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时光》予商

11、第十一章 宁静

　　第二天黎明，君洛和羽商是自然醒来的。许是初到农村，心有兴奋睡得不踏实；也或者是没有了噪声污染，睡眠质量提高了。总之，醒来的二人是生龙活虎，上学期间那种亚健康性状一点都没有显表。
　　按农村的生活节奏，农忙时是要出早工的，也就是起床吃点简餐就要下地劳动一段时间，到早饭时间再回来吃饭。
　　君洛和苏晗客随主便，洗漱完毕，啃了个玉米棒子就和丁一下地掰玉米。羽商作为易感人群之一，对玉米叶末和玉米花粉过敏，连地都不敢下。
　　从小就缺少母爱的他又不知道如何与丁一的母亲相处，于是索性一个人在村子里晃悠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有咩咩的羊叫声，有哞~哞的牛叫声，也有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当然也少不了鸟兽虫鸣和风声。
　　各种自然之音杂乱无章的混在了一起，毫无规律可言，但听起来悦耳舒心，乡村并没有因为大自然的天籁而变得喧嚣嘈杂，而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在宁静的村庄里，每个人都辛勤的劳作着，没有不满反而一脸的满足，相遇的人总会聊几句家常。
　　转了大半天也找不到什么玩的，羽商就回到了村里的小广场上，一个人荡秋千，几下又觉得没劲，就坐在秋千上发呆。
　　脑子里又冒出君洛。君洛的出现，带给他的快乐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对未来却没有一丝头绪，无奈中毫无知觉的皱起了眉。
　　“小伙子，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一个声音打断了羽商。
　　羽商回神一看，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左手拖着一棵竹子，右手提着个袋子，银白色的毛发和皱巴巴的皮肤无不显示其沧桑。
　　“没想什么呢，老爷爷你是要做篾器吗？”羽商讪讪说道。
　　“做个小簸箕，也勉强算是篾器吧！”老爷爷回答道。
　　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的羽商，其实篾器是仅存在于书里的东西。生活中的各种器具，要么是金属的加工的，要么是有机合成材料加工的，竹子加工的篾器是少之又少。受某些思潮的影响，羽商一直认为蔑器既健康又环保，简直就是绿色无污染。
　　于是由衷的称赞了一声，“蔑器好啊，简直堪称完美。”
　　老大爷很平淡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任何事都会因为着眼点不同而变得不一样，不过只要自己认为好那就是好吧！”
　　“只要自己认为好就是好？！”羽商呢喃着陷入了沉思。“和君洛一起是好呢还是不好？”好久羽商也下不了定论。老爷爷也没管羽商，活到这个年岁，肯定是看出了羽商有困扰的，于是闭口不言。
　　回顾着君洛闯进自己生活的一个月，各种欢乐不断，各种改变不绝，一切看起来都在变好，但是羽商还是没下结论。
　　老爷爷看羽商想了好久也没动，于是开口道：“年轻人，遇事不能钻牛角尖，想不清楚的事就顺其自然嘛！何苦来哉！”
　　“可是我不想顺其自然啊！”
　　“那就跟着感觉走，率性而为之！”
　　“可是我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啊，与其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的猜测结果浪费光阴，大胆的去试试不就知道结果了？年轻人，没有决断可不行啊！”
　　“你知道什么啊，我在想的事要是决断错误可就万劫不复了。”
　　“说出来我听听，怎么个万劫不复法？”
　　“你真的要听？”羽商问，反正知道他是同性恋者的人也不少，这些地方的人和自己也没什么交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问题在于你说不说，不在于我听不听。”
　　“我喜欢一个男生！我在想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情之一事，理不顺就只能随心。不然怎么选都是错，抓住现在最好！”老人再也没有开口，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眼睛空泛，明显陷入往事里了。羽商知道老人是有故事的，但他并不打算去深究。
　　整个上午，山乡的宁静和羽商的纷乱思绪并没有得到统一。
　　吃过午饭，君洛、苏晗二人又和丁一下地去了，对于君洛冷落自己的行为，羽商也只有暗地生气的份，嘀咕几句就完事了。
　　一整个下午，羽商都坐在丁一家的老院里，看着阳光一点流过，期间起身喝了四次水、上了三次厕所、因打盹而摔倒两次。都没有看到君洛回来。开始的那点小幽怨在不知不觉中就酝酿成了莫名的怒火。
　　日暮时分，羽商发现自己一下午什么都没做，又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于是主动示好，想帮丁一的妈妈做饭，结果只开口叫了一声“阿姨”就被丁母说教了一番。
　　理由是羽商应该叫她伯母或婶娘，而不是阿姨。说教完之后丁母还感叹说中国的称呼本是很清晰明了的，但受西方影响已经被渐渐遗忘了。
　　细细一想，确实如此，好多地方一个“老表”就涵盖了表兄弟和堂兄弟；一个阿姨就涵盖了父母辈的女性，一个叔叔就涵盖了父母辈的男性。简单归简单，却也简化了人物关系。搞得爸爸的亲兄弟，妈妈的亲姐妹都和外人一个待遇似的。
　　于是羽商很恭敬地叫了一声：“伯母！”
　　整个做饭的过程中，两人配合的也算默契，很像一对母子，羽商想，要是能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做顿饭，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饭做得差不多，出工的男人们也回来了。
　　羽商讨好的给君洛打了一盆水，君洛觉得大家都在，不想表现的那么直白，于是将水盆顺手递给了苏晗。
　　羽商狠狠地瞪了君洛一眼，不再里理他。若无其事的回屋帮丁母盛饭去了。可是羽商被冷落了一天，又热脸贴了冷屁股，怎么可能没事呢？
　　吃完晚饭，也不过是日暮时分，劳作了一天，满身的汗臭，君洛提议去游泳，得到苏晗的响应，丁一只好陪同，羽商虽然还在生君洛的气，但也觉得游泳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离元河谷积温太高，九月依旧炎热。饭后游泳既可以消暑又可以锻炼身体，简直一举多得。
　　几人不多时就来到河边，选了一处河湾作为天然浴池，因为河湾处水流较缓且深，游泳比较合适。一群男孩在水里就像鲨鱼一样敏捷，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游了一会儿，羽商想清洗一下身上的污垢，于是选了处相对幽静的地方，开始搓洗。君洛是狼，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揩油的机会，于是也向着羽商游了过去，说辞是给羽商搓背，不过想干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苏晗也没有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站在没过肩膀的水里兀自清洗着身体，丁一像一只青蛙一样仰泳在水面上，伴着流水的声音，河湾里宁静的让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