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无疆》迷途枫荼蘼

252、在天为灵（9）

　　东方破晓的一迹光亮，将黑夜掀开浓稠的一角，驱使着人们去探索隐藏在夜幕后的世界。

　　通天暗暗调息了一下，将心态调整好，这才浑身戒备的踏入了对方的场域。

　　紫霄宫在他记忆里有很浓墨的威严，鸿钧的威压弥漫在他心底，让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能退缩，如果把自己的神体任由鸿钧驱使，那他就是放弃了自我，完全否定自己的存在，也是在否定元始的努力，所以他不能退。

　　通天一路往里走，紫霄宫的格局很大，里面种着一大片花海，一望无垠的紫色花海。

　　隐隐有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通天摸索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紫色的背影。

　　紫色的发与紫色的衣袂飘飘，紫玉笛演奏着平静安乐的仙乐。

　　吹笛子的人仿佛察觉了他的到来，他停止了吹奏，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他完美到破了极限的绝色容颜。

　　他的美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通天失神的看着他纯洁无垢的双眸，他见过这双眼，见过这个人，不，应该说是——神！

　　“阿紫！”他惊讶的唤了对方一声。

　　他原以为会见到的是他师尊，却没想到藏在他神体识海里的，竟然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紫发紫衣的男神也在打量着他，他的眼里好奇居多，一瞬间，通天似乎被他的双眼透视了，顿时起了浑身鸡皮疙瘩，神情更是紧绷，“你到底是谁？”

　　“吾乃紫风流。”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戒备，紫衣人特意友好的笑了笑，他一笑起来，整个世界都是阳光灿烂的。

　　通天记得，元始有跟他说过：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性情光明磊落，心思纯洁无垢，又很喜欢跟在我身边，所以我才接受不了他因我而死……

　　提起那个假上清，他的语气里几乎没有贬义词，如果不是他太会装，连元始都没有发现破绽，那就是这个神，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美好的神，所以才能让向来冷酷无情的元始一说起来都忍不住愧疚。

　　通天以前还为此不知道暗暗醋了多少回，可当他再次亲眼看见这个‘情敌’的时候，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能为他眼底透露出来的笑意平息，他心里忽然的，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紫风流见他放松了一些，彬彬有礼的邀他入座，说道：“你能来见我，我很开心，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场面似乎被他控制住了，通天沉默的被他带到了花海中的凉亭里，两人面对面而坐。

　　“首先，我先向你道歉，尽管不是我本意，但是侵占了你的人生，对不起。”紫风流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一上来就非常抱歉的道了歉。

　　“你跟鸿钧是什么关系？”通天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不知情也不是能原谅一切的理由。

　　紫风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说道：“他是我……我主人的父亲。”

　　“主人？”通天猜测过这个‘天道亲儿子’的身份，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对方居然‘住’在紫霄宫里。

　　紫风流也不隐瞒，详细的说出了个中秘密。

　　“我的主人，神名：紫宙。主人的父亲是鸿钧神尊，不过，他对你的事情，起先是不知情的，这一切，要从另外一个神尊说起。”

　　“太古混沌时期，有三千魔神，一人手握一条法则，主人的父亲，鸿钧神尊是命运魔神，但他还有另外一个亲爹，那就是杀戮魔神——罗睺神尊。”

　　通天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他料想这里面有惊天秘密，却不料竟牵扯出太古魔神，难怪元始瞒得他死死的。

　　紫风流接着说道：“三千魔神都是随法则而生的，所以魔神是不可能有后代的，三千是最大的数，魔神是法则的魔神，只有我的主人是个例外。”

　　通天已经随着他的话展开了联想，这个例外，必然是付出了代价的，他就是被牺牲的代价之一！

　　“鸿钧神尊与罗睺神尊相恋，混沌时期的感情非常美好，两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混沌重演，漫长的岁月没有抹去感情里的激情，反倒酝酿出了更浓厚的情义。”

　　“忽然有一天，罗睺神尊突发奇想，要送鸿钧神尊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为此他翻遍整个混沌，耗费无数时间，才找到了一件称心的宝贝。”

　　“那就是紫风流。”说到这里，他，或者说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鸿蒙紫气瑞香花无意识的孕育着鸿蒙紫气，为混沌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魔神，直到后来被罗睺神尊挖出来。”

　　“罗睺神尊是个疯子，他得到紫风流之后，不是要以此统治混沌，因为他只是想送鸿钧神尊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他想到了那份礼物要怎么亲手做出来，为此，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神体。”

　　通天惊讶的看着他，他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紫风流是一个奇迹，自然能创造奇迹。

　　果然，他说道：“罗睺神尊用自己的骨和血，把紫风流炼制成了一个容器，用这个容器，他为鸿钧神尊孕育出了我的主人，那才是他想送给鸿钧神尊真正独一无二的礼物！”

　　“紫宙是一个奇迹，他不是混沌魔神，他是罗睺神尊的妄念创造出来的神明，他伴紫风流而生，鸿福滔天，气运冲天，举世无双。”

　　“这个孩子的诞生，让鸿钧神尊非常高兴，一家三口非常的幸福。”

　　“可惜，我的主人非常强大，强大得逆天，因此为大道不容，最后，他像一颗灿烂的星辰划过星空，毫无预兆的陨落了。”说到这里，紫风流又特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想不到他是怎么死的。”

　　通天还没从师尊竟然有孩子这事里缓过来，忽然就听到紫宙死了，吃了一惊，紫宙这样的存在居然不容于世？连忙问道，“有什么隐情？”

　　“他是被罗睺神尊亲手杀死的。”紫风流又叹了一口气，孽缘。

　　通天震惊了，“为什么？”

　　这个问题它说：“罗睺神尊以为紫宙被鸿蒙紫气瑞香花吸收了，诞生灵智的，还是紫风流，不是他的儿子。”

　　通天：“……”这是真的吗？还是误会？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所以，我是鸿钧复活他的容器！”

　　“错了，”紫风流摇头，说道：“先要复活我主人的，还是罗睺神尊。”

　　通天咋舌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罗睺，可真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这样操纵。

　　所以，元始最后对上的是这个反复无常的疯子！

　　“因为儿子的死，鸿钧神尊与罗睺神尊反目成仇，从混沌到洪荒，一心想报复他，这才有了后来的道、魔。”

　　“三清是鸿钧神尊培育出来对付魔道的工具，他并不知道上清早就被罗睺神尊掉包了，阿玉后来发现你被掉包，是因为我主人堕落成魔。”

　　用紫风流化身，太清与玉清是发现不了这个神的问题的，可如果他忽然变成了魔，他们一定会疑惑不解，为什么他变成魔之前他们没察觉到异常，从而发现也许这根本不是上清！

　　通天回想起元始的一段记忆，想起了诛杀魔圣的情景，隐约猜到了经过，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难道又被鸿钧误杀了？”

　　紫宙这孩子明明有紫风流伴身，连天道都不会动的存在，怎么会这么多命运多舛啊！

　　他点头，说道：“这结果，都是阿玉精心设计的，罗睺神尊不敢告诉鸿钧神尊新的上清就是他们的儿子，阿玉没想到罗睺神尊的存在，只猜到他是鸿钧神尊的孩子，以为是鸿钧神尊害了你，让他的孩子占了你的身份，于是设计让鸿钧神尊杀了他。”

　　这里面环环相扣，说起来简单，但通天能想象得到，元始面对的是怎样的险恶和危险。

　　“我主人被鸿钧神尊杀了，罗睺神尊查出是阿玉的阴谋，开始疯狂的报复他，阿玉……”它停顿了一下，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通天猛然慌了，追问道：“他怎么了？”

　　他闭了闭眼，说道：“他……被逼疯了。”

　　通天死握着的拳头狠狠的砸了出去。他以为他所能想到的元始所经历过的痛苦已经够让他心碎了，可是当紫风流说出这血淋淋的真相，却还是让他失控了。

　　“你打我干什么？”紫风流没有防备的被他揍了一脸，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人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逼他？！”

　　通天一直没想到是什么原因让元始失去了对世界温柔以待的目光，是什么原因让他踩着天道的灰色地带知法犯法的运用天道不择手段，这‘逼疯’两个字很好的诠释出了真相。

　　可不就是，疯了吗！？

　　通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嘶吼着往死里揍，可惜紫风流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的身手半斤八两，很快就都鼻青眼肿的。

　　“我知道你气，可是这都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你无法改变！”等到通天宣泄了一通怒火，他才揉着自己的脸说道。

　　紫风流揉了一会，刚刚还是猪头的脸已经恢复如初，白嫩得反光。

　　通天顶着面目全非的脸粗喘着气，紫风流下手一点儿也不比他轻，可这疼痛反倒让他渐渐的平缓了气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冷静了。

　　“他……最后是怎么复活我的？”通天问。

　　紫风流还是脾气很好的说道：“阿玉其实很聪明，可他那时候已经疯了，不择手段的利用天道法则，几乎同化成了天道，他逼女娲用尽生命造了一座神台，将你的尸体放在他炼成的不灭泉里，然后鸿钧神尊终于知道了真相，找上门，给了他一个让他与罗睺神尊同归于尽的禁忌法则，他照做了。”

　　“鸿钧神尊是想重演历史，救回我的主人，他给阿玉的好处是，救回你。”

　　所以，前世的结局就是元始和鸿钧联手干掉了罗睺，元始灰飞烟灭，鸿钧拨乱历史的时间线，让一切重来！

　　“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事？”通天问道。

　　“你所说的一切，建立在你说的都是真话上，可你不是众魔之眼吗？怎么又变成了鸿蒙至宝紫风流？”

　　他见过这双眼睛，一丝不染的干净明亮，却能轻易勾起一切妄念，颠倒众生——众魔之眼。

　　它从容不迫的说道：“罗睺神尊杀了紫宙之后，只留下了他一双眼睛，紫风流依然是他的容器，保存着他入魔的双眼。”

　　“复活的主人很喜欢阿玉的，他为他辗转一世，所有的甜蜜和痛苦都来自于他，直到他再次死去，也依然深爱着他，想必你也能猜到他的新身份了吧。”

　　“魔胎，魔帝。”通天免不了惋惜，紫宙本来就是一个因为妄念而诞生的错误存在，周折跌宕的两世身，不难预料他成为神魔的结局。

　　“因为众魔之眼的缘故，我主人还记得自己的前两世，他其实并不恨阿玉，就是很想再见见他。”

　　“在自在天里，他看到阿玉，就分了一道神念偷偷去看他，他对他很是思念，知道你们在一起后，他虽然很生气，却也没有怨恨你们。”

　　“我对你主人恨不恨我们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紫宙让我恢复记忆还让我知道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呢？”

　　通天想，也许它说的是真的，不过，他不相信一个被双亲杀害过两次的神能天真无邪到这种地步，紫宙早就已经不是当初混沌之中那个奇迹般的神明，是神魔，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完全相信它的说词。

　　“主人想让你救阿玉。”它告诉他，“历史的大致趋势不会变，鸿钧神尊虽然重演了历史，但他也付出了代价，他失去了前世的记忆，这一世他还是与罗睺神尊反目了，有些事情费尽心机能绸缪，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上辈子阿玉的结局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通天捂住了脸，那个噩梦成真是：“他消失了。”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