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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开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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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的精算坊开业典礼是按照传统方式举行的。
一串鞭炮噼叭燃过之后,就算是开张了。他的老客户我都下了帖,请他们于我的酒楼开业当天来观礼并设宴招待。
他只请了一个伙计,所以开始忙碌起来,老客户的资料需要建档案,他还要教伙计新的记帐方法,所以装修的事情我一个人在监督,每天培训我的员工,给他们灌输现代的礼仪和服务思想,很多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新的思想让他们很难理解,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随着装修一点点的完成,我也处在高度兴奋当中。
子澄和我几乎很难见面,虽然同住在他的府中,我每天很晚才回去,累得有如一滩泥,找到床倒头就睡,偶尔在客厅见到他,看着我一脸的疲惫,他也不多问,只叫我赶快去睡觉。我迷迷糊糊地朝着他嘟囔了一句,开业你一定要来啊,他边点头边笑着将我扶回房间,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每天早晨醒来时他都已经走了,床头会无一例外地放着一首诗,那是我要求他为金陵十景配的诗,还有他偶尔所感写的诗。
“风透疏帘月满庭,倚栏无事倍伤情。烟垂柳带纤腰软,露滴花房怨脸明。
愁逐野云销不尽,情随春浪去难平。幽窗谩结相思梦,欲化西园蝶未成。”
子澄为人含蓄,心意于诗却是毫不掩饰的。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太过压抑的性格,才激发出他如此飞扬的文采和如火的激情。
我喜欢他的含蓄,也喜欢他的激情,我想,我是深深地爱上这个男人了。
南唐将于不久灭亡,他的命运我不敢去想象。可是我一定会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安排好一切,远离金陵,去过一种我们可以自己控制的生活,他只是一个小官,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我无力去改变历史,但是我可以带他离开,躲开对他不利的因素,去过平凡的生活。
有时候我在想,这是否就是我穿越到古代的宿命,遇到一个爱我的和我爱的男人,成就我苦苦追求的爱情?我掌握着历史的发展情况,以此而拯救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命运?
难道,这是冥冥中的主宰在我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那个小女孩后,对我所作的补偿吗?
其实那一刻我根本无暇想更多,我也不曾料到自己会因此失去生命,当时那种情况,我怎能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的眼前消失而无动于衷?
就算知道结局,如果当天的情景再现,我还是会义无反顾。我从不感到后悔,而来到这里,遇到子澄后,我的生命完整了,我更无遗憾,即使此生再也不能回到现代,又有什么关系?
而现在,我反而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回到现代去。我不可以回去,我已经属于这里了。
一个月后,装修完成了。当我站在这座精心布置的酒楼前,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怀。我,一个在现代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有今天没明天的打工者,竟然在古代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可以一展才华的舞台,真象在做梦一般。
在那个几乎已经磨灭了我意志和理想的现代都市,能保住职业糊口是我的第一奋斗目标,能得到老板的赏识升职加薪是第二目标,拼命攒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我的终生目标。
我把自己称作“蜗牛人”,我的人生就是背着重重的壳不断前行,走一点算一点,直到有一天走不动为止,因为除了这个壳,我一无所有,所以只能这样去完成自己的人生。
而现在,我的人生改变了,我有了新的机会,我丢掉了我的壳,我身无束缚,可以在这个舞台尽情展现自己另一种不同的人生,活出不一样的精彩,叫我如何能不激动?
我挥手示意,钱掌柜立即大声宣布道:“醉心楼开业典礼现在开始!”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来,服装整齐的醉心楼伙计一字排开,我接过钱掌柜递过来的长竹竿,亲手挑下盖在门檐牌匾上的红布,“醉心楼”三个优雅工整的烫金字显得熠熠生辉,读之似有无穷的回味之意,让人心生向往。
酒楼的大门西侧置了一张桌子,打扮得体的姝儿正在忙着给蜂拥而至的灾民和乞丐发粥。桌子上垂下的纸上写着“醉心楼救助灾民发粥处”。张书南穿着便服,在一边帮忙维持着秩序,两人不时相视一笑,一副干活不累的样子。
伙计们向每位来参加礼宴的宾客鞠躬,齐声说道:“欢迎光临醉心楼!”
进门后,会有前堂伙计根据来人的请帖分别安排座位。在写请帖的时候,我已经将每个人的位置写在上面了,一来方便安排,二来根据每个人的身份有不同对待。
在宾客陆续落座和准备上菜的这段时间,一楼大厅中间的舞台上,吴歌专注地在演奏乐曲,他的琴声淙淙如流水,有欢快和流畅的感觉。客人们欣赏着三面墙壁上挂着的诗作和灯谜,以及用木牌制作的特色菜的介绍,均是一副新奇和惊叹的表情。
我让若水陪着子澄坐在雅座等我,他本来不想让我露面,不过自从那天面试大会现了庐山真面目,我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很多事情要我亲力亲为,不露面是不行的。说明了原因,他也就不再强求,我在楼下看着楼上他一直追随着我的目光,心里洋溢着一片满满的幸福。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看着进去的宾客拿出的请帖,很多人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跑堂的伙计出来告诉我,宾客已经到齐了。
正欲进门,忽然又来了两位客人。
迎面的那位身穿紫色长袍,身材修长挺拔,玉白的脸上,剑眉星目,一个似曾相识的微笑正挂在他的唇边,在将我审视了一番后,他缓缓说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我微微一窒,随即绽开一个和煦的微笑道:“来者皆是客,小女子怎敢不欢迎?”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笑道:“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