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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东京之行 ...

  •   社团比赛一度成为学校同学关注的头条话题,无论哪一项赛事,好像都能挖掘出一些引人注目的新闻,当然,大多数人的焦点始终围绕着国中、高中的体育明星。随着赛程推进,有的社团失利,有的社团得意,其中成绩最骄人的当然是网球部,他们势如破竹,眼看着就要打进全国大赛了。

      网球部的胜利,将整个国中部的体育浪潮推向了顶峰,而我平静的日子却因为网球部的光环有了危机前兆。

      剑道部是最早退下来的一批社团,三年级的学长心灰意冷,无心顾及部里的事情,其他部员也很难打起精神练习,这里的气氛可以说是愁云惨淡。
      不过心情这种东西完全因人而异,总有些人能够苦中作乐。

      “榊,来一下,我们有事请你帮忙。”二年级的森山、长盘和小野三位打断了我的练习,她们三个已经在我身后嘀嘀咕咕有一会儿了。
      将竹剑立在一旁,我伸手摘下面罩夹在左臂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问:“有什么事?”

      “嗯,就是那个……”森山有些紧张,半天没说出来。

      “这个——请你帮我们转交。”小野开了口,眼睛看向别处,表现得极为不自然。

      三个人的神情或多或少带了激动或羞涩,我猜到了她们交给我的东西是什么。洁白干净的三封信上分别署名柳生、幸村和仁王。

      我头疼的叹口气,自己都忘记是多少次拒绝帮忙这种事了。前几天同班的女生对我表现了十二分的热情之后也拿出了同款式的信封,不过现在她们恐怕讨厌死我了,因为我一封都没收。我与班里的关系又下降了好几个冰点,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是真的。

      不同年级分布在不同楼段,没有特别事情,各年级都泾渭分明。一年级的菜鸟很难靠近高年级学长,二年级的某些人又不敢做出当面递情书或是在鞋柜里放情书被人看到的尴尬事情,所以代人送信的最好人选——我和百合子。

      百合子有幸村哥哥这个大护身符,我却没有。虽然如此,不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做。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立场,请你们自行处理吧。”

      也许这种时候做一番善解人意的解释可能会更有利,但是硬梆梆的我还没有学会这份圆滑。

      “帮个忙好不好,榊,你也知道学校后援团的厉害。”长盘央求地说。

      我当然晓得,而且亲身领教过。‘如果她们能明目张胆的围观网球部,想送情书就送情书,你们不如也加入算了。’我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我帮不上忙,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练习了。”有时我也在想,要是我抱着一大堆情书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会怎么想?

      “你给我们记住!”三个人不友好地撞了我一下,气愤地离开了。

      我苦笑地撇撇嘴,还是算了,要去责怪谁吗?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马上又要到与日吉家三年一次的武道赛了,周末要和爸爸一起到东京‘出差’,我心里的阴霾在嗅到东京现代时髦的空气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日本现今的空手道以榊家的松涛流和日吉家的刚柔流发展最盛,两家自然就成了竞争对手。武道赛正是以交流为名一决胜负的大好机会,每届大赛两家都会选出顶尖的高手以求胜利。

      两家实力不相上下,武道赛以来,从没有哪家可以独享胜利超过两年的,一般是一年一轮换。榊家的松涛流在爸爸的带领下连续两年以一局之差险胜日吉家,今年爸爸很想打破纪录,拿到三连贯。而日吉家也急于拿回冠军,一雪前耻。所以,目前两家的竞争已处于白热化状态。

      日吉家的那霸手很厉害,我略懂一二。它主要以防守、小动作为主,与我家的扫技与摔技相比,它更注重擒拿技与投技,适合近距离的战斗,非常接近近代的中国拳法。三年前我还小,今年第一次参加武道赛,心里对它也是相当期待。

      这些日子爸爸正忙于到各个道场选拔人才,去东京的目的也是如此。东京的松涛流道场是全国顶尖的,人才济济,爸爸有意让我见见世面,所以这次把我带在身边。

      来东京自然是好的,可以和叔叔见上一面。叔叔回国后,只在每年我生日的时候见一次,他偶尔会给我发简讯、电子邮件。尽管和叔叔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我可以感觉出他非常地关心我,对我有时突发奇想的小要求总是有求必应。我把去东京的事发简讯告诉了叔叔,他约我和爸爸晚上吃饭。

      东京道场外,浅碧色的玻璃场馆恢宏典雅,十分符合东京的现代艺术。跟在爸爸身旁一级一级踩着石阶,愉快的心情显得步履轻盈。

      “师傅,您来了。”

      迎面来了一位青年——长田智也,他是爸爸的得意门生,未出师前,只要在家里碰到,他很愿意指导我的空手道,并给我一些中肯的建议,可以说我们很熟。大学毕业后,智也哥哥在东京道场担任教练,不到两年,24岁的他已经是东京道场的首席教练了。我个人很欣赏他,况且智也哥哥人又温和,长得也十分帅气。

      “智也,好久不见了。”爸爸笑着拍了拍长田智也的肩膀。
      “智也哥哥,好久不见了。”我笑着对他说。
      “月音也来了,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摆大哥哥的样子摸我的头。
      我笑了笑,随意地说:“还不错~”

      武道赛将近,爸爸比较关心人员质素,问:“这边的情况如何?”
      智也哥哥收了笑,严肃认真地回答:“有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希望师傅指点一二。”

      所谓选拔人才,并不是只为选择参赛者,还要选拔有潜力的人去观战以提高水平,毕竟武道赛是难得的机会。道场的门一被打开,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全员两列分开端坐在场内,背脊挺拔,精神高昂,让我联想到了日本古代的武士。

      随爸爸在上首坐定,场内依然安静无比,如此场面,我不自觉地有种血脉喷张的紧张。

      选拔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一个小时后,我有些坐不住了,一时技痒,要求自己下场练练。

      爸爸不反对,智也哥哥选了一个人出来和我切磋。

      “您好,我是濑户仁树。”
      “请多指教!”我和即将成为我对手的濑户相互行礼。

      我不知道对方已经到了哪个段位,不过他看起来比我高半个头,一个瘦瘦的普通高中生的模样。

      濑户的出拳很快,动作敏捷,要说不足,那就是力度不够,在这一点上我也有相同的缺陷。不过,正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一直试图弥补——早上坚持锻炼,慢跑距离已经累积到了10公里,除此之外我还在自己身上加了十斤的负重,无论跑步还是上学都带着它。对于我做的努力并没有让爸爸知道,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更希望我能有作为女孩子的幸福。

      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赢了濑户,爸爸和智也哥哥都大为惊讶,我因为自己的一鸣惊人暗爽了一把,努力有时也需要这样的机会见证其意义。

      运动完出了一身汗,洗过澡,全身上下都感觉清爽。我不想把时间全浪费在这里,所以在找到成就感之后和爸爸打了招呼,溜了。

      在东京的街头漫步,和煦的暖风吹过发梢,牵动出青丝的涟漪,我似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在商户林立、人来人往的步行街逛了一会儿,我在一处路边咖啡厅坐下,点了一杯柳橙。

      尽管我的方向感不错,不需要担心会迷路,但是把所有闲暇花费在自我游荡上好像不太划算。晚上要见叔叔的话,不如现在去看哥哥,反正我也十分想念姑姑做的日本料理。

      拨通了电话,喝光了柳橙汁,我沿着来时的街道返回。和预想的一样,哥哥在训练以外的时间只会呆在家里。阳光明媚的周末要是和女朋友……我立刻打住了这个念头,除了觉得联想出来的画面怪异之外,我忙告诫自己不许杜撰哥哥的八卦,开玩笑,要是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哥哥一定会好些日子不理我的。

      我想我一定被裕哥哥影响了,他恋爱的小日子过得滋润,不见得别人也一样。对哥哥来说,恐怕国中、高中都属于早恋范围吧,他一直很古板的。想到‘冰山’哥哥,我扑嗤一声傻傻地笑起来,不过,貌似我自己也没资格说这些。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胡思乱想着,在经过一处拐角时,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我轻轻地走过去,好奇地探头一看,有人在打架,不过不是群殴,是一群人在打一个人。

      “你小子居然把网球部变成废社让我们参加不了比赛,你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吗?”
      “你们想怎么样?”被打的人喘着气。
      “想怎样?你想重建网球部是吗,废了你的手看你怎么打网球。没了你的话那帮人成不了气候!”

      他们的对话传进了我的耳朵,又是‘网球部’!看来,关于‘网球部’引发的暴力事件真是无处不在。鉴于我自己也是受害人,所以我决定管一回闲事。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故意大声说:“喂喂,警察局吗,我在东京市XX町136号,有暴力事件,救命!”

      ‘啪’地一声合上电话,我踱进巷子里。刚才打架的人因为突然的不速之客愣了几秒。

      我一边指着手机一边说:“我报警了,不想吃牢饭的赶紧!”

      一个扛着铁管子小混混样的人往前晃了几步,他身上穿着校服,前面打得领结松垮的歪在一边,嗤笑地说:“报警?不过又是管教一番,警察没那么快来,收拾他和你,足够了。”

      啥?碰上一惯犯!我硬着头皮,“快放了他。”

      “臭丫头,多管闲事!”

      那人示意手下继续,自己朝我走过来 。
      “我警告你,别再过来了。”不心虚不害怕是假的,我从来没跟人打过架。

      那人继续向前走,心里捏了把冷汗,下一刻,我一个回旋踢上去,再看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晕过去了。

      “警察叔叔马上就快来了!”我吓唬了一句。

      有点吓傻地几个人架起地上的人一溜烟儿的跑了。

      “你没事吧?”我扶起被打的男孩儿,他伤的不轻,好人做到底,我打车送他到了医院。

      出了医院,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难怪哥哥打电话来询问,肚子好饿啊……

      到了姑姑家,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跟人打架了?”哥哥阴着脸问我。
      “有没有受伤?”姑姑焦急地问。
      “我没事的,姑姑。其实也不能算打架,我只不过踹了领头的一脚,他就晕过去了,我告诉他们我报警了,那些人就全跑了!”我自豪地说。
      “吼吼,我们小音真了不起,真聪明!”姑姑笑眯眯地做了个万岁的姿势。
      哥哥无奈的叹口气,不满地说:“妈妈,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然后又问我:“真报警了?”
      “当然没有啦,对方都是国中生,还没有严重到报警。我把被打的人送去医院才回来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义勇为耶,我很厉害吧,哥哥?”
      “你不饿吗?赶快吃饭!”一腔热血立刻被哥哥浇个透心凉,他还真会打消别人的积极性。

      ……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傍晚的时候爸爸来接我了。当我们到达预定饭店的时候,叔叔已经在等了,好像每一次和叔叔见面,无论地点定在哪里,他都是第一个到的人。

      晕黄的灯光下,叔叔依然潇洒,一如我初时见到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下午在姑姑家发生的事:我无意中竟发现哥哥不知道叔叔的存在,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姑姑为难得告诉我,‘姑父不喜欢叔叔’……

      我忽然觉得家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这些我都不曾留意,但那究竟是什么,我甚至无从问起,简单的只言片语之后,大家似乎都讳莫如深。

      兀自出神,猛地听到叔叔的声音,“月音,怎么,是不是饿了?”

      我笑了笑,点点头。

      叔叔让服务生上了很多菜式,只可惜我没有了早先的期待,心里有点沉甸甸的。听着爸爸和叔叔谈笑风生,他们的话题很少涉及商业,大多围绕我,我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身上发生过如此多令爸爸开怀、骄傲的事。

      我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叔叔也对我疼爱有加,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多想什么,或者说不应该参与到大人们的事情中呢?

      周日的暮色掩去了假日的欢乐,东京灯光璀璨的夜晚渐渐变得沉静,明天又是星期的初始,人们又将重新忙碌。
      晚餐在我的若有所思中画上了句点,明天我也还要面临自己的烦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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