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维纳斯》伊吕

13、灵舟事件

　　“谢老太太昨天心脏病复发，好象是因为被感染而导致心衰，目前住在加护病房里，花钱如流水。为了凑住院费，破船决定先不上学，去打工。但是帝嘉不允许在校学生打工，所以他以转学为名要回了学籍。”
　　房车里，关小花把从老鼠那听来的情报告诉众人，包括一旁座上依旧昏迷着的金牡丹。
　　“也就是说，他不是转学，根本就是退学。”言胥垂下眼睛。
　　“听说他的想法是，这学期先不念了，打工照顾奶奶，待得9月份时，转到费用较低的普通高中去。”
　　“真是胡来！功课落下了，怎么转学？”
　　“破船认为以他的聪明，自学也没问题的。”关小花继续补充。
　　关夜夕在一旁静静地听了半天，忽然开口说道：“我说，你要捧着那只老鼠捧多久？”
　　关小花啊了一声，看向手里的老鼠，老鼠正用一种“你说过你会罩我”的严厉表情盯着她，她连忙说：“我决定养它了，以后它就跟着我。”
　　“养老鼠当宠物？你真有品位。”关夜夕的语声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言胥虽然也很惊讶，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处事不惊，以及永远斯文有礼，因此朝她微微一笑说：“那么，要注意做好防疫措施，回头有空带它去打个针吧。”
　　呜，她果然没喜欢错人。言胥果然是人类中的天使。
　　然而，他下一句话就问到了她的禁忌：“为什么你会知道灵舟的这些事情？”
　　为什么？关小花一下子呆了，只好求助于关夜夕，关夜夕的目光在她和老鼠之间扫了几遍，无声的问：“是老鼠告诉你的？”
　　她立刻点头。
　　不得不说，这家伙实在是很聪明！
　　关夜夕又扬起眉毛，眼神在说：“想我帮你？”
　　她拼命点头。
　　关夜夕笑了，唇角勾起暧昧的弧线，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最后给了她四字讯息：“自己解决。”
　　她几乎吐血。
　　啊啊啊，她怎么忘记了，这家伙除了绝顶聪明外，还狡猾冷血，没心没肺，最喜欢看别人痛苦，果然，还是个魔鬼啊！
　　正在极度愤慨郁闷无措着急时，关夜夕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虽然不是替她回答言胥的问题，却也起到了解围的效果。
　　他说的是：“医院到了。”
　　三人下车，关小花看着后座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金牡丹，“她怎么办？”
　　“很简单。”关夜夕取出便笺纸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后，啪地往金牡丹额头一贴，拍手说，“搞定。我们进去吧，她醒来后看见留言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关小花刚想看他写了些什么，关夜夕已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她进医院。
　　在咨询台处得知谢老太太住在4013病房的1108床，三人连忙搭乘电梯上四楼，还没走到病房前，就看见谢灵舟拎着个水瓶从锅炉房走出来，四人迎面撞上，他的表情明显一怔。
　　关夜夕笑嘻嘻的抬起右手，对他说了一个字。
　　“嗨。”

　　十分钟后，四人移驾医院餐厅，各自叫了杯饮料坐下。
　　关小花刚想发问，却被关夜夕一记眼刀煞到，连忙闭上嘴巴乖乖坐好。四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谢灵舟先开口：“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言胥伸出手，在他手上安慰的拍了几下。
　　关夜夕则一边悠闲地吸着巧克力奶昔，一边慢吞吞地说：“给你三个选择。一，跟沈女士去金家；好处是你不必退学打工，而奶奶的医药费也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我不会去的。”谢灵舟的口吻淡淡的，却蕴含着极致的一种坚持。
　　“二，就是如你现在这样休学打工，坏处是以你的年纪和阅历找不到真正赚钱的工作，而打零工的酬劳未必能承担你奶奶的费用，损失的时间和精力更是无法估量。”
　　谢灵舟沉默着，没有说话。
　　关小花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那三是什么？”
　　“三嘛……”关夜夕放下吸管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间有种逼人的艳丽，“恭喜你，因为你平时广积善缘前生修福，所以这一世的你拥有两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并且，其中一位还无所不能。”
　　谢灵舟的表情起了一系列的变化。
　　而就在那时，一名西服男子走过来，对关夜夕弯腰行礼：“少爷，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谢老太太已经转入最好的加护病房，并联系了本城最有名的心脏科医生为她主治，如无意外的话，将在下周二进行心脏更换手术。”
　　关小花张开嘴巴，怎么也没想到，关夜夕所说的第三种选择，原来就是由他出面解决难题。这家伙，不赖嘛……不禁朝他投去赞许的一瞥。
　　关夜夕接过西服男子手里的资料单，递到谢灵舟面前，“这下皆大欢喜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谢灵舟直直地看着那张资料单，上面写着治疗预算，其中更换心脏手术一栏里，填的数字是2，后面6个0。
　　200万！
　　光这一项费用，就已是天文数字。
　　一穷二白的他，如何还的起？
　　可是，如果接受的话，奶奶就能得到真正彻底的治疗，就不用再承受心脏闭合不全的痛苦，也不用去普通病房挤那6人一间的床，忍受护理人员漫不经心时好时坏的对待……
　　薄薄一张纸，在他面前仿若有千斤重，他凝望着这张资料单，手指起了一阵轻颤。
　　关夜夕笑笑，对西服男子使个眼色，该男子从公文包里取出另一份资料，摆到桌上。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笔钱我没说送给你，是要还的。这是已经拟好的借款合同，你如果同意上面的条款，就签个字，协议即时生效。”
　　关小花伸长了脖子探头去看，见该协议书里写着由关氏提供谢老太太的相关医疗费用，借款时效为10年，如果10年内不能偿还，谢灵舟就得去关氏上班，债款从每个月的工资里扣。其他杂七杂八的条款来不及细看，总之无论从哪方面想，都是破船占了天大的便宜，若能偿还自然最好，若是偿还不了他还等于捞到了只铁饭碗，此生工作无忧。想到这里她不禁哀怨地看向关夜夕，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对破船这样，对她又是那样……呜……
　　关夜夕注视着谢灵舟，说道：“考虑得如何？这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投资。我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你绝对是个人才，所以早点用绳子套住你，我也比较放心。”
　　谢灵舟低着头，睫毛长长，覆盖住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然而，等他再抬起头时，却在微笑。
　　他笑起来，亦与言胥和关夜夕全不相同。言胥的笑，是春风般的美好，让人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那样一个男孩子对你温柔的笑，都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关夜夕的笑则复杂太多，有时候是诡笑有时候是奸笑有时候是皮笑肉不笑有时候是冷笑嘲笑和搞笑，总之他随时随地都会笑，但没有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笑；而谢灵舟则是很少笑，他大多时候都板着脸没有表情，目光冰凉，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气息，因此，才得到一个“冰山王子”的别号。
　　然而，此刻的他，唇角轻扬，弯曲成漂亮的弧度，漆黑的眼睛宛若夜色下的溪水，涔涔流淌着很多情绪。
　　他就用那样微笑的表情望着关夜夕，说了一句：“谢谢。”（默，为什么我写到这里感觉自己是在写BL？？？？OTZ了~）
　　关夜夕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同意了？”
　　“我知道你怕我自尊心受损，所以故意弄出这份所谓的契约书……”谢灵舟有些感慨地抚摩纸张，声音很轻，“在你为我已经用心到这份上，我若拒绝，不仅仅是不识抬举，更亵渎了我们的友情。所以——”
　　他抬起头，又是一笑，“我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更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这份合同，我签。”
　　他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非常漂亮的三个字：“谢灵舟”。旁观的言胥和关小花，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起突发事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之前还真是白担心了呢。
　　“关——小——花！”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突然从餐厅门口传来。
　　被点名的对象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就看见金牡丹怒冲冲的冲进来，瀑布般的金发四下飞散，虽然是那么凶狠的表情，却依旧美的无可挑剔。
　　她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金牡丹将一样东西用力往她面前一丢，“我还想问你呢，你这算什么意思？”
　　关小花定睛一看，该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关夜夕写了贴到金牡丹额头的便笺纸，而她这回终于看到上面写了些什么——
　　“怕老鼠，逊！睡像丑，逊逊！这样逊逊逊的你凭什么跟我抢灵舟？”
　　署名是简笔画的一朵花。
　　关小花僵硬地把头转向始作俑者，该罪魁祸首一本正经地拿过纸条看了一遍，严肃地说：“妹妹，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样说金同学呢？”
　　什么？她的眼睛顿时瞪的有铜铃大。
　　更倒霉的是，谢灵舟也看见了纸条上的话，拧起眉头盯着她，最后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