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牛郎织女]》墨鸣奇妙

6、第06章 彩锦绣图1

　　杭州城，城外。
　　近河的一棵树，牛郎双手交叉，躺在延伸到河中的树杈上，不停抱怨：“凭什么她可以留在我家。无家可归，可怜？开什么玩笑。她明明有好多姐妹，没有家她们住哪里？老牛，我打算撵走她，你可以算出她家的位置在哪吗？”
　　许久没有听到老牛回答。
　　牛郎微微侧目。
　　只见老牛在河中追着金鱼嬉戏，水花都溅起来，玩得非常愉快。

　　牛郎发怒：“老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还是没有回答的声音，发现老牛还是不停追着金鱼玩。

　　“你死定了。”
　　牛郎翻身跳起，他一时忘记自己还在树上，于是往下跌落。还没跌落水中，就挂在牛角上。

　　老牛发现他眼睛翻白，浑身痉挛，意识到不妙，就将他驼到岸边，望着湿了半条裤子的牛郎，心生疑惑：“好端端的，怎么从树下掉下来？”
　　牛郎捂着肚子：“疼死我了。”
　　老牛郁闷：“孙子，你这是何苦呢？就算你不乐意织女住你家，你也用不着跳河寻死啊。”

　　“你再说风凉话，信不信我弄死你？”牛郎站起来，捂着肚子向远处走去。
　　老牛看着他沧桑的背影，哞哞问道：“你去哪？”
　　牛郎不搭理它。

　　“孙子。”
　　“回城。”
　　“等等我。”
　　“滚。”
　　“没有你，我进不了城。”没有主人的牛，官兵当然不会放它进城，它屁颠屁颠跑过来，说道：“快上来，我背你回去。”
　　“离我远点。”
　　“不要生气嘛。”老牛用脑袋轻轻碰碰牛郎的胳膊，好像撒娇：“刚才的金鱼真的很可爱，我忍不住追了一下。因此没有注意听，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
　　“下不为例。”牛郎轻轻敲敲它的牛角，算是警告。
　　“好。”
　　“你能算出疯丫头家的位置吗？”
　　“你真当我是神仙？”
　　“我就知道我白问。”

　　老牛没有再搭话，因为它有些心虚。它的确知道织鸢的家在天上，但是他会告诉牛郎吗？
　　显然不可能。
　　它来凡间的目的就是终结牛郎织女的今生今世。
　　在还没有完成任务前，绝对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否则，要是被玉帝知道，就算有百条性命都不够活，得下地狱啊。

　　很快来到杭州城门前，经过官兵的检查，牛郎顺利牵着老牛进城。
　　走了一段路，牛郎说道：“钱程约我去酒馆喝酒，你自己回家。”
　　老牛哞哞叫：“我也想喝酒。”
　　牛郎拍拍老牛的脑袋：“酒馆不允许牛进来，回去的时候我捎一坛酒给你。”
　　老牛走时还不忙回头提醒：“记得是好酒。”
　　牛郎：“没问题。”

　　来到热闹的酒馆，占着一张桌的钱程朝他招手，然后眼神怪异盯着正走来的牛郎：“牛兄，你尿了？”
　　“你才尿呢。”
　　“那你怎么如此狼狈？”
　　“我刚才差点掉河里。别说这茬，你不是请喝酒吗？”他坐下，只看到空桌一张。
　　“酒保，先来两坛上好的花雕，一碟花生，一斤猪肚。”
　　酒保：“马上就来。”

　　酒保拿来两坛酒，花生也随后就到。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疙瘩，此时猪肚也送上来。

　　钱程指指冒着热气的熟肉：“牛兄，尝尝这间酒馆的猪肚？”
　　牛郎尝几口：“嗯，味道很好。”
　　钱程边倒酒边说：“我经常来这里喝酒，就是因为这里的猪肚好吃。”
　　牛郎：“以后算我一个。”
　　钱程：“好。你慢点吃，噎死可别怪我。”
　　牛郎叹息：“我这是饿的。”

　　“你在家没饭吃吗？”
　　“在家我吃不跑。”
　　“是不是因为织鸢，我听说她已经住进你家？”
　　“说多都是泪。我娘，哥哥和嫂子恨不得我早点娶妻，天天催我成亲，现在无缘无故跳出个弱智女孩，当然得费尽心思留在家，是希望我和她日久生情，但我告诉你，我和她不可能。”
　　“我看那女孩长得像仙女般漂亮。我敢说，在杭州城，她能排前三。你居然还抱怨？”
　　“要是你喜欢，就快点娶回去，别让她祸害我家。”
　　“朋友妻，不可欺。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打她的主意。”
　　“她不是我妻子。”
　　“我看你们牛郎织女，郎才女貌，很是绝配。”
　　“狗屁的绝配。别说她，来，喝酒。说说你吧。”

　　原来，钱程是钱府最小的儿子——五公子，是妾所出。虽然有花不光的钱，但是却活得很憋屈。
　　亲娘死得早。
　　正妻一直挤兑他。

　　他不能接手家族的部分生意，也没有自由婚配的权利。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爹指给他一门婚姻，对方是有钱的李府的九小姐。可离成亲不到半个月，九小姐就跟长得俊秀的四哥眉来眼去，而且他们俩还玩什么私奔。这事闹到李府和钱府的家主的耳朵，最后就将九小姐许给四哥为妻。

　　而他则被晾在一边。
　　虽说是有钱家的公子哥，但却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
　　爹从来没有关怀过他。
　　府中，没有人给过他好脸色，也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牛郎听着他的话，暗暗觉得心酸。

　　***

　　杭州书院，门口。
　　织鸢靠着门口的狻猊石像，看来来往往的学生：“你儿子才七岁，这么小就住在书院里？”
　　娘说：“书院好啊。”
　　雪薇详细解释：“杭州书院是杭州城最好的书院，教书先生和管理都很好。学生规定住书院，七天中休息两天，四个月为一学期，一年有两学期，其余的时间都在休息。”

　　“集中时辰读书，好是好，但……”织鸢怀疑，“安全吗？”
　　“书院乃龙脉之地，易守难攻，且聘请厉害的修仙者，还有阵法保护，就算是妖魔鬼怪也能以入侵。”

　　织鸢惊诧：“这里真有妖魔鬼怪？”
　　雪薇不是很肯定：“好像有吧。”
　　娘插话：“一定有。小的时候，杭州城的西部出现一只犼，伤害生灵，修仙者降不住，最后菩萨亲自下凡降服。这件事不但我看见，还有很多人看见呢……”娘还想好好描述当时的细节，可看到孙子出来，高兴地招手，“梓谦，这里……”

　　帽子两边有飘带，学生装扮的牛梓谦跑过来打招呼，且抱着娘和婆婆的手，高兴得不得了。
　　梓谦：“婆婆，娘来接我了。”
　　他很快就注意到旁边如同仙女般漂亮的女子，仙女摸摸自己的脑袋，牛梓谦指着她问娘：“这位仙女姐姐是谁？”

　　雪薇介绍：“这位是暂住我们家的织女姐姐。娘和她相比，哪个更漂亮？”
　　梓谦奶声奶气地道：“织女姐姐。”
　　织鸢和娘都笑了。
　　然而雪薇却绷着脸：“白养你。”
　　只听梓谦说：“先生教导，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
　　雪薇脸上露出微笑，捏捏儿子可爱的脸：“看来你很乖，很听教书先生的话，我就放心了。”
　　梓谦嘟嘟嘴：“那当然。”

　　“好可爱的孩子。”织鸢走上前摸摸他的脑袋，随手递出一块观音玉佩，“初次见面，姐姐送你的礼物。”

　　牛梓谦看到如此漂亮的观音玉佩，嘴巴都笑弯了，伸手接过戴在脖子上。
　　雪薇道：“还不快谢谢织女姐姐。”
　　梓谦：“谢谢织女姐姐。”
　　织鸢捏捏他软乎乎的脸：“好讨人喜欢的孩子。”

　　在书院门口寒暄许久，雪薇开口：“娘，你带梓谦先回家，我去买点东西。织女姑娘，你陪陪我吧。”
　　织鸢点头，便与她一同前往。

　　离开杭州书院，经过热闹的市集，继续往前走，最后来到熙熙攘攘的布庄。
　　织鸢不懂：“我们来布庄做什么？”
　　雪薇道：“当然是买布。小孩子，身子长得比较快，梓谦的衣服有些短，我给他做几件衣服，也给你也做几套。”
　　织鸢自信满满：“织衣绣图我最拿手。”
　　“那到时候就看看你的手艺。”
　　“没问题。”

　　布庄中什么样的布都有，种类比天上的还繁多。
　　天上的布是用彩霞编织出来，而这里的布则通过颜料的不同比例混合，从而形成不同颜色。
　　虽质量没有天上的好，但种类确实多。
　　织鸢和雪薇在布庄逛了两个时辰，挑出十多匹最好看的布，全部买下，并且吩咐老板送到牛府。

　　织鸢拉着她的手：“我没想到凡间还能做出这种手感的布。”
　　雪薇也边走边说：“杭州城经过发展，手工艺逐渐成熟，质量也越来越好。刚才你说凡间，莫非你……”

　　碰！
　　她们边走边聊得很开心，没有注意前面走路也没看路的人，于是就撞在一起。
　　雪薇从小就养成有礼貌的习惯，连忙低头说对不起，织鸢也跟着道歉，随后就被雪薇拉着离开。

　　“站住。”
　　年轻的男子话语中有些不满，退后几步，拦在她们面前。
　　刚想骂人，才注意到她们的容貌。

　　肤如凝脂，雅致的玉颜绝美。年纪稍大的透出成熟和诱人的味道，如同一颗等待采摘的葡萄。
　　年纪稍小的脸上有些青涩，却能显现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身着素白纱衣，腰间用一条淡蓝软纱轻轻挽住，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美得如同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