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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脸冷漠的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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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真的。
她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
她还没来得及生出非分之想,将军便大刀挥落,砍断了她已连成丝的痴望。
只剩下那破零的半边细网,飘飘荡荡。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飘飘荡荡。
她动心了吗?若是没有,此刻从心底里泛起的慌乱与委屈,又如何解释。
但是自己是何时动心的?是他救下她的那个晚上?还是在衙门的恰好遇见?还是在哥哥嫂嫂成亲的晚上?她不知道,可她曾幻想过,曾暗暗希翼过,若是他,就好了。
记得被恶人威胁的那个晚上,他刚好出现,一解她心中惧意。他或许不知,尽管那时他面相凶恶语气不耐,但是那个时候,她心中无比庆幸,无比感激他的路过。
后来,与将军渐渐相熟,也慢慢发现将军也是有脾气的,他啰嗦小气却又正义风趣。
她当知自己不自量力,杨远飞是何身份,自己是何身份?再说,人人皆传将军与林家姑娘的亲事,她又怎敢心生奢望?只好默默藏着,不敢表露。
她向来最能藏事了,这只是她心里的小秘密,她不敢与其他人说,就连苏桥她也只字不提。
她本不敢妄想,本想着心中暗藏的波澜迟早会平息。可是那日,在宫中湖堤边,他帮自己戴上簪子的那时,心中竟有那么的一刹那以为,或许她努力一些,勇敢一些,或许她主动一些,就能讨得大将军欢心。
于是,长公主与杨远靖留在酒铺用膳时,她总做多一些,让杨远靖带给他。悄悄私藏的一点小私心,她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打动将军。
然而,今日将军说了,努力也不一定讨得将军欢心。他不欢喜她,不中意她。
是啊,杨远飞年轻有为,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仰慕他威名的女子何其多,将军似乎都是嗤之以鼻,又如何会轮到她?
沈因思鼻头一酸,突然觉自己私心做的吃食也变得极是多余。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
她想哭。
以前遇到不开心的事,二娘会抱着她哄她,可后来二娘不在,轮到大哥哄她逗她笑,现在大哥有嫂嫂了,无人哄她,她便呆在此处。她最喜欢就是酒窖了,这个伴随她长大的地方。夜里没人进来,寂静,幽暗,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有点冷。
不知蹲了多久,腿发麻得难受,她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来,小腿已痹得不能动。
她只好弯着身子站在原地继续发呆。
其实现在也不算太坏,早些知道了不可能,知道了没希望,也总比,一直心存幻想的要好。
以前做过的蠢事就算了,今日的话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吧,回府后要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明日早些起来研究一下新酒的配方,顺道收拾一下酒窖。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等到小腿不麻了,她爬上地面,手脚麻利地把大石与板子搬回窖口。
把酒铺里里外外看过一遍,确认无明火,锁好大门走了。
刚行两步,竟见沈因南等在路口。
“大哥。”
沈因思心中欣喜,快步跑上前去。
“出来了?”沈因南暼见她的裙脚上沾了好些灰土,只是笑了笑,上前牵过她的手。
他们自幼就爱牵着手走路。沈因南动作熟练,一如孩童时那般,牵着她的手走得大摇大摆的。
“哥,我不是孩童了,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有点羞。”沈因思左右张望,小声说。
“是吗?我可不觉得羞。”沈因南淡定自若。
可是她觉羞啊。
“嫂嫂知道你出来吗?”
“知道,我跟她说,怕沈二小姐被美男子拐跑了,得亲自出来接才行。”
沈因思笑,娇嗔他说胡话,又问:“那嫂嫂怎说?”
“你嫂嫂说,速去速回,顺道把美男子拐回来。”
“哈哈,嫂嫂真是逗。”
沈因南见她笑也跟着笑了:“我便马上叉腰告诫她,全京城最好的美男子已经在她手里了,切忌贪心。”
“驸马爷你脸皮真厚。”沈因思笑着说,忍不住挠他手心。
“厚脸皮的是状元爷,不是驸马爷。”沈因南摆正经脸。
两人笑笑说说,慢慢地走着,快到沈府时,沈因南说:“思儿,这段日子让你操劳受累了。”
沈因思看着兄长,抿唇摇头:“不累,哥哥与嫂嫂大婚,我只是帮忙着打理事务罢了。”
“你应该撒撒娇说累嘛,这样我就能找个借口给你买小零嘴了。”
沈因思笑,“商铺也关门了,大哥你这么这么大个人,请不要总吃小零嘴。”
“这话得跟你嫂嫂说。”
沈因思看了看沈因南,问:“哥,当初你不是说过嫂嫂很烦人的吗?为何后来又欢喜嫂嫂了?”
沈因南闻言装作轻咳了一声, “刚刚说她烦人的话可不能让你嫂嫂听见。” 又顺顺嗓子道:“你若保证了,我便告诉你。”
“我发誓,保证不跟嫂嫂说。”沈因思鬼灵精怪的竖起三根手指来。
沈因南曲指轻碰她的额,朗声一笑,回忆着道:“初识你嫂嫂时,真觉她又吵闹又刁蛮,一无是处还任性得不得了。”
沈因思心想,这话被嫂嫂听到,估计她哥得被家法伺候。
“突然有一天,她跑来说她欢喜我。我当然不理她,要知道你大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欢喜你哥我的女子可多了。”
沈因思差点要笑出声来。她哥真是不知羞。
“为了让我也欢喜她,她便开始围着我打转,日日在我身边耍性子闹脾气,还霸道得很,又不许其他姑娘接近我。”沈因南不由叹气,“她贵为公主,骂不得又赶不走,只能由着她了。”
“后来皇上容不得她再任性了,要为她指婚,还不让她出宫。那段日子少了她的吵闹可真是清静多了。”
沈因南说到此处,忍不住扬起嘴角,“可听不到她的声音我又不自在了。习惯真是可怕,习惯了她吵吵闹闹,习惯了她刁蛮任性,突然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见她人,心里便变得挂念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欢喜嫂嫂的吗?”沈因思问。
“大抵是吧,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只是我不知而已。”沈因南嘴角带笑,说道。
“那嫂嫂她知道吗?”
“让她知道还得了?”沈因南急:“她肯定喋喋不休地追问笑话我,这让驸马爷的威严与面子往哪里搁?”
沈因思失笑,很想让宠妻如命的驸马爷别计较了,那微小的驸马的威严早已没了。
“我的好因思,你莫急亦莫怕。”沈因南突然注视她的双眼,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言道:“你这般好,若不是比大哥还要疼爱你的男子,我怎舍得让你嫁出沈家。”
沈因思看着兄长,胸口一股暖意涌上,直冲鼻腔。
她未言片词,只点了点头。
一回到府上,明意公主便跑出来了,她蹦蹦跳跳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沈家两兄妹,撒娇:“你们都好慢哦。”
“走路回来是慢了点。”沈因南说。
“怎样,把美男子拐回来了吗?”明意公主眨巴着眼睛,朝沈因思说。
“哈哈。”沈因思看向她家大哥,笑:“嫂嫂的美男子就在身边 ,用不上拐的。”
“哼。”明意嗔道:“这美男子就是我几经艰辛!历尽万苦!费尽心思才拐来的。”
沈因思哈哈大笑,忍不住回抱她的好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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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靖诧异他干娘的新心思。今日他如常去到南府,他的干娘如珠长公主宣布了,不用他们来当守卫了,说多的是护卫,让他们爱干嘛去就干嘛去。
这还是他的干娘嘛?
这般跳脱,是要变天了?
“干娘,你怎么了?”杨远靖问。
“不知道!”
“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你哥!”如珠公主气冲冲:“就你哥惹为娘我生气的。”
“我的好干娘,你莫气了,哥他肯定知错了。”杨远靖哄她。
“那根木头才不知错!”如珠长公主大声说:“我不管他了,你也别跟着我,我要帮因思寻个好夫婿,你别来碍手碍脚的。”
说着让人备桥出门了。
杨远靖看着那气势抖擞的背影,直发怔,呆站了一阵,这到底怎么了?
他回到府上,问杨远飞:“哥,你与干娘吵架了?”
杨远飞忙着处理军报,头也没抬,问:“又怎么了?”
杨远靖没好气,把今早的事说了,杨远飞静静听着,良久才道:“随干娘去吧,正好你得空,这几日帮我办个事。”
“哥。”杨远靖走到他跟前:“你不劝劝吗?干娘她要帮沈姑娘寻亲啊。”
“我怎劝?杨远飞抬起头,“这事与我何干?为何我得要干预沈姑娘的事?”
杨远靖被问哑了,缄默了半响才道:“话虽这般说,可是......”
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沈姑娘对你有私心。杨远靖看着他大哥那张冷漠的脸,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不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