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美好的早晨 ...
-
关小花尖叫着醒了过来，入目处，还是半地下的学生会办公室，谢灵舟正坐在桌子对面，冷冷地看着她。
她立刻清醒，笔直坐好，顺便抹去唇角的口水，“对对不起，我太困了，所以睡着了……”
“70道题目背完了？”
她看一眼旁边的大帅，大帅冲她竖起大拇指。“嗯，背、背好了。”
“美苏争霸大致可以分为哪几个阶段？”
“咦？这个……”她连忙求助于大帅，大帅趁机要挟：“早点我要吃城西山外山楼的小笼包和鲜虾馄饨。”
关小花哪敢不答应，连忙允了，大帅这才肯将答案说出来，她依葫芦画瓢的照念，果然过关。谢灵舟瞥她一眼，起身收拾课本：“今天晚上继续。”
“噢，好。”关小花跑去摇醒关夜夕，“起床了，6点钟了，快醒醒……”
关夜夕朦朦胧胧的睁开一只眼睛，关小花心里一喜，谁知他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喂，快醒啊！买早点给我吃，山外山的小笼包还有鲜虾馄饨啊！”上帝啊，千万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要是大帅吃不到早点，就不肯再替她背书了。
关夜夕再睁开另一只眼睛，说了一句毁天灭地的话：“今天我不想吃中餐。”
关小花顿觉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可怜巴巴地转头望向谢灵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援，但谢灵舟挑挑眉毛，露出一副别看我、跟我没关系的冷淡表情，打开房门走掉了。
关小花只好抓住关夜夕的胳膊继续摇：“不要不要，我要小笼包和馄饨，小笼包和馄饨啦！关夜夕，小笼包，关夜夕，馄饨！”
关夜夕皱了下眉头，再睁开眼睛时，可算是彻底清醒了。他用一只手撑起脑袋，侧身看着她，深黑色的眼眸闪啊闪的，她忽然觉得有点心慌。
在最开始时，她是一点都不把这个人类少年放心上的。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破船的死党，而且和破船一样讨厌。但他老用言胥的情报诱惑她，令她无法拒绝。然后就是决定性的改变时刻——好死不死偏偏让他看见了自己变身时的样子，再加上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依赖于他，就这样，一步步，逐渐深入到彼此的生活中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少年对她来说，已经成为另一个阿穆卡大人般的存在，在自己被上帝抛弃，在自己孤立无援，惶恐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是他给予了她选择的余地，尽管他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怀好意和毫不正经。
关小花凝视着关夜夕，忍不住想：若是有一天，连他也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呢？肯定就没办法生存下去了吧……
“请不要用你家老鼠看待食物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关夜夕淡淡地开口，扫了办公室一眼，“怎么就剩你了？”
“噢，我背完70道题，破船就走掉了。”
“真勤奋。”清朗华丽的语调听不出是赞美还是揶揄，关夜夕起身，落地，推开窗子，晨曦从他头顶落下，宛如薄纱，空灵朦胧好像一幅画。华丽的他悠悠说了两个字：“葡萄。”
“诶？”
关夜夕朝冰箱歪歪脑袋，关小花终于领悟，连忙跑过去从里面取出冰镇好的新鲜葡萄，端到他面前，“请用。”
关夜夕摘下最顶端的一颗放入口中，关小花又赶紧递上小盘子好方便他吐核，果然，恶魔少年很受用的眯起眼睛笑了一笑，“山外山的小笼包和鲜虾馄饨是吗？”
“嗯嗯！”
他取出手机打电话吩咐了几声，“20分钟后送到。”
“谢谢……”关小花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关夜夕又是扬唇一笑，“现在，我要洗澡，你去帮我把水先放好。”
“是！”当关小花无比积极的进了卫生间去放热水的空挡，关夜夕忽转向书桌，对纸巾盒里装睡的大帅说道：“有件事情看来我很有必要提醒你，老鼠先生。”
大帅打了个寒噤，身子抖了一抖。
关夜夕笑的越发和颜悦色，“很好，你果然能听懂我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跟那个非人类达成共识的，不过别忘了，现在主导一切的人，是我，不是她。”
大帅继续抖。
“也就是说，别想欺负她。”琥珀般的眼瞳一下子沉了下来，变成了浓墨，“那是我才有的特权。”
大帅立刻跳出纸巾盒，一溜烟的跑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当20分钟后，梳洗完毕神清气爽的关夜夕与关小花对席而坐，品尝助理送来的极品小笼包和鲜虾馄饨时，关小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大帅，忍不住问道：“奇怪，大帅去哪了？怎么不见了呢？明明是它指名要吃……”
“哦，是它要吃而不是你要吃这些东西的么？”
关小花连忙摇头，“啊不是，是我要吃，是我想吃的！”
关夜夕优雅的用餐巾拭擦了下唇角，站起来，“一个连人类的食物都是首度尝试的人会知道本城最出名的早点就是山外山的小笼包和鲜虾馄饨么？”
这个……关小花的大脑再度短路。
“别对我撒谎。亲爱的。”他摸了摸她的头，背上书包离开。
关小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上下都非常非常的不对劲，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所包绕着，直到她无意地一抬手，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全部是冷汗。
她立刻追了出去。
关夜夕的背影在碧树红花间鲜明如斯，她冲过去，一把拖住他的手臂，“我必须要跟你坦白！”
少年只是扬了扬眉毛，没说话。
“我……我……我其实根本没背下那70道题，那些都是大帅帮我背的，他说我考试的时候可以带着他，他帮我答题，所以我、我就答应他想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成心想骗你的，我知道为了让我能顺利通过考试你们大家都很费心，但是……”
“等等，”关夜夕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你笨得连只老鼠都不如？”
呜，虽然是事实，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接啊？关小花扁嘴，“人家、人家只是对人类的知识接收度低嘛！”
关夜夕揉了揉眉心，环臂抱胸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我找不到它了！大帅不见了啊，怎么办？它不见了，谁来替我背书和考试？呜……”
关夜夕沉吟着没有说话。
关小花扯住他的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关夜夕，怎么办？我真的记不住那些题，完全不明白在说什么，人类的知识让我好难理解。大帅走了，它不肯帮我了，下星期的考试可怎么办呀？”
关夜夕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指在她额头狠狠弹了一记。就在关小花拼命喊痛时，他牵起她的手说：“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找你的考试救星么？”
关小花一喜，“你知道大帅在哪里？”
“不知道。”
“诶？那……”顺着他的脚步往前，关小花惊讶的发现他们居然又回去了。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关夜夕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门轻轻推开一线。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正觉得奇怪时，忽然看见某个书柜底下，一个脑袋偷偷地钻了出来，贼眉鼠眼，灰不溜秋，正是她的新宠物大帅！
大帅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他们，便急忙忙朝桌上残留着的早餐冲了过去，开始狼吞虎咽。正吃的开心时，一只玻璃罩子突然盖了下来，与此同时，关夜夕和关小花的脸出现在罩子外面，扭曲的变了形。
关夜夕笑眯眯地说：“山外山的小笼包和鲜虾馄饨，可还合您的胃口？老鼠先生。”
它一口馄饨呛在喉咙里，顿时咳的整个身子都开始抖。
关小花睁大眼睛，“哇，大帅原来你没走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有哪里不满意，所以抛弃我走掉了呢！对了关夜夕，你怎么知道大帅躲在书柜下面的？”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美食当前，饿了一整夜的老鼠先生必然是舍不得就此离开的。我说的对不对啊？”
大帅拼命揉着自己的脖子，在玻璃罩里跳来跳去。
关夜夕按着罩子问：“想要我放你出来么？”
它连忙点头。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关夜夕一字一句的说，“你得帮这个笨蛋考试，不仅仅是下周的补考，以后的所有考试都要帮忙。当然，也不是没有期限的，期限嘛……就到你死掉为止好了。”
见他说的轻描淡写，大帅又是一阵寒栗。
“我也不会亏待你，做为报酬，我会给予你最好的居住条件和食物，但是——”他伸出食指指着关小花，“不可以再利用这个笨蛋的无知欺负她威胁她恐吓她忤逆她，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你如果不会，我可以找猫教你。听见了吗？”
大帅至此哪还敢不同意，只得忍泪应了。
关夜夕这才掀开玻璃罩，重获自由的大帅立刻冲出来，跳进关小花怀里，呜呜大哭。关小花轻轻拍着它的背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不哭，看，早点还都是热的呢，我们继续吃吧，我喂你。”
大帅一边哽咽一边喝汤，身上的毛本来就少，被这么一吓，又掉了十几根。
关夜夕拍拍手说：“看来我们都达成一致了，很好，以后就一起努力吧。”
窗外，旭日冉冉升起。
这真是个风和日丽、皆大欢喜的早晨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美好的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