着小明台进去，手术台上，他妈妈脸上被擦的干干净净，仍然恬静美好，甚至好像有一丝微笑。
　　“姆妈，姆妈……”小明台叫着妈妈，伸手轻轻推着，可总是看着他的妈妈却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小明台委屈得掉下眼泪，“为什么妈妈不理我？”
　　“因为，因为为了保护你，你妈妈需要到天上看着你，保护你。”张雨云哽咽道，对着他一双纯真的眼睛，她无法说出她的妈妈见义勇为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明镜勉力回到家，明氏企业毕竟姓明，见到有明家人出来当家做主，汪家的利诱就显得不够份量，她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姐，爸爸快不行了。”明楼看向姐姐，内心非常痛苦彷徨。
　　明镜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上前扶住坐在楼梯上的弟弟，“走，我们一起去陪爸爸。”
　　“姐，我们出事的时候，有人在爸爸耳边说我们俩都被车撞死了，气得爸爸吐了血……我把一些人赶出去了。”
　　“做得好！我们明家的大少爷，愿意让他们服侍才是他们的光荣。”明镜握住明楼的手，瞪视了一圈剩下的佣人们，看来这家宅也要好好清理一番才行。
　　明镜跟明楼一个跪在床上，一个跪在地上，努力给明锐东进服汤药，可惜没吃两口，都全吐了出来，到最后呕出了一滩一滩的鲜血。
　　“爸爸……”
　　明锐东握住明镜的手，爱怜得看着自己的孩子，“囡囡啊，我知道你一向志气高，也有自己的梦想，但爸爸对不起你，以后明家，要靠你支撑起来罗。”
　　“爸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经营明家的，一定不会给您丢脸。”明镜顾不得擦泪，对着父亲许下承诺。
　　“我相信你。”明锐东看了看明楼，想到他的恋情，心里一苦，“明楼，就交给你了，你就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做一个纯粹的学者。”也就不用沾家里的事，也许还能成全儿子的一片心。
　　“我知道了，爸爸，我会的，我会盯着明楼好好念书的。”明镜拿手帕接着爸爸口角流下的鲜血，“爸爸……”
　　“别难过，爸爸去见你姆妈啦……你们要好好的……”明锐东最后说完这句话，闭上了他的双眼。
　　“爸爸！”
　　“爸爸！”
　　“老爷……”

　　张雨云抱着小明台有些为难，照顾他却不是事儿，而是他妈妈如果要继续放在医院，就只能进停尸间了。这时候的人讲究入土为安，她可没有能耐在上海给她安排一个墓地，看来只得去找明家了。
　　“吕大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趟明家，一会儿我给医院打电话，你就能得着信了。”
　　电话？吕登标点了点头，觉得小姐这事儿干的好，这死人的事就是不能随便沾，再说本来也不关他们的事儿啊。
　　抱着抽泣着的小明台，张雨云下了黄包车，看着门口挂上的白色灯笼，叹了口气，默默走了进去。

　　明镜跟明楼正跪在灵堂里给父亲烧纸守灵，有人小声禀告道，“大小姐，有人来找你们。”
　　“是谁？”明镜一肚子的烦闷委屈，正找不着地方喧泄，最好不是要汪家的人，不然她能活撕了他们！
　　“是个小姑娘，抱着小孩儿。”
　　接过明家仆人递过来的麻衣寿帽，张雨云自己套上之后也给小明台穿戴上，这下可好了，刚死了娘这边又死了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呸，说什么呢。
　　明楼才想起来当初他托付给张雨云的事，他有些麻目地道，“姐，那个女人，可能死了……”如果能治能救，张雨云是不可能抱着孩子过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死了，张雨云才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来找他们了。
　　明镜全身都快瘫倒在地，眼泪扑扑往下掉，她望着灵堂上摆着的爸爸的照片，恶狠狠的道，“明楼，我们明家跟汪家势不两立！”
　　看着同样披麻带丧过来的张雨云跟小孩子，明镜朝着他伸出了手，“以后，你就叫明台吧，我是你姐姐。”
　　张雨云推了一把看着她的小明台，他们的牵绊，也许是早就注定了的。
　　明镜紧紧抱着明台，此时的她跟他，都是受害者。
　　等到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张雨云便把明台妈妈的身后事提出来，明镜直接让人把尸体接到明宅来，另外找了间屋子给她停灵，比照着明锐东的，一块儿办了丧事。
　　“眼下这种情况，我也不方便留你。”明镜头上带着白花，抱着明台送张雨云出去。
　　“别客气了，明家姐姐，您眼下事多，我不在这里裹乱。要是想找人说说话，你就直管来找我。”张雨云看着外面渐渐下起的细雨，只觉得造化弄人。
　　明镜点了点头，眼里有着感激，下午那种情况，如果不是张雨云，她跟明楼都看不了爸爸的最后一面。

　　吕登标守在圣约翰大学的校门口，直到看到张雨云才放下心来，今天这事是一出跟着一出，简直快赶上八仙会了，又是昏倒进医院，又是见血带小孩……
　　“小姐，咱明天就不出去了吧。”
　　“出去啊。”
　　吕登标这冷汗都下来了，“您要去哪儿？”
　　“去百货公司，人家的爹娘死啦，跟咱们没关系，你说对吧，吕大叔。”张雨云朝着他笑了笑。
　　中中中，去逛街去购物，这可比那些事好多啦。

　　圣约翰大学的条件可比燕京大学的好多了，能每人一个房间，张雨云嫌麻烦，还是想跟欧帆老师一个屋。
　　“帆帆老师，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行，我陪着你。”欧帆牵着她的手同意了。她这一点头，倒是让有些人沮丧懈气起来，尤其是徐卫东，他眼里的失望随便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徐卫东一直在想找机会跟张雨云相处，可是张雨云人新式，衣着也新潮，就是生活太老旧，在燕京大学，除了上课团体活动，她就从来不跟男同学站在一块儿，就是跟燕京大学的交流也是找的女大学生，辩论会一场也没举手参加过，有空就是看书，不是跟欧帆老师在一起，就是由她佣人陪着去北平转着四处看。
　　他们就是跟在后面，故宫花园也去瞧了，人家还去照相买衣服，这跟着就太不像话了。
　　如今到了上海，大家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没想到她还是跟欧帆老师住在一块儿。
　　根本不给人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