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的治疗师》不归令

84、第七十九章命运

　　有光明就有黑暗，有黑暗就有光明。
　　它们如影随形，光明闪耀之处，黑暗伴随降临。

　　对于佐助来说，三天前那个夜晚，是个噩梦，一个不愿意再醒来的梦。

　　他最爱的人，屠戮了整个宇智波一族，杀父弑母，背叛了他们。
　　如今，他另一个最重要的人躺在病床上，一睡不醒，双眼被挖去，再也看不到光明。

　　就如噩梦一样，他再次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那一夜就像个契机，所有的一切分崩离析。

　　也因为这一夜，他脑海里多出了一部分记忆，记忆里——
　　他是宇智波佐助，也不是宇智波佐助。他来自遥远的未来，灵魂一分为二，一部分迷失，一部分回到过去，直到灭族之夜才彻底融入回到现在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变了。

　　鸣人不再是“孤儿”，他有了卡卡西这个“家人”，也有了迦叶这个“哥哥”，还有了他这个玩伴。
　　宇智波一族，拥有了一个分支，很特殊的血继限界——治疗师。

　　对照两份记忆，变数来自宇智波迦叶，这个被他自己称作为大哥的人。

　　宇智波迦叶不是他亲大哥，他是父亲为宇智波鼬定下的家臣。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的身体从未好过，但就是这么一个人，早早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没有人知道他眼睛的能力，因为没人见过他使用。

　　但佐助知道，迦叶很强，字面意义上强大。

　　他忘了很多事，他记得自己来自未来，也记得鼬不是他的敌人，更是记得灭族真相。

　　但是后来的事，他记不得了。
　　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佐助的认知没问题，他知道那些，却忘了细节。

　　“佐助。”漩涡鸣人从外面走进来，一张小脸没了笑容，这几天发生的事乐观如鸣人，如今也乐观不起来。

　　鸣人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侧的手不由紧握，他想如果他再强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拯救迦叶哥哥，是不是就可以不让他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

　　只是，没有如果。

　　“迦叶哥哥，他会醒来的。”鸣人艰涩的说道：“他说过，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

　　佐助没有吭声，只是握着迦叶的手沉默，他现在内心很乱，现在的记忆，未来的记忆交替，让他不堪重负。

　　然后所有的记忆，模糊不清。

　　“他会好的。”

　　“他一定会好的。”

　　就像一个发泄口，宇智波佐助所有的心里建设崩塌。他很久没哭过了，也很久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了。

　　他真的很怕，眼前这个家人也离他而去。

　　“鸣人，你说为什么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宇智波一族……”

　　“为什么宇智波一族总是逃不过这段命运……”

　　漩涡鸣人站在他身后，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无声的安慰。

　　“我不知道，佐助。”

　　“对于我来说，这些有点陌生。三天前，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家，一夕之间从我眼中消失，就像梦一样。”

　　“那一天对你而言是噩梦，对我而言也是。”

　　“从小到大，我接触最多的便是三代爷爷，卡卡西哥哥，迦叶哥哥，你，还有鼬哥哥。可以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眼中的世界因为有你们才完整，也因为有你们我才没有堕入黑暗。”

　　他们叫我怪物，他们厌恶我，他们讨厌我。
　　如果没有卡卡西，没有迦叶，没有他们，鸣人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不会堕落，但也不会如现在幸福开心。

　　只是现在，他的幸福崩塌了一半，佐助的幸福，全部崩塌。

　　“鸣人，我不相信鼬哥哥会这么做，他不会对迦叶哥哥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挖去哥哥的眼睛。”

　　“奈丸说，他在宇智波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很熟悉，但奈丸说他想不起是谁。”这才是鸣人找佐助要说的事，“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前一刻还对我们温柔以待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了恶魔……佐助，我虽然和鼬哥哥相处不算太多，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有一点，他杀了美琴阿姨和叔叔这一点，确实不可原谅。”

　　事件发酵了三天，最先清醒的却是鸣人，佐助因为另一段记忆的冲击，起初有些浑浑噩噩。鸣人已经和卡卡西亲力亲为参与了后续全程，安排妥当。

　　卡卡西那边还在三代火影办公室，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唯一能给他解释的人，此时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还有，纲手大人正在赶回来，如果是纲手大人，迦叶哥哥肯定会醒过来。”

　　“是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对于纲手，佐助知道一些，但他没怎么见过，只是知道迦叶的身体一直由纲手配药治疗。

　　只是那位不常回木叶。

　　“鸣人，我想变强。”
　　佐助紧握着迦叶的手，对身后的好友说。此刻他脑海的记忆已经全部退去，属于另一半的灵魂回归完毕。

　　“以前我只想着让父亲看到我，教导我，以及追赶「他」，却没有想过必须「变强」。”

　　真可笑。

　　他失去了一切，才有了觉悟，有了成长。

　　“一定可以的，因为你是宇智波佐助，你是一个宇智波。以及这双和哥哥们相似的眼睛……”
　　鸣人捂住他的眼睛，原本双黑的眼睛，化为红色，一轮写轮眼浮现。

　　佐助顺着鸣人的力道，闭上眼睛，他似是呢喃却又带着悲伤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迦叶哥哥为什么不希望我开这双眼睛。”

　　这是双悲哀的眼睛。
　　佐助却觉得这也是一双可以毁灭使用者的眼睛。

　　三天前——

　　宇智波迦叶感觉到阵法被触发，带着猫婆婆他们前往族地。

　　“猫婆婆，后续就交给你们了。”
　　迦叶站在宇智波大门口，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血色之月。

　　“迦叶，小心。”

　　猫婆婆很体贴的没有过问太多的事，哪怕宇智波一族灭族之事她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迦叶看到了“未来”，以及他在这一天所有的布置。至于其他的安排，她从不过问。

　　猫婆婆带着猫们离开，接下来的任务很重要，这一夜都将忙碌起来。

　　迦叶收敛了一身杀气，像往常一样回家。

　　只是还没走多远，迦叶闻到了血腥气，非常浓重新鲜的血液气味。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下，再回来，曾经熟悉的族人，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迦叶蹲下看着死去的人，这是他平日里时常去买菜家的婆婆，对他很好，特别和蔼的一位婆婆。

　　迦叶愣了许久，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但是等到事情发生，他根本无法适应。

　　压下心中奔腾的戾气，迦叶为婆婆合上双眼，他闭了闭双眼，轻轻说了声“抱歉。”

　　平日里时常温和笑得人，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

　　宇智波迦叶从来不是一个无害的人。

　　这个世界还是磨平了他不少棱角，末世那几年他都在为怎么活着，怎么从丧尸从同类的手上活下去。

　　这个世界不和平，但和秩序崩溃的社会无处不在的危险世界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很好了。

　　“咳咳……咳咳……咳……该死！”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

　　迦叶捂着嘴咳嗽，难受的蹲下身，阵法已经全部启动，身为阵法真正的阵眼，要运转这么大的阵法怎么可能就只是随便摆摆阵。

　　阵法支撑的力量全部来自于迦叶，此时他体内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力量失衡。

　　虽然已习惯疼痛，但自从用力量压制抚平病痛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了。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还没完成任务，他还没有让他最爱的人摆脱一生的罪恶，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失败。

　　这个夜晚太静了，位于边缘的宇智波一族，在风中送来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人前来这边。

　　在这个夜晚，宇智波一族“与世隔绝”。

　　警卫楼前，带着面具的人刚从里面出来，而迦叶也在此刻走到了这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阵沉默。

　　迦叶总觉得对方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这种熟悉不是错觉，他可以肯定，对面这个面具人，他或许认识。

　　“我记得你。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宇智波，可惜……”
　　未尽之语迦叶自然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看看周围的情况，只要是宇智波一族都必须死在这里。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产生了兴趣。”面具人如是说，“在我的资料里，你是木叶的特别上忍之一，实力未知……这可真是有趣。”

　　面具人没有说谎，可以说是实话实说，黑绝和白绝也来过这里监视过宇智波迦叶，然而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个人表现的太恰到好处了。拖着那样一副残躯，在木叶中S级任务完成度上却是百分之百。

　　监视回馈的结果，是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黑绝曾告诉他，这个人的写轮眼很奇怪，用黑绝的话说，就是这个人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的眼睛。

　　“为什么屠杀宇智波一族，我们应该和你无冤无仇。”

　　宇智波迦叶极力保持理智，他的眼睛开始刺痛，这是他的能力退化前兆，他必须速战速决。

　　“那又如何？宇智波本就不该存在，它的存在，根本就是个错误。而现在，你也将埋葬在这里。”

　　面具人率先出手，迦叶临危不惧迎上。
　　先不提他们两人如何战斗，这场战斗的结果，以迦叶失去眼睛为代价而结束。

　　“倒是奇特的能力，不愧是特别上忍。”

　　倒在地上的迦叶蜷缩着身体，他实在是太疼了，他不仅失去了眼睛，身体也因此崩溃。

　　他是不会死的，迦叶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死亡之刻。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活下去的意义，这个时候的他，为了所守护的，拼尽全力，算计一切。

　　他所谓的有恃无恐，不过是当初那人施舍给他的“代价”，他不会死，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只要达成目的。

　　“咳咳……咳……”

　　面具人在迦叶面前蹲下看着这个濒临死亡的人，他的语气带上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沉意。

　　“生命真是脆弱，却又那么顽强。宇智波迦叶，如果你是个健康之人，或许今天就不是你躺在这里，而是我了。”他看着月光下这人浴血的面容，竟然有那么一丝复杂，“我原本不想杀了你，不过在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改了主意。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早解脱。”

　　“咳咳……我之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成王败寇……是我不如……你……”迦叶气若游丝的说道，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已经无法在看到光明。

　　真遗憾啊，他大概看不到鼬最后一面了。

　　“如果可以……请你放过两个人……放过鼬……和佐助你已经灭了……宇智波满族……就放过两个孩子……”

　　“人类果然自私，亲疏之分，果真如此。”面具人收起迦叶的眼睛，站起身，看向宇智波另一个方向，说出了最残酷的话。

　　“宇智波迦叶啊……在你求我放过别人的时候，你可知这场灭族并不是我为主导，恰恰相反的是主导这一切的就是你当做弟弟的——宇智波鼬。”

　　“……你！你说什么？！咳咳！！……不！你骗我！”

　　宇智波迦叶心神巨震，原本就紧绷的心神，在这一刻全面崩溃。

　　“呵……我可没有骗你，你瞧他来了。”

　　面具人看向来人，笑道：“鼬桑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我该把他留给你的，只不过我一不小心玩过头了，就不小心挖了他的眼睛。”

　　“没有关系，原本我也只是想亲手送他上路而已，既然你已经出手，我也就不必多此一举。”

　　“真是冷淡，这可是从小照顾你长大的「哥哥」。”

　　“那又如何？”鼬看都不看宇智波迦叶的惨样，看向木叶的方向，说道：“我这边已经结束，你呢？”

　　“已经解决，他是最后一个。”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宇智波迦叶。

　　“暗部的人要来了，我们该走了。”

　　“他呢？”面具人指了指宇智波迦叶。

　　“不必在意，他活不不过今晚，走。”

　　宇智波鼬冷声道，仿佛真的不在意。不过也对，他的亲身父母都杀了，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为什么……鼬……为什么……是你……”

　　因面具人说鼬在这里后，一直震惊到失语的迦叶，拼着最后的气力出声问道：“……为什么……还有……佐助你也杀了他吗？！”

　　宇智波鼬顿住，背着面具人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也没去看宇智波迦叶，他只是沉声回了一句：“是，他死了，我亲手杀的，不止是他，包括宇智波一族都是我主导的。”

　　“……你骗我，……鼬……我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

　　声音的呢喃沉寂，一切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宇智波鼬僵住，他知道在此刻，他身上背着永远也不能洗去的罪。要问他后悔吗？或许鼬后悔了，在看到迦叶那一刻，他以为迦叶顶多重伤或者回来前一切结束。

　　这个夜晚有两个意外。

　　对于鼬来说是迦叶的死亡。

　　对于迦叶来说，是他的眼睛，以及鼬的决绝。

　　只是迦叶不知道是，在整个计划里，其实他也是应该活下来的那个，然而，面具人改了主意。

　　一个伤痕累累，一个仿若死去。

　　这一场局，他们谁也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