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山林田间》烟波一笑

6、第 6 章

　　大郎去喊三叔公时，又听到了罗氏家里传来的哭闹声，大郎摇摇头，不去沾染。

　　马大娘走出门，看着董老大家，摇头叹气：“就没见个消停。”做他家的儿媳妇，可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这林氏啊，更是倒霉。看到大郎：“明谦，你这是去干嘛？”

　　“我们几兄妹刚弄了一头二十多斤的小野猪回来，喊三叔公帮忙哩。”大郎不瞒她，他们回来的这大半年，马大娘可帮了他们不少忙哩。

　　马大娘嘘了声：“别太大声，那么小的野猪，还不够你们自家吃哩。可别让你阿姆他们听到了，不然你们就没得吃了。”

　　大郎和马大娘说了叫她到时吃晚饭，喊了三叔公走后，她三伯母小罗氏对栓子道：“这明谦他们还挺幸运的，竟然得来了一头小野猪。你说他们会不会送一点给你爷爷？”

　　栓子无语：“娘，那么小的野猪，不够他自家吃呢，我们已经吃了野鸡了，油水比他们足。”

　　小罗氏是个眼皮子浅的：“你们明天要帮他们去盖瓦，想必会给你们留的，明诚啊，他们要是做了的话你可要多吃点……”

　　他娘简直越说越不像话，他们家像是那缺野物吃的吗？与其指望着去别人家吃，还不如自己勤快点呢。

　　上午给明月家量了窗子，他拿了工具，忙活去了。

　　锅里的鸡香味很浓，明月烧着小火慢慢炖，二丫三郎两人围在灶边，闻着鸡汤的香味，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明月本想着娘亲坐月子，这只鸡应全部给娘亲补身子的。可是看双胞胎姐姐和弟弟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实在说不出那话，而且娘也不是那吃独食的人，于是作罢。

　　一只二三十斤的野猪剥了皮去掉里面的内脏及头腿骨头，也没几斤好吃的了。这野猪内脏还特别的腥，明月远远闻到了，只觉得腥的让人特别想吐。

　　得知侄孙弄了头野猪回来，董三爷特地给他们带了一些从镇里买来的调味料来。

　　边清理野猪皮和内脏董三爷边告诉他们兄妹怎么做野猪肉最香，待一弄完，董三爷就收拾东西准备走，大郎自是不让。

　　“三叔公，哪有让您帮了忙就走的道理。我们其他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这个野猪肉，我听三叔婆说您做得一手好菜，您今天送佛送到西，教我们做上一回，免得我们糟蹋了好东西。”大郎说的特别诚恳。

　　这厢明月已经切好了姜蒜和肉，但因为野猪死了一段时间，味道有点重，三叔公让她把肉放热水里泡一泡。做完这些，明月又问：“三叔公，这野猪肉是放干红辣椒还是新鲜红椒？”

　　有辣椒了，又有战争，如果历史没有拐弯，那么现在应该是明末，明月想。

　　“放干红椒。“站在坪坝上吧嗒吧嗒抽旱烟的董三爷回答。

　　大郎和二郎送肉去了，明天三伯和七叔来帮忙盖房顶，大郎怕肉变味，兄弟俩一商量，干脆今天送了肉去让他们自己炒着吃，明天他们随便做点什么菜就好。

　　他们这举动自然是让他们三伯母喜不自禁，连连说着乖话，让人听了都觉得特别别扭。大郎二郎相视而笑，忙跑回了家。

　　太阳西斜，明月在三叔公的指挥下捞出了肉，明月闻了下，“还是有味道啊三叔公。”

　　“不急，过会儿放点生姜蒜和白酒就可以去除味道。”说罢董三爷就拿起锅铲，准备做菜了。

　　明月忙帮忙生火，生火这技能她在穿越前就会，生在农村，奶奶炒菜煮猪食什么的都是会柴火……说到猪，明月觉得她们家完全可以养一只，人口这么多，打猪草的也多啊，养上个一年，没准就有几两银子进账，还可以留点油出来，所以，可以试着买一头猪，至于买猪的钱，如果打猎可行的话，多往山上走几次。至于想在山林讨饭吃，先多练练本事，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本事，是完全不够的。可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填饱肚子啊，虽然素未谋面的老爹准备了一些吃的，但按照她们一家子的消灭速度，明月就觉得前景不乐观。节流，不如开源啊。

　　此时，明月脑子里想的都是赚钱的活儿。

　　“三叔公，镇上的人家是不是比乡里人都富裕些呀？”明月问。

　　“镇里地方好，土地肥沃，又船运发达，自然比我们这穷山沟里要好得多。”这里崇山峻岭，能种植作物的土地并不多，所以董家村才穷啊。

　　明月get到了船运发达这个信息，那就意味着做生意的话会比较方便，明月可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穷山窝窝里，吃了上顿愁下顿。“三叔公，从我们村要走多久才能到镇上呀？”

　　“从我们这到镇上有两条路，山路要走两个时辰，路上还可能碰到豺狼子等野物，水路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可以了，搭船去的话，以前是两文钱，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涨价哩。”三叔公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也不把她当小孩子敷衍了事。

　　明月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三叔公。”

　　淋上最后一道酱汁，野猪肉香味四溢，勾起了明月肚里无数馋虫。

　　一个野猪肉，一个野鸡炖汤，还有几个新鲜的蔬菜摆上桌。大郎请三叔公坐上席，二郎又把马大娘请了来，大丫忙着盛豆饭，二丫眼巴巴地看着那只被明月盛的所剩不多的野鸡，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说：“早上的松菇要是不吃就好了，放现在小鸡炖蘑菇，那肯定更加美味。”

　　明月看着桌上那只所剩不多的野鸡，羞红了脸，解释道：“三叔公，马奶奶，我阿娘坐月子要补补哩，这只野鸡我给娘端去了一些，还留了点给娘晚上吃，所以只剩下这些了。”

　　马大娘忙不迭赞她是个好孩子，想的周到。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三叔公和马大娘走后，几兄妹就开始拾掇猪内脏猪头猪脚。

　　猪头猪脚他们用火钳不断地烙，用刀子刮，不多时就干净了，洗干净后就把这些东西给放火上炖，掺了不少的水。

　　这猪大肠小肠的怎么也弄不干净，明月想起以前她妈妈都是用盐巴和面粉和着搓的，当然这种方法在这并不可行，盐巴和面粉是多金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糟蹋，最后她弄了些草木灰，洗到天黑终于洗完。

　　之前还打算晚上在火上炕猪肠，不过洗完后，明月决定从肠子里练出点油来。说干就干，别说，她还真从里面练了二两油来，可把她高兴坏了。

　　晚上三叔婆孙氏又来了一趟，她是来看赵氏的，两人说了不少话，得知赵氏没奶，孙氏说：“要是有穿山甲就好了，那东西炖猪蹄，很是下奶。前几年你七弟妹生小石子那会儿没奶，你七弟在山上找了只穿山甲，就用一些鳞甲炖汤，奶就下来了。”

　　这话被正从厨房出来去喝水的明月听到了，她扶着门，探进毛茸茸的脑袋，问：“三叔婆，那穿山甲哪儿有啊？”

　　孙氏笑眯眯作答：“咱们这大山里就有。”

　　赵氏忙说：“深山不许去。”这话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明月咧了咧嘴。

　　孙氏笑呵呵道：“倒不要去深山，只要是有点坡度，在那不陡峭也不平坦的地方，运气好的话就能捉到。这东西表面上有很多鳞甲，力气非常大，钻土也厉害，上次你七叔他们还是三四个成年男人才把那只穿山甲从土里面拖出来呢。”

　　“……”这可就有难度了。一直说她力气大，其实此时的她也不过是两个大人大小的力量。不管了，明天先看看再说。明月小心翼翼地说：“阿娘，明天大姐二姐在家，大哥给七叔他们打下手，我和二哥去山上，我答应您，不去深山，您说行吗？”

　　赵氏再次嘱咐，一旦去了深山，以后再没了去山上的机会。

　　屋外漫天星光，地上仿似铺了一层银色的纱，知了在树上缠绵，这大晚上的没有娱乐活动，兄妹几个也是闲不住的人，连同三郎，都在屋外站梅花桩。向来又馋又懒的二丫，在上次听到山林豺狼呜呜叫唤的时候，也吓的出来站桩。她可不想被豺狼活生生吃了。

　　站了大半个时辰，满身是汗，他们就用白日阳光晒热的水随便冲了把，夜深人静，全部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野鸡在山间喔喔叫，明月想要不要现在就上山看看呢？爬起来，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屋外。明月想她阿姆这是又来找不自在来了？

　　她开门出去，笑盈盈地看着罗氏：“阿姆你来了呀，你是来叫我们去你家吃朝食吗？阿姆您真是太好了。”

　　什么吃朝食，她是来找她们算账的，罗氏恨得牙痒痒：“谁来叫你们吃朝食，听说你们昨天逮了一头野猪，叫了你三叔公和马大娘来吃饭，还给董林海和董石海他们送了肉。你们这群兔崽子，也不知道孝顺你们爷爷和阿姆，这不还要我亲自来拿。你们家这个坡啊，是想走散我这把老骨头吗？”

　　“阿姆，你还真当你是我们阿姆呢，”明月笑着打量她，“怎么我听人说，我的阿姆早过世了呀。”

　　罗氏脸色一白，正想骂死丫头。这时三叔婆孙氏端了几块豆腐走上坡来，见她在，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嫂子，大清早来这儿，是要给明月家盖房顶吗？”

　　罗氏一见孙氏，气不打一处来，可她到底还是不敢和孙氏干仗，又害怕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们交出那两亩地来，今天铁定讨不到好，当下身子一扭，“哼，就你们爱多管闲事。”说着就走下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