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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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刚刷过牙漱口的赛青把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哈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然后对着镜子啊的长大嘴。
白炽灯照耀下，镜子里清晰的映照出她嘴里，肉红色的牙床，以及一排还算整齐的白牙。
赛青狰狞的龇牙咧嘴，盯着自己的右后板牙看了一会儿。四颗磨牙好好的，半点儿事儿没有。
她闭上嘴，转身出去就想去拿手机。打开搜索界面，想打出几个字。九宫格已经调出来了，又摁了电源键，给黑屏了。
回去卫生间，洗脸，擦了水乳，开始化妆。
她想起老家的一个说法，晚上做的梦，要是早上说破了，就不灵验了。
得熬过中午十二点。
到了报社，一上午的时间，赛青都在想梦的事儿。主任交代的稿子半个字都没写出来。
瞅准时间，十二点过一秒，打开电脑网页，搜索，梦见掉牙，周公解梦。
把某度显示的一个页面的前二十条都点开看了一遍。赛青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喂，妈。”
“诶，青青啊，在外面还好吧……”电话那边的赛妈妈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儿。
“妈，外公外婆还好吧？”
“挺好的啊，怎么想起问他们了？都挺健忘的，就是你外公上个星期从田埂上摔下去了，下面是草垛子，没什么事儿……”
赛青听了一会儿老妈的唠叨之后才最后说了一句。
“妈，我过两天回来。”
男怕生前，女怕生后。外公外婆的生日只相差一个月，现在离外公的生日只有两个星期了。她有点担心。
互联网上的周公解梦，只是粗浅的表面。实际上，梦见掉牙还有更加细分的解释。赛青梦到的是，整个右边下面的后槽牙全部脱落，没有丝毫痛感。这说明她母亲这边儿的长辈，有人要过世了。
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了八十岁的高龄，早年的劳累，两位老人身体都不太好。赛青回去想带老人到医院去做个全身检查。
因为不赶时间，赛青选了个舒服的方式，买了地铁直达的火车站卧铺。在家乡的小站会停，下了火车坐个公交就行。
下午两点的火车，早上七点到，睡一觉，就到家了。
火车上不能深眠，赛青带着耳机，缩在狭小的硬卧空间里，闭目养神。
朦胧中，赛青带着极致的眩晕和耳鸣的虚幻感，发现自己站在老家的林场的岗子上。
周围的场景很熟悉，就是天灰蒙蒙的好像被抽去了色彩。岗子下面是一块山地，一亩二分，外公喜欢在这儿种小麦。赛青低头果然看到的扛着锄头的外公穿着身青色的外套长裤，在往回走。
这次回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外公，赛青模糊中喊了一声。背对着她往前走的外公没有回应。
赛青迈步想追上去，耳边咣当一声，把她给惊醒了。睁开眼睛，就听见临床的旅客在唠叨，保温瓶不留神给摔下去了，抱歉声和埋怨声夹在在一起，让人没了睡意。
火车上也没个充电的地方，大屏智能手机耗电快。赛青把打开的小游戏关了，睁着眼睛到天亮。
家乡是个小站，下来的人不多，赛青提着箱子出了站口。就看见挺着啤酒肚的赛老爸，在和人谈价。
“到市里五十块，我这是顺路，得不顺路的要一百。”
“哪有那么贵，坐公交只要七块。”
“快三十里路呢……”看见赛青了，赛老爸就挥了下手示意下，继续招揽顾客。
折腾一回回了家，进门就嗅到浓浓的香菇炖鸡的味道。赛老妈围着围腰从厨房里出来。
“回了啊，路上没出什么事儿吧？先喝碗鸡汤，一个人在外边儿又瘦了。”
赛青笑了笑，拎着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妈，我想先刷牙洗脸。”
“好好好，喝了鸡汤再睡会儿，火车上没睡好吧？”赛妈妈，帮着拎箱子，收拾东西，脸上的笑止不住。
提到牙，赛青就想起那个梦，老妈和外公感情极好。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下午赛青就和老妈提了提，要把外公外婆送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事儿。
“上县医院看过了，张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你啊，别操心啊，你小姨在家看着呢。”
“还是检查检查吧，老人年纪大了，磕磕碰碰的要多上点儿心。”赛青勉强笑了下。
赛老妈喜乐的表情停在那儿，神色郑重了起来。
“赛青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低下头，赛青用手轻轻的触摸着书桌的右上角。那里曾经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陪伴了她五年的大白，唯一的一张照片。
因为请来的道士半仙儿们说得把有关大白所有的东西都烧了。才能把大白送走，她就连这张照片都没有了。
“我——”
“你梦到什么了？”赛老妈已经哆嗦着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划了屏幕半天才解锁，在里头到她最信得过的半仙儿的电话。
赛青见状赶紧去按老妈的手，把手机抢过来，按掉电源键。
“我没事儿，真的。没梦见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小时候都是外婆带的，就想回来看看。尽尽孝心。”
常年连个电话都不打的人，尽什么孝心。赛老妈不信，她又不敢不信。
慌慌忙的把电话抢回去给在家的小姨打电话，务必要把老人带去医院做个检查。
赛青听着老妈和小姨之间熟悉方言的唠叨，有点儿熟悉。她把鸡汤推到一边儿去。从包里翻出些保健品，都是给爸妈带回来的。
翻着翻着，就觉得手肘的位置一暖，好像碰到了什么。低头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妈，家里养猫了？”
“哪有功夫养那个，去年那只黄猫你还记得吧。养得胖滚滚的也不抓老鼠。还走丢了，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猫也能走丢你说气人不气人。”
赛青悄悄的摸了下手肘的位置，没有说话。倒是很像一只胖猫的触感。
每次回来，赛青的头等大事就是要拎上礼物虔诚的去干爹家走动走动。
这个干爹和网络上时兴的土豪金主不一样。赛青的干爹没钱，反而时常大病小痛的不断。按照赛妈妈的话说是干爹是替赛青挡灾。没白瞎当初送的大礼，磕的那九个响头。
所以没回赛青一回来，必须去拜一拜。得记着这份情，还这份因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