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漠御]刀心玉》山景王四

3、第三章、唯一

　　御不凡：天刀，你神色匆匆，发生了什么事情？

　　笑剑钝：御不凡，是你，你无恙乎？

　　御不凡：我已无事，多谢天刀神丹续命，御不凡才侥幸生还。

　　笑剑钝：不用说谢。嗯？漠刀，御不凡身上怎有刀龙之力？

　　漠刀绝尘：此事稍后再谈。

　　笑剑钝：也可。漠刀，我来找你，是要告知你大哥的情况。

　　漠刀绝尘：嗯……

　　御不凡：既然你们有要事商谈，像我这么知趣的人，就不打扰了。

　　漠刀绝尘：御不凡，你先休息，我等一下就过来。

　　御不凡：好。雅少，请。

　　笑剑钝：请。漠刀，你不想让御不凡知道有关刀无极的事？

　　漠刀绝尘：他至今不知刀无极是暗算他的元凶首恶，我不想让他伤心。

　　笑剑钝：他身上是不是有你一半的刀龙之魂？

　　漠刀绝尘：嗯。

　　笑剑钝：你可知刀龙失魂会有什么后果？

　　漠刀绝尘：我知道。但是，我必须救他。

　　笑剑钝：你果然将他看得比自己还重。

　　漠刀绝尘：兄长怎样了？

　　笑剑钝：他败了。

　　漠刀绝尘：什么？连他也……

　　笑剑钝：他伤得太重，也许只有天外之石才能挽救。

　　漠刀绝尘：刀无极！他灭我荒漠一族，暗算御不凡，又残害手足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他。

　　笑剑钝：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花园侧旁，群芳悠然，葱葱绿意掩映中，支立着一顶荒漠帐篷，御不凡正与霜儿在帐中饮茶。

　　霜儿：大哥哥，这茶真香。

　　御不凡：听到霜儿你说好，我真欢喜。

　　霜儿：可是，你怎么不饮酒了。

　　御不凡：哎呀，像我这么守规矩的人，怎会带坏小朋友。

　　霜儿：讨厌，我不是小朋友。

　　御不凡：哈哈……对了，你家雅少来了。

　　霜儿：啊，我要去见他！

　　御不凡：先饮完这杯茶吧，他找你绝尘大哥有事，再等一会。

　　霜儿：好，我听大哥哥的。

　　御不凡：真乖。

　　雅亭中，天刀笑剑钝与漠刀绝尘议定计划。

　　笑剑钝：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啸日猋。你送大哥回上天界，我们兄弟五人无须都耗在这里。

　　漠刀绝尘：我会送大哥回去。他现在何处？

　　笑剑钝：啸龙居。

　　漠刀绝尘：嗯，我去见他。

　　笑剑钝：你如今只余半魂，情况不比他强多少，还须先养好身体。

　　漠刀绝尘：吾知晓。

　　霜儿：雅少！

　　笑剑钝：霜儿，你来得刚好，我要回十里丹青，你若无事，便与我同行吧。

　　霜儿：好啊好啊。

　　漠刀绝尘：霜儿，感谢你这段日子替我照顾御不凡和这片花圃。

　　霜儿：嘻……大哥哥你又客气了。以后，你要保护好不凡大哥的安全，你自己也要小心哦。

　　漠刀绝尘：嗯。

　　笑剑钝：那我们先告辞，请。

　　漠刀绝尘：请。

　　荒漠帐篷之内，御不凡独自倚坐榻上，养神闭目。帐外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起簌簌飞沙，这种亲切的感觉令人感到安心。

　　御不凡：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如此天气，真该落一场好雨。

　　漠刀绝尘：拿着。

　　御不凡：嗯，这是……我的折扇。

　　漠刀绝尘：为你保管了一段时日。

　　自己随身心爱之物，曾经片刻不离手，却被敌人夺去，连同自己的断手一道，成为诱逼挚友直闯陷阱之饵。扇面上片片碧绿竹叶，如今遍布斑驳血迹，触目惊心。不知这血迹是属于自己，还是漠刀绝尘？亦不知他当初接下此物时，怀着何种心情？

　　御不凡：既是你替我保管过，就舍不得再用它了。绝尘，你送我一把新扇，好吗？

　　漠刀绝尘：可以。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御不凡：你你你，你变了，这点小事也要等价交换，是忘记我们的友谊了吗？

　　漠刀绝尘：无论多久，我都不可能遗忘。

　　御不凡：嗯，难得你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好吧，你要我答应你何事？

　　漠刀绝尘：你曾讲过，荒漠是你最眷恋的地方。

　　御不凡：是啊。

　　漠刀绝尘：那就留在这里，不要再回中原。

　　御不凡：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不是你第一次劝我退隐了。

　　漠刀绝尘：嗯。

　　御不凡：这个提议很吸引我，可是——

　　漠刀绝尘：御不凡。

　　御不凡：我必须回——

　　漠刀绝尘：御不凡！

　　御不凡：绝尘，你先听我——唔——

　　深深的一吻，是痛苦，是倾诉，是希望。风沙寂灭，天地无声。这是漠刀绝尘一生中最冲动的一刻，也是他一生中最忘我的一刻。心有余悸的恐惧不安，失而复得的狂悲狂喜，令寡语的刀者心中受尽种种折磨。

　　今生唯一的朋友，也是他今生唯一的，情深似海的爱人。

　　御不凡：这是朋友间该有的举动吗？

　　漠刀绝尘：嗯。

　　御不凡：那我是不是应当庆幸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否则，像我这么传统的人，一定受不了你乱来。

　　漠刀绝尘：你不生气。

　　御不凡：生气？你做都做了，还怕我给你气到？真的是……不过嘛，刚才那种感觉，自然而然，十分亲切，倒好像方才之事已发生过无数回一样。

　　漠刀绝尘：那是我们体内的半魂互相呼应。

　　御不凡：你……你同我说实话，你把刀龙之魂分给了我，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漠刀绝尘：修为折损，寿命缩短，也许，还会逐渐丧失作为刀龙的记忆。

　　御不凡：什么？那怎么可以？

　　漠刀绝尘：为了救你，这是我愿意付出的代价，我承受得起。何况，重要的人和事，我不会忘。

　　御不凡：譬如？

　　漠刀绝尘：我是刀龙，紫芒星痕；更是荒漠刀皇之子，漠刀绝尘。无论我的身份是谁，永远也不可能忘了你。

　　御不凡：绝尘……

　　漠刀绝尘：我会替你了结所有江湖之事，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御不凡：然后呢，你会回到你的故乡吗？

　　漠刀绝尘：上天界太远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放下我手里的刀，那时，我不再是刀龙，就可以真正回到荒漠了。

　　御不凡：也就是说，你会和我一起退隐。

　　漠刀绝尘：嗯。

　　御不凡：如果是这样……好，天下封刀的左护法，当日已经魂断虛冥山，武林中从此以后，再没有「笑定千秋」这号人物。御不凡此生，但求能与叶笛，荒漠，还有「朋友」为伴。

　　漠刀绝尘：御不凡，我会达成你的心愿。

　　两人情不自禁，十指交缠。御不凡心中酸涨，充满欢喜满足之情，从未有过的甜意涌上心头。这一切突如其来，却又好像理所当然。对方只身出现在虛冥山上的那一刻起，他才惊觉，原来暗生的情愫早已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意志。为他而生，便是心中最强烈的信念。

　　漠刀绝尘：狂沙依旧扬万里。

　　御不凡：天涯从此不独行。

　　也许，在很久以前，当漠刀绝尘吹起叶笛，就注定了他们相许的未来。欲知一连串精彩后续，请勿错过下一章：离散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