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无疆》迷途枫荼蘼

42、看着你消失

　　三十三重天外混沌紫霄宫里，众神面面相觑，一时无语，青烟袅袅，熏香幽幽，针落可闻，气氛僵住了。
　　同一片空间内是不能同时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神的，否则一定会同/性相斥，原始与玉微就是这样的情况。
　　关键在于通天可以左右这种情况，他更相信哪一个，另外一个就会消失，于是他现在左右为难，一边是从小一起扶持长大的哥哥，一边是他喜欢的心上人，他一个也不想他们消失的……
　　原始目光如刀地剜向玉微，对他再无好感，也是，任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抢走自己身份，并且威胁到自己存在的神，他看向自己的师尊请求道：“师尊，请为徒儿做主，杀了这个假玉清！”
　　“二哥！”通天震惊地看着他，不，他不要玉微死，急忙道：“师尊，不要这样，再想想别的办法吧，一定有可以让二哥和清……玉微共同存在的办法！”
　　“通天！”原始冷冰冰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玉微也有些不悦，然而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至于失去冷静。
　　是的，他冷静得过分，按理来说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与原始一般，连原始这么冷酷的神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不能接受，他却平静地接受了，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玉微冷静地想，通天果然不会选择他，但这次是个好机会，只要通天能完全相信自己，他就可以识破幻境了……
　　道祖端坐在上首，缓缓地摇头道：“他与你们有大因果，不能杀。”
　　通天、原始都一怔，原始不明因果，询问道：“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女娲，”道祖转首吩咐道：“将你的红绣球拿来一用。”
　　女娲原本正悠闲地看戏，愣了愣，然后立刻明白了，红绣球可定天下姻缘，看来这是情缘，恭敬地道：“是。”
　　而后将自己的先天灵宝红绣球祭出，红绣球飞到通天他们头上，随后，一根红线将通天抓着玉微的手一圈圈地缠起来，玉微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天注定的，那么，通天或许是真的喜欢他的……
　　通天则欣喜不已，这样，玉微就没有办法再拒绝他了，他也不用死了！
　　原始有些慌了，连忙问道：“师尊，那徒儿该如何是好？”通天与玉微绑在了一起，如果玉微出事，通天也会受牵连，可是如果他没事，自己不就糟糕了？！
　　“不必惊慌，”道祖平静地道：“你们两个都与通天有很深的羁绊，就看通天如何选择了。”
　　通天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搞了半天还是要选一个么？能不能不选？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如果选择原始，那他就会失去所爱，再也见不到玉微，必定会痛苦不堪，如果选择玉微，通天想起刚刚那些异象，选择玉微就要承认原始是假的，世界会崩溃，那不就是要否认自己的过去，否认这个世界的一切？这种颠覆神生，颠覆世界观的选择，实在是让他压力巨大，难以抉择！
　　玉微不给他逃避现实的机会，严肃地道：“通天，是你自己认出我的，你应该知道原始是假的，还在犹豫什么？我是你二哥啊！”
　　“玉微……”通天紧紧地抓着他，问道：“你真的是我二哥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难道二哥真是假的么？
　　玉微将自己的玉清仙气外放，然后用神魂联系通天，说道：“当然是真的，你感觉不到我们是同根同源的么？”
　　通天当然感觉到了，可是，他看向原始，内心复杂至极，他与原始也是同根同源的，并且他们一起生活了无数岁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原始见通天似乎要相信玉微的话了，生气地道：“通天，你不要被他迷惑了，我才是你二哥，他才是假的！”
　　通天见原始这么生气，顿时有点内疚了，他怎么能怀疑二哥不是他的二哥呢？
　　“通天！”玉微一下就发现了他的愧疚，辛苦谋划了那么久，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失败，委屈地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不相信我么？”
　　看到玉微这么伤心的模样，通天顿时心软了，自己那么喜欢他，怎么能不相信他呢？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与我一起出世，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一直都是原始二哥，我从前并不认识你啊？”
　　玉微更心酸了，通天还是那么在意原始，他十分难过地说：“你说错了，与你一同诞生的神祗是我，是你忘了我！”
　　“我……”通天手足无措，他从前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玉微的存在，难道真的是自己忘了玉微？
　　原始愤怒地看着玉微道：“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我才是与通天一起诞生的！”，他转向一旁道：“兄长，你来说，我们是同一天诞生的，你应该知道当时的玉清是我！”
　　老子点点头道：“没错，当初的玉清确实是原始，通天，你难道连吾的话也不相信么？”原始一直是个好弟弟，比起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玉微，他自然更偏向原始。
　　“我……”通天又迟疑了，他的记忆中确实是与大哥、二哥说的一样，可是玉微那么难过，怎么会是骗他的？
　　老子见通天犹豫不决，目光一寒，看向玉微道：“吾等三清一直生活在一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你……”玉微想说你们的话当不得真，你们自己都是假的，但是却说不出来，只有通天自己认出来，他才可以说他们是假的，就像原始一般。
　　原始见他说不出话来，以为他心虚了，冷笑道：“你连证据都拿不出来，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见通天也怀疑他，玉微顿时恼了，将自己的开天功德放出体外，理直气壮地道：“谁说我没有证据，昔日盘古父神开天辟地，三层开天功德分给了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二层分给了盘古父神精血所化的十二祖巫，二层化入了洪荒天地，还有三层分给了太清、玉清、上清三道开天清气与盘古父神的元神融合，这就是我的开天功德。”
　　原始也放出自己的开天功德道：“我也有开天功德，你这不算证据！”
　　紫霄宫内一时金光闪烁，通天头痛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开天功德不可能做假，可是为什么会多出一份开天功德？
　　玉微百口莫辩，委屈得不得了，他扯了扯通天的手道：“通天，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你说我比原始更重要的，你放开他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
　　通天还没来得及心疼，一旁的原始暴怒了，呵斥道：“通天，你敢！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还比不过他对你的虚情假意么？”
　　通天一旦放开他，他肯定会被玉微排斥消失的！
　　“我没有……”通天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一定要他来做选择？
　　玉微心下沉，通天果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在意他，一滴眼泪划过眼角落下，他心痛地抬起头看着通天，悲伤地道：“你答应过我会回到我身边的，你都忘了么？还是说，你是骗我的？”
　　“我没有！”通天终于明白那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开心了，他看着那一滴眼泪，仿佛岩浆滴在了他心上，让他痛彻心扉，他想伸手替他擦去那泪痕，抚慰他受伤的心灵，两只手却不得空，必须抓紧他们，不然就会失去……
　　他痛苦地说道：“玉微，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可是，你站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却无法舍弃这个世界，我们之间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回到你身边？”
　　玉微心里难受万分，扬声质问道：“你不是说我才是最重要的么？就当是为了我，放弃这里的一切，好不好？”
　　“我……”通天无奈愧疚地低下头，万分抱歉地道：“对不起，玉微，原谅我没有勇气承受失去一切的后果。”
　　他终究还是理智的，不敢放手一搏，不敢为了一己之私，为爱不顾一切……
　　“呵呵呵……”玉微气极反笑，笑得那么忧伤，笑得那么悲哀，笑得那么怆然，从出昆仑山以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没有放弃过，是他错了，上清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了找他花费了多少心思，他怎么会对他抱有那么高的期待，设计来的感情，怎么能算是感情……
　　“玉微……”通天看着他的笑，仿佛看到一条天埑横在了他们之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老子和原始也沉默了，通天的选择令他们欣慰，却也十分无情，那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却不得不放手。
　　玉微终于不笑了，他轻轻地说道：“你不愿意为了我而放弃这里的一切，却愿意为了这里的一切而放弃我，是么……”
　　通天沉默了，喉咙酸涩不已，尽管难以抉择，他的选择确实是这样的。
　　玉微再次看向原始那与他相似的俊美容颜，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这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讨厌通天的徒弟了，忍不住开始怨恨原始。
　　因为通天的每一个徒弟都与原始有些相似！金灵的眼睛像原始、多宝的嘴巴像原始、赵公明的身形像原始、无当的气质像原始……还有他所见过的不知道名字的更多徒弟，他们都有点像原始的地方，而他自己，是这世上长得最像原始的！
　　替身！玉微明白了自己在通天心中的位置，他是原始的替身，通天真正喜欢的是原始，不是他！
　　所以他才会选择原始，因为在他心中，原始才是最重要的！
　　内心滴血，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玉微也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原始，原始恨玉微要夺走他的一切，但他又怎么知道，对于玉微来说，是原始夺走了他的一切！
　　明明他才是玉清！明明他才是通天的二哥！原始却得到了原本属于他的感情！他怎能不怨恨原始！
　　然而玉微依然很冷静，他神情冷漠，残忍地对通天道：“那就请你放开我的手吧！”
　　通天猛然瞪大眼睛，抓着他的手腕的手不停地颤抖，这一松开，就是生死两茫茫，他再也看不到这个闭着眼睛的美少年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玉微了……
　　玉微见他这么难割难舍的模样，狠了狠心，自己伸手慢慢地解开缠绕在他们手上的红线，通天眼睁睁地看着那代表姻缘的红线解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玉微却一根根地将他的手指扳开，一根、两根、三根、四根……然后猛地推开他……
　　“玉微……”通天看着他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潸然泪下，所有与玉微有关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才不过短短的二十年多的记忆，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我亲眼看着你消失……
　　玉微心中冷笑一下，努力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从通天不断地找替身来看，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原始，所以才下意识地找替身，而目前为止，他是最得通天喜欢的替身，替身也有替身的份量，他要再赌一把！
　　玉微唤出陆压送给他的神剑，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金色的神血洒落一地，他面向通天，绝望地说道：“我这一生，唯一后悔过的事情，就是来到了这世上，遇到了你……”
　　“玉微！”通天惊叫一声，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狠绝，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放开了原始的手，抱住玉微逐渐消失的身体。
　　“不！玉微！”他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身体渐渐地变得斑驳化成星光，先是双脚、然后是双腿、再然后是躯体、双手、颈项……
　　通天惊恐万分，悲痛欲绝地喊道：“不要……玉微，不要死……玉微！！！”
　　这画面成了他永生永世也无法摆脱的恶梦，以至于后来每当他回想起这场景都后悔莫及，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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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评论的阿曦和宸宸，恭喜你们获得本章掉落的：玉微消失图【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