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年往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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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是道冷掉的美餐。对于王晓川这样遭际悲惨的可怜人来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这份迟来的美味了。
“晓川，”赵不知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对不起。”
他顿了顿，“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当年的事情。但是这些年，我很想你。”
王晓川做出一副略有些不平的样子，“想我？如果不是我回来，恐怕你这辈子也想不起我来吧？“
赵不知听出了这份抱怨下的依恋之情，“怎么会呢？“他有些急切地说，”哪怕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一直在努力，想变得足够强大，好能够保护你，和你一直在一起。\\\"
王晓川心底十分不屑，如果真的是想念，这些年又怎么会不闻不问？这么两句话就想抹平他这些年来受的苦痛吗？可笑。
赵不知继续道，“我现在已经快要成功了。晓川，很快我就可以拜托我家里的控制，自由地追求我的爱人了。”
“是吗，”王晓川低下眉眼，“祝福你。”
赵不知继续道，“我的爱人就是你呀，晓川。这么多年，我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你呀。”
王晓川说“可是……我已经结婚了。”他补充道，“丹尼尔对我很好。”
赵不知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失去所有物的痛感让他不是那么容易再张开嘴角。但他还是继续道，“晓川，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如果可以，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王晓川陷入久久的沉默，这沉默在赵不知看来就是王晓川对他余情未了的表现。
他再接再厉，“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不喜欢吃辣，我也渐渐变得口味你和一样；你喜欢看海明威，我就买了一整套每晚阅读；还记得我们当初每次约会后分手的奶茶店吗，现在他变成了一家咖啡馆，每次心情不好，我就回去那里怀念我们过去的时光。和你分开以后，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但这些都还不够，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就是为了尽早拥有决定自己生活的权利，好把你带回来。”
怀念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王晓川知道。他从不怀疑赵不知对自己的真心，但这所谓的喜欢实在过于廉价。比不过他的前途，比不过他的身份。
赵不知怀念的不是错过的王晓川，他怀念的是当初那个看起来深情的自己。他只是沉迷于自己年少时看似深情的美好形象。
王晓川开口，仿佛被打动了一般，“你的努力太慢了。七年，还叫尽早吗？”
赵不知心里一喜，“不，不、很快就好。现在我们面前就有一个机会。”
他轻轻地说，仿佛生怕惊扰了面前的人，“如果我二叔和MAPRO的商谈僵持上几天，我的计划就能成功了。我们就可以自由的在一起了。”
王晓川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他抬头看着赵不知，“所以，这就是你联系我的理由？因为我是MAPRO的核心成员？”
赵不知赶忙解释道，“不，当然不。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和你的重逢是我获得的最好的惊喜。我从来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意思。”
他注意到四周没人，于是动作更加大胆了一些。他走向前，轻轻拢住王晓川，“晓川，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我怎么还敢奢求其他。”
王晓川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于是他拒绝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伤害丹尼尔的。无论哪个方面。”
赵不知只觉得苦涩，他很看不得王晓川在他面前维护其他男人的样子。他有些生气，但又舍不得对着晓川发火，于是他决定不理会这句话，只说到：“我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晓川。”
王晓川听到这句话，一阵心慌。他觉得自己得离开了，于是他对赵不知说，“我得走了。再联系。”
说完他挣脱赵不知的怀抱，急冲冲地离开了。
赵不知楞在原地，半晌，笑着握住刚才虚放的手。他就知道，晓川还没有忘记他。
“赵先生，录音也听完了。不知道这能否改变你的一些想法呢？”王晓川整好以暇地看向刚才想拒绝他请求的赵越之。
“说说你的条件。”赵越之冷眼看向这个毫无礼节，堵在他公寓门口，并强烈要求进屋的人。
王晓川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赵越之的态度，“我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想保护我的丈夫，就像你想保护你的女儿一样。”
赵越之当然还记得这个被他赶出华国的少年，所以他当然不信面前这个和当年看起来跫然两人的人：“我以为，哪怕赵不知想要对付我，也不会伤害到你丈夫的。和MAPRO的合作更加不可能被放弃，只是拖延几天而已，我想不出任何会这伤害你丈夫的理由。”
王晓川正色道，“但我不能忽略任何一点可能”，他说，“我不知道赵不知想做什么，延迟合约只是第一步，但无论他接下来想做什么，我都要把苗头制住。”
这句话对于赵越之来说显然是有说服力的——他懂那种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一点风险也不愿意冒的心情。
于是他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想知道是怎样的交换，让你认为我能因此调转矛头对付我的侄子？”
王晓川笑着说，“为了你的女儿。”他稳住可能理解有些出错的赵越之，“我的意思是。在回国前，我做了一些必要的小调查——知道了你和林副部长之间一些不得不说的小摩擦，而很不巧的是，你的女儿赵良与就在他的手下工作。不过如果我们合作——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是我都会拜托付多副部长照顾你的女儿。”
众所周知，付多是给了钱就能办事的，但是这样的人，赵越之但凡有一点爱惜羽毛，就不可能与之打交道。毕竟往往这些细节，就是政敌的把柄。但让王晓川出面就不一样了，既能照顾到他的女儿，又能不被人拿住把柄。
“如果需要我做的事过分了，我是不会答应的。”赵越之明显心动。
王晓川点头，双方达成交易。
这是王晓川与赵不知的第次见面——第一次正式会议后，华国商务部代表和MAPRO公司代表到一家平城的宴会餐厅聚餐。
王晓川男人的性别在华国政府成员们看来很是让人不屑，但是表面功夫，难道不是政府官员必备的素质吗？
“您和您的伴侣很相配，”赵越之笑着寒暄，“这个季节的平城很美，工作之余，你们可以好好逛一逛。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让我的部下来给你们当向导。”
“多谢，”丹尼尔一脸自豪的揽住王晓川的腰，这显然是一个拍到点子上的马屁，“和晓川在一起的时候，我心情总是很好的——无论有没有美景。当然，如果能有机会在您下属的带领下领略美丽的平城风景，我们将不胜感激。”
在一旁帮忙翻译的赵不知只能靠着深呼吸压住自己的怒气了，他当然不相信赵越之会忘记被他赶出国门的王晓川，但在专心正事的赵越之看来，没什么是不可以选择性忘记的。
双方入座后，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介意刚才在会议上的龃龉。
王晓川余光看向那个强忍怒气的男人，回想起前两天他终于调查出来的结果——李楠，赵不知的好友，接受了华国一家公司兴讯的贿赂，希望能推延MAPRO与商务部的会谈，好让另外一个商务部副部长与兴讯提前达成协议，以挤掉MAPRO进入华国市场的机会。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明了了，他只需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就能够毁掉赵越之和赵不知的前程，同时挑破兴讯的阴谋，还掉丹尼尔的人情。——这一切，让他愉悦地放弃了原来风险更大的计划，决定借力打力。
赵不知还不知道他以为乖巧可爱的白莲花正在筹措着怎么毁掉他的前途，还以为今天会议上的不顺，就是晓川打算原谅他，并且帮助他的表现。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走的。赵不知默默想到。
丹尼尔侧过头，对王晓川说道，“看起来你的前男友忍得很辛苦啊”，言语中满是嘲讽。
王晓川回道，“这才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会更痛苦的。”
宴会结束后，王晓川给赵越之发信息，告知了他赵不知的阴谋，表示希望他能够尽早确定下与MAPRO之间的协约。于是赵不知很不安的发现，接下来两场会议，他并没能参与。不得已之下，他找到了王晓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少年往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