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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一百六十二章 景色寻常风不同(3) ...

  •   忍足在心里祝福他,行动上一点儿没停,赶快逃走了。
      他逃走的方向是教学楼的二楼,今天如果没有意外,望月在安排美术社接下来的事务。
      活动室里,致子把其他人的任务都划分好,然后和铃木一道看向无所事事的上杉。
      “喂喂,看我干什么,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你美美地坐着就行。”
      上杉心惊胆战地站起来:“有话就不能直说吗,非得这么吓人。”
      致子挑眉:“嗯?”
      “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说,什么安排都服从。”
      致子露出“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欣慰笑容,自己拎起背包:“看样子我得先走了,明早来验收,嗯?”
      铃木比了个手势:“这里就交给我吧——来来来,唯一没分到任务的你只有一项需要完成……”
      听着背后上杉的绝望哭嚎,致子敛起脸上的幸灾乐祸,对等在外边的忍足道:“怎么想起来过来找我?”
      出了教学楼,忍足才很不情愿地开口:“为毛总要我干这些事啊,吃力不讨好,还容易被迁怒。”
      “诶诶,谁让你是唯一一个不怕迁怒的人呢,如果有一个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真让迹部生气,还得让他听得进去,那非你莫属啊。”
      “我衷心地谢谢你。”
      致子拍拍他的肩膀:“不用那么客气。”
      “我客气你个头……不过你明明知道,就算没有这一出,他那么傻也不会看出来的,何必呢。”
      如果有第三个人听到,那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忍足和望月都默认了迹部其实是个傻乎乎的家伙。不过他们很小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他的确不如你精——明,但绝不是真傻。现在被爱情蒙蔽了头脑,以后后悔的话,你猜我会不会让他怀疑人生?”
      忍足打了个冷颤。
      “无论怎么看,我们的进展都太快了吧,才相识多久他就……所以,如果他还没能认识到我的本质,只好请你帮忙让他知道得更清楚一点了。”致子眯起眼睛看天边的晚霞,那里一片红光,映得视野所及之处都红红火火。
      “如果开个赌局,那我赌他会全盘接受。”甚至……引以为豪。
      致子微笑道:“那完了,我也押这个,看样子这个赌局开不起来。”
      “你就不怕赌输?”忍足冷不丁问道。
      致子霎时间沉默了。片刻过后,她轻轻地看了忍足一眼:“我不怕。”
      并非坚决或者自信,而是温柔细语中的云淡风轻。
      忍足忽然明白迹部是怎么想的了。那家伙从来都不傻,只是在权衡之后,依然选择了这条路以及这个人而已。就算再多次入局,那家伙也从来没后退过,这是令他都自愧不如的地方。
      但虽然心里了然,忍足冷峻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像是对峙一样,足足过了几分钟忍足才率先缓和了面色:“你比他有底气,这倒并不让我惊讶。”像陈述事实一样的表达,比起自信满满的宣言,无论怎么看都是前者更让人心安。就像比起攻擂者,稳坐钓鱼台的人更拥有优势一样。
      “不如说,我一直是给自己留有退路的吧。”致子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忍足,在你看来,迹部算是你的朋友吧?”话是问句,但她很笃定。
      忍足却没有点头:“你觉得呢?”
      “如果不是,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在他身边甘当绿叶的角色——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倘若换了别人,就算不喜过多的关注,你也不会容忍旁人这样站在最中央吧。”
      “你倒是看得起我。”忍足哭笑不得,“老实说,我当初在大阪还不如谦也的知名度高呢。”他不会容忍身边出现风云人物……什么神结论。
      “可怎么据我所知,在你转来冰帝之前,道顿崛第二小学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很出众的知名人物——明明是被你想办法压下去了。”自己不愿意太夺人眼球,却也不希望身边有那样的人,致子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就是为忍足而设的。
      忍足大呼冤枉:“喂喂,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啊。你怎么不说,谦也现在的部长当初也被我‘掩、盖、光、芒’了呢?”
      致子一下子愣住了:“白石不是说他出身南梅田小学吗?”
      忍足更是一下子愣住了:“白石?出身……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他,还这么熟悉?”他只是随口吐槽,没想到致子真的认识谦也的部长。
      “……一次绘画交流会上偶然认识的,只是碰巧聊起了这个。”
      “说起绘画,你跟立海大的幸村精市熟不熟?”
      致子挠挠头:“算是认识,因为正是跟白石一块遇见的。你和他之前有过交情?”
      “跟他倒只是点头之交,不过我同他们部里的柳生认识的时间长。致子啊,你的交际圈够广的。”忍足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你这是职业病么?”
      致子:“……好了,到此为止吧。”就算知道忍足一向神出鬼没总知道些藏得很深的,也把她惊到了。
      心知已经触及了她一直刻意隐瞒的部分,忍足随即转移了话题:“说我说了这么多,那我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你呢?”
      “你明明都知道……”
      “我指的朋友,是对你没那么有用的朋友。”
      致子长叹了一口气:“当然有,只不过旁人并不觉得我是真的同她们亲近——”
      “包括我?”
      “当然。”致子意有所指道,“不论是朋友,还是旁人,你都符合。”
      忍足表示并没有兴趣猜人选。不过他想到了不久之后的另一项活动:“交流会过后就是关东大赛,再不久就是几校联合的绘画展览会了,到时候也许你还会跟幸村和白石遇上。”
      “谁知道呢,话说他们学校的网球部都很有名气,似乎都把你们给比下去了啊。”
      “你找事是不是。”
      “我的错,我的错。日吉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致子挥挥爪子,走向了前路的拐弯处。
      忍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简直是把欲擒故纵发挥到了极致,如果迹部连这都不动摇,那他就得倾佩地跪下了。不过今天似乎凤也留下了,没和宍户一起离校……与这个有什么联系吗?
      没想太多,忍足晃晃脑袋老老实实回家了。
      另一边,同忍足分开,致子掐着时间到了网球场后的后山上,那里有两个人在等她。
      而与此同时,迹部忽然改了行程,转向后山。当他看到致子面前的人的时候……
      日吉微微前倾,低下头,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
      她没有反抗,甚至踮起脚尖靠近了一些。
      迹部自认为逻辑思维还是不错的,但此刻无暇顾及,他并不想思考为何他们会选在学校里,为何在网球场后,又为何连最基本的场景都不定个更隐蔽的地方。
      迹部停了一瞬,转身就走。
      从心脏最中间的部分开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裂开,扯得他生疼。
      从来无所畏惧的人也有懦弱的权利,他甚至无法保证自己此刻能声音平稳地说出一个句子。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痛苦的吗?
      他认为忍足的话其实并不大立得住脚,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把握,但现在又不那么确定了。也许是因为他也还没那么爱她,正如她从未袒露过真实的自我一样。
      夕阳慢慢下沉,天色逐渐暗下来,冰帝又恢复了静谧。
      令人窒息的静谧。
      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至少致子还不怎么着急,哪怕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总是转瞬即逝,但各人心境不同,感慨也不同。
      “喂喂,这都好几天了,你就不想问问是什么情况?”倒是忍足有些坐不住了。该不会是他上周说的那些话过了吧?要不然怎么迹部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冷淡。
      致子倒是淡定一些,但她同样很摸不到头脑:“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是因为你,据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话说网球部这几天也没什么别的情况啊。”
      “那恐怕就有些麻烦了……”忍足抬眼扫过,迹部消失在拐角,身边那人……咦?
      课后的网球部训练,致子本来时去时不去,但忍足觉得她老老实实去比较好,毕竟已经是被公认为隐形的经理了。
      不过她倒还是坚持站在外边,只是这两天迹部的心情很诡异,连最跳脱的岳人也不敢随便跑来跑去了。
      “望月同学为何不进去呢。”
      人群让出一条路,这个声音的主人慢慢走过来。
      致子挑挑眉:“我觉得那样恐怕只会影响训练,所以不必。”
      来人是水木。
      就在昨天,消失半个月之久的水木又来了学校,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道了歉,并很客气地请求原谅,希望以后能够和平相处——
      致子一贯很会察言观色,但这一次,她无法判断水木是否是真心的。真的无法判断。
      但无论如何,面对别人至少看上去诚挚的道歉,致子不能摆出没有风度的样子,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这两天她们已经恢复了普通的同学关系,哪怕前些日子闹得天翻地覆,现在也平静下来了,水木不再出任何风头,而望月也没有翻旧账的意思。
      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似乎比两败俱伤要好——虽然之前看上去一直是水木单方面挑事,然后望月不停地伤害她。
      半个月不见,水木的长发更长了,不过被她绑了起来,看上去干脆利落。
      水木慢慢走到她身边,身形正对着入口处,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明天就是关东大赛的第一场了,我这么久没来,也不知道网球部里的训练怎么样了,迹部君看上去状态不……”
      迹部眸色一冷,挥拍的瞬间微微变了触球的角度——黄色的小球径直向着场边的水木黛而去!
      水木一下子懵了。以前反射神经还可以,但现在……而离她最近的队员也有五六步,怎么也来不及阻止,只能任由她自己面对。
      水木只来得及往旁边挪了一步,就再也来不及也动不了了,眼睁睁地网球离她越来越近。
      看清了她的动作,迹部抿着唇没说什么。他原本计算好了,网球原本不会真的打到她,而是会擦着耳边掠过,但水木刚好往左边躲了一步,恐怕得被打到。
      不过他只用了两分力气。
      下一秒,一只手横在水木面前,猛地握住了网球。
      “望月!”
      连水木都吃了一惊,离她最近的虽然是望月,但她没想到也不敢想望月竟会出手帮她。就像她绝想不到迹部会这样对她。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握住了网球,颤抖了两下才松开,小球掉在地上弹了两下便不动了。
      致子没大在意旁人的惊呼,只是盯着迹部的眼睛,但竟然没看出什么情绪来。
      这很不正常。
      水木只是随口提到了他,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给自己挖坑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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