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恋人た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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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喂，太宰。”中原中也几乎是恶狠狠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你做得太过了。”
中原中也看到原田康子的时候，她已经在刑讯呆了大半天。昏黄的油灯下依然可见女子苍白的脸。原田康子因为疼痛和寒冷而轻微地哆嗦着，但是和一进刑讯室就大声嚎叫的囚犯不同，她却始终安静地一言不发。
“哈？中也，你在说什么啊？更狠的手法你都见怪不怪了，这时候还在说这些？”太宰治语气轻飘，棕色的发丝在挡在眼前，让人看不见污浊不堪的瞳仁。“中也你突然发起慈悲也该有个限度吧？”
中原中也知道，哪怕听起来声音还不是特别低沉，但太宰治现在正在气头上——对于原田康子什么都不交代的强硬态度。倒不如说，太宰治到现在还不用“非常手段”已经算是客气了。
他缓缓走到女子面前，近乎粗暴地扳起她的下巴：“你知道我不会无计可施的，原田康子小姐。”
中原中也听到太宰治终于按耐不住一般压低了声线。
“不要逼我。”
“只有这件事情，我会让你一毫不差地全说出来。”
饶是中原中也想要阻止，但是拷问刑讯既然已经由太宰治接手，他便不能过问。想着毕竟是没有性命之虞的，中原中也虽则有些不爽快，但还是尊重太宰治全权处理事情的组织决定。女子苍白干裂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中原中也看着还是有些难受，便走出了刑讯室。
01
室外，橙色发丝的男子正叼着一支烟心不在焉地抽着。他其实也能理解太宰治生气的原因，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不知为何突然脱口而出的干涉。
——坂口安吾现如今行踪不明，织田作在追寻的过程中又身处险境。
原田康子作为组织内的情报人员，从属于坂口安吾。似乎因为很擅长和交涉对象构建起关系，她一直以来也是由坂口安吾负责指导，作为其助手工作。如果说坂口安吾要做什么事情，原田康子是一定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的，哪怕是坂口安吾最近日程安排上的一些信息，也对太宰治弄清状况很有帮助。
可是从方才女子倔强安静的神色和太宰治有些动怒的嗓音来看。原田康子似乎是连坂口安吾办事的时间表和日程表也咬死不说。
“为什么不说呢……”
中原中也掐灭了烟，缓缓叹了口气。
02
两年前。
中原中也看了看情报部台阶下站着的几十号人，撇了撇嘴。
“森先生明明知道我不擅长这种事情的……”正打算让他们干脆解散了自己一个人去出任务，目光却划过了人群中那抹白色的身影。
那是个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性，米白色的外套，内里是白底黑线条的裙装，脚下蹬着双白色高跟鞋。在一群黑衣服的人里面扎眼的要命。
“……”中原中也其实有些反感这种看起来就很出跳的小鬼。虽然他自己当时也不过20岁。
“喂，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子清了清嗓子，隔着老远问话，“你会什么？”
原田康子抬起头，灰色的眸子平淡无奇。可是中原中也一眼望去却觉得异常地顺眼。
03
“原田……康子吗？”男子一边翻起一叠厚厚的资料，一边感叹起对方的社交手腕。
短短十日，就让一个敌对小型势力的头目犹如陷入热恋一般对其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不，倒不如说是几乎那个组织内所有的成员都对原田康子这个刚加入的新人非常照顾，已经到了热忱的程度。而作为港口黑手党卧底的原田康子很快就取了对方的项上人头。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术吗？”中原中也左手敲右手，竟无比认真地感叹道，“还真管用啊。”
“您这么说太失礼了，中原先生。这可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哦。”门内多出来的声音让此时还只是准干部的中原中也有些尴尬。女孩子清朗的声线带着点故作的恼意，“太过分了，中原先生，我才没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请您被随意脑补好吗？”
一来中原中也并不是个摆架子的人，二来其教导者尾崎红叶也是位女性，他很快便反省起来：“抱歉，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可是，我觉得在和人搞好关系上你是真的很厉害啊。”男子挠了挠橙色的发丝，“你没听说吗？那个目标对象其实是个男同性恋。”
“欸？是这样吗？”
原田康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从小异性缘就很好。”
少女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朝中原中也浅浅鞠躬准备离开。
戴着手套的手扣上了自己的臂膀。
“要记得去处理。”
04
——？？？
说实话，被一个杀人不带颤的体术高手捉住手臂真的让原田康子吓得几乎心脏骤停。她一脸茫然，知道对方啧地一声眼神示意她裸露的肩，她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有一道极浅的伤痕。
“啊、嗯……谢谢。”她忙不迭点头，抽开自己的手臂。利索地走出了房门。
——话说中原中也准干部先生……这么关心下属？？
“要记得去处理。”
——当时迫近的声音似乎还在耳鬓厮磨。
05
因为任务完成得极其顺利，她的临时上司中原中也给了她很厚的一叠奖励金。并且半开玩笑地在从情报处离去的时候，对坂口安吾说以后成了干部一定来这里挖墙脚。
“不行的，中也君。”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在阳光下笔挺的西装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这孩子还不成气候，你这样会捧杀她的。”
中原中也一按头顶上的礼帽，扬眉对安吾笑道：“那当然，厉害是比不上你的。毕竟你就算在黑手党也是老手了。”
语毕，他的声线带上了几分认真：“这回谢谢你这边借人给我。”
——中原中也知道，森欧外这回将这种非战斗性的任务安排给自己，也是希望他能够在其他方面也有所长进。免得做了干部还是和原先一样是个单纯的打手。
开车回总部，中原中也浅笑。
——既然太宰治到处都有为他所用的人才，那作为“双黑”另一人的自己当然也不能差的太远。以后就让原田康子帮自己处理情报方面的事宜好了。
06
中原中也本以为审讯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太宰治很快就急急忙忙地出来了，并且压根没理靠在一旁吸烟的自己。
他第一次看到太宰治有些焦躁的表情。
——织田作似乎出事了。
“你说什么，织田作旁边的一颗球上似乎沾着毒？做好隔离带回来，解毒会用到的，还有……”太宰治急匆匆地边走边说，从中原中也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审讯室里的人赶忙追出来问另外一个看起来能管事的中原中也里头的人怎么处理。
中原中也把重新掏出来的一根烟又塞回烟盒，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
07
听到脚步声，女子吃力地抬起了头，看到来人脸上复杂的神情尝试性地唤道
“你来了？中也君？”
她和以前一样是个黑手党却爱穿白衣。血迹在白色的布料上比在黑色上明显的多。中原中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很快意识到自己动了恻隐之心的中原中也想起之前太宰治告诉他的话，难以言喻的愤怒冲上胸口。
08
记得那时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讲起原田康子的任务过程。太宰治完全不感兴趣地打断道：“呐，中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中原中也正准备说这是原田的社交手腕，就被太宰治的下一句话弄得懵住。
“这是她的异能力啊。”
——？！
中原中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
“原田康子的『恋人たち』，是让人无条件地去爱她的异能力。当然，对我不可能起作用，所以我要告诉你啊可怜的蛞蝓。”
太宰治似乎是很满意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闪过难以置信的动摇和僵硬的难过，一字一句地道，“还好中也你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不，应该说已经有一点效果了吧？”
“毕竟，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很兴奋地谈一个女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状况啊。”
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09
中原中也本以为那种由于异能引发的感觉应该已经淡去了，谁知道现在他现在只能强自镇定，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康子，你真的——”
“中也君。”他的耳边传来原田康子疲惫不堪的声音，只觉得一瞬间所有想要质问，想要怀疑的情绪都被堵在喉咙口。
她漆黑的发丝混杂着血汗黏在额上，灰色的眼眸在光线晦暗的刑讯室里犹如失焦一般暗淡无光。原田康子用着一种仿佛几近失望的声音接着道——
“哪怕一次也好，我有对你说过谎吗？”
女子低下头，因为被拴着的原因，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将身子蜷缩起来。她努力压制住哽咽的嗓音。
“中也君，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中也君。”
10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那不是询问的语气。一直以来就没听过中原中也这样讲话的原田康子一愣。
中原中也摘下手套，慢慢走近她，托起她的脸的动作不同于太宰治，近乎温柔。
“你……有没有对我用过异能？”
灰色的瞳仁兀然紧缩，慌张地颤抖起来。
看着女子惊愕的表情，中原中也的内心终究凉了下来。他不等对方回答，就拿开了手。默然地退了几步打量着她。
11
那是一种失望、轻蔑、并且悲哀的眼神。
当那双宛若深海和星辰的眼睛流露出这种感情的时候，原田康子只觉得自己要哭出来。其实她并不应该哭泣的，因为自己的过去确实太过卑劣，太过肮脏。但是……
——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被拴住了的手在背后攥紧成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恋人た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