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蝶》沧沫沫

3、深夜的偶遇

　　“水灾过后父皇甚是忧虑，太子最近有何动静。”宇文绝道，身后站着的是他最得力的属下肖宇。
　　“太子殿下近日都在东宫未曾出门。”肖宇道，“想来也没有什么良策。”
　　“每次都是些开仓放粮的把戏，父皇听了自是厌烦。”宇文绝道，“吩咐下去，赏金千两，让那些谋士好好动动脑子想想。”
　　“是，殿下。”肖宇行了一礼然后走出房门。
　　宇文绝望着窗外的树，是太子又如何，也不过如此而已。
　　“花落。”宇文凌看着花落的背影，发丝和着衣诀纷飞，这满园的花同他相比都失了颜色。
　　“拜见王爷。”花落道，这人间的礼数学的是越来越好了。想想，现在宇文凌应该也有他那姨母的消息了。
　　“一个不好的消息。”宇文凌道，“本王派人去寻了你姨母。”顿了一下，“你姨母家五年前便因走水无一人生还。”有些觉得花落可怜，因为丧母来到这里，现在姨母家也出了事。
　　花落半响没有说话，随后只轻声道了句:“是么？”然后整理了一下伤心的情绪道:“是花落与姨母缘浅。”
　　“节哀。”宇文凌转念又道，“虽然你姨妈不在了，但她们家还留下了一些家产，你作为她的侄儿，应是可以继承的。”
　　眼中带着探究的意味，花落看着宇文凌，他可没有为姨母准备什么遗产，想必是宇文凌准备的了。
　　那日花落谢过宇文凌便从王府出来了，拿着宇文凌为他准备的遗产购置了一个小屋，不大倒也可以安生。现在他有家了，那么和蝶便有的是机会见面了。
　　“四爷您可是好长一段时日没来了。”宇文凌一踏入寻欢阁的门，风妈妈便捏着帕子迎了上来。这寻欢阁可是皇城里最大的青楼，风妈妈其实不过五十却是这寻欢阁最大的老板，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可在这皇城中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几分门道，可这幕后撑腰的究竟是谁，各路人马都是追寻无果。索性便不查了，留个心眼便是，不过是个青楼，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宇文凌嘴角鞠着笑，调笑着道:“风妈妈今日可要找几个可人一些的姑娘，本王可是思念得紧呢。”在众人心目中宇文凌向来是个风流倜傥之人，这寻欢阁便是他常来之处。
　　“又去了寻欢阁？”黑暗给人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是，主人。”黑衣属下道。
　　“成不了大器的家伙。”只听那人道语气中掩藏不住的鄙夷。“小心盯着。”
　　屋内嬉闹声不断地传出。
　　“王爷您可是好久没来看过欢儿了。”女子抱怨的声音。
　　“来，王爷再喝一杯。”女子倒酒的声音，“舒儿喂您。”
　　宇文凌左拥右抱，喝着酒同美人玩乐着好不快活。
　　“丰州水灾情况如何了？”外边玩闹的声音依旧不止，密室内宇文凌却一脸严肃地问道。外面不过是个障眼法，一次两次是他，便令人信以为真了。
　　“灾民依旧怨声载道，灾情根本没有能到缓解，更隐隐有瘟疫出现之势。”夜道，这几日主上派他一直在关注着水灾一事。
　　“若是出现了疫情便更加难以控制了。”宇文凌道，“父皇可有何新的圣旨下来？”
　　“依旧只有开仓放粮一条。”夜道，“近日太子闭门不出，对外宣称在苦思赈灾良策。五王爷是悬赏千两求良策。”
　　“不能再耽搁了。”宇文凌道，纵使他要隐藏实力但也不能眼睁睁的地看着百姓受苦。“若还不采取措施，只怕会有许多百姓无辜死去。”
　　“主上可是有应对之策了？”夜问道。
　　“尚未成型。”宇文凌道，然后走出密室。屋内的几个女子皆已醉倒。
　　“主上。”带戴着与宇文凌一模一样人皮面具的人行礼道。
　　“你下去吧。”宇文凌道，也幸得他每次都能和这些女子玩乐，瞧了一眼趴在桌子边的女子，宇文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手指沾了一些酒洒在身上，便感觉像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四王爷您慢走。”风妈妈笑得妩媚，倒是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大家都知道宇文凌的一个规矩，那就是从不在寻欢阁过夜。
　　来找姑娘也好，来喝酒也好，从未在寻欢阁留宿过。这也是众人眼中宇文凌虽风流却不至于太糟的原因之一，毕竟古人对好男人的要求本就低得很。
　　“吁。”宇文凌狠狠地扯住缰绳，夜有点黑，他还是看见了刚刚马蹄前一闪而过的人影。
　　“呜呜。”有小孩子呜呜的哭声传来。
　　宇文凌调转马头一看，清冷的声音传来，“无事了，晚上不要一个人在外走动。”伸手轻抚了那孩子的背两下，“快回家去吧。”那孩子抽噎着道了声谢谢，然后小跑着消失在夜幕中。
　　花落站起身来，看向宇文凌。“以后王爷在夜里骑马可要小心着些。”戴着帷帽，在这夜里就更加看不清了。
　　“今日是本王没注意。”宇文凌下了马，“还多亏花落你救了那孩子。”
　　“举手之劳。”花落道，闻道了宇文凌身上浓浓的酒气。“王爷似乎喝得有点多，回府后记得好生休息。”
　　不知怎的宇文凌并不想告诉花落他去了寻欢阁，只道:“这个时候了，花落怎么一个人在外边。”
　　提了提手中的物品，“家中还缺些东西，我便出来买了。”宇文凌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东西。“我来皇城的路上听说丰州水灾严重，不知现在可好些了。”花落道，似无心一句。
　　“父皇已开仓放粮。”宇文凌道，并没有说其他什么。
　　“皇上开仓放粮？”花落问道，“可我途径丰州是却并未听说官府发粮下来，每日施粥倒是有，不过量也少得很，几乎无人能吃饱。”
　　“怎会如此？”宇文凌惊讶道，“父皇可是拨了足够的赈灾粮食。”
　　“百姓饿了，地方官员吃肥了。”花落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清官少，贪官多。”顿了一下道，“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威严的人亲自走一趟，王爷你觉得呢？”
　　“时候不早了，花落便先行告退，王爷慢走。”花落微微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去，慢慢消失在了夜色当中。言尽于此，蝶，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