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草》收获季节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又是一年中秋到。今年的农历八月十五，荏苒已至。晚上的天空有一些淡薄的白云，云彩就像是被风吹散乱，吹淡薄的丝线，好似一屡被弹棉工弹散乱，弹淡薄了的棉絮，在围绕着白如美玉圆似银盘的月亮，还真显得格外明亮，清凉且寥廓，空灵而虚静。使他不禁生长出了一种淡淡的思念家乡的情绪，萌发出一种思念故乡亲人的深深感情。
　　八月十五没有设立公休的假期，外地工作的人们是回不了家的。他今天买来了一盒月饼，摆在西边靠窗的办公桌子上，吃过晚饭后，邀请来隔壁的小魏，还有小魏另外一隔壁的王清满，小魏也从隔壁拿来了自己的冬果梨，放到他的月饼一齐，三个人同坐在他的办公桌周围，边望着窗外像白昼一样，月亮，天空，天空下的清淅可辩的景物，边吃着月饼，品尝着冬果梨。
　　“小孔家乡是有名的瓜果产区，果子相当好吃，怎么不拿些让我们来品尝品尝呢？”王清满看了看小魏，对他微笑着说道。
　　“没有放假，路又远。以后一定带来给王师和单位上的人品尝。”他也脸上堆笑的回答王清满道，眼光在小魏和王清满脸上扫过，小魏轻轻的笑了笑。
　　其实他这时想，他们河间乡在黄河边上，生产条件比较好，经济收益也比较好，但你王清满让他拿他们家乡的果子，可王清满家乡盛产的和尚头白面好吃，怎么不说把自己家乡产的好白面做得馍馍拿来让大家吃，从来没有见到过，也许是王清满家乡才上水，旱地多，经济条件差的缘故，可你也别过份要求别人去做吗。
　　王清满有个独生儿子特别的淘气，非常顽皮，是学龄前儿童吗，不注意时猛推开你的办公室门就跑，特别是进来个女同志谈工作，冷不防推开你的办公室后跑得无踪无影，门就好像是自己猛然打开的，拿这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大一点懂事了，平时见你还孔叔好的问候你，气愤马上转化成了爱护。
　　王清满和他聊过，对他说小魏身体素质很差，他确实就碰见过一次，小魏不知什么原因，尽然就昏了过去，大家掐人中才缓了过来。王清满给同乡的一个老乡同事介绍对象时，就建议那个年轻老乡同事，别找小魏了。
　　这几天，小魏和一个县政府秘书谈恋爱，听说还是专门给管农业的副县长写材料的。经常到他的隔壁小魏的房间里，不是白天来，就是晚上来，每次来都要到晚上很迟了才回去。
　　有一天早上，他醒得特别早，醒来就再没有了睡意，起得比较早，他分明听见隔壁小魏的门有响动，轻轻的开了又轻轻“咔哒”一声原锁上了。
　　他门出去上厕所，刚出门，就忽然看见有个人影一闪，下了楼梯，他追出来，下了楼梯，出了大楼南面侧小门，躲在东南楼角看时，那个人果真是与小魏谈恋爱谈得火热的县政府农业副县长的秘书，翻出大门，慌慌张张，偷偷摸摸，开锁骑着大门口旁边放着的自行车向南而去。
　　怎么？这家伙可够胆大的，昨天晚上和小魏谈迟了，尽然敢在小魏姑娘的房间里过夜。啊！小魏和县政府农业副县长的秘书，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没有？他就不得而知了。
　　单位上有个老乡同事，女的，和他年龄相仿，比他迟一年参加工作，也是省内一所农校毕业的。也是河间乡的人，老家在乡政府所在地那个村上。他叫这个女的老乡同事为小王。
　　小王个头还算可以，总在一米六以上，身材匀称，不胖也不瘦，黑黑的头发，长长的两条粗辫子，皮肤也是白里透红，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性格活泼开朗，想啥说啥，心直口快，有点男孩子的气习，难怪单位上的人们给小姑娘起了绰号叫“假小子”。这单位上更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甚至于还说小王姑娘“傻呼呼的”，“没脑子”，说这话的人居心何在，太没有道德和修养了，真有些气人。
　　小王姑娘唯一不足的地方，也是女人们婚姻爱情致命的缺点，就是除了是单眼皮外，脸上还有个不小也不大的黑痣，特别的显眼，破坏了他整个的面容美丽，看上去年轻女孩子的漂亮就大打折扣了。因此，单位上其他的女孩子，“一家姑娘百年求”，门前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而小王姑娘却门前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少人问津。
　　不知是小王姑娘自己的主意，还是那个单位上的同事朋友给出的主意，小王姑娘这几天有事没事，经常上他办公室里来转悠，没话找话和他聊天，他说心里话也是看不上小王姑娘，所以就敬而远之，唯恐躲闪不及，所以小王姑娘自己也感觉到了，多伤自尊心，做人要有些尊严的，小王姑娘也和他不来往了，对他很生气的样子，找不到对象也不再找他了，从此趾高气扬，不再理他了。
　　他表弟是个热心肠的人，心直口快，表弟工作的兰原县二中不远处，离他们单位更近一些，从县城上来左转翻过火车坝有一所小学，是兰原县第二小学，听说里面女老师有一个河间乡的老乡，也是从金州师范毕业的，托学校认识的老师打听，听说是还没有找下对象。
　　他偷偷跑到学校去看过一次。这个老乡姑娘岁数和他差不多，个头也不高，人长得稍有些胖了，但皮肤白中透红，五官端庄，气质高雅，朴实大方，是个不错的姑娘。
　　后来他表弟对他说，那个姑娘约不出来，不知什么原因，表弟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个姑娘正在和这个学校里的一个小伙谈着，并且这个小伙子也是他们河间乡的老乡，瘦高个，人很正派老实，工作干得很出色，是学校的业务骨干，各方面比较优秀，学校领导很器重，推荐县教委提拔担任这个小学的副校长，这个老乡他也见过一两次。
　　他听了后想，这个小学老师老乡的条件要比他优越得多，个子比他高，人又能干，领导欣赏，可谓前途无量，这个小学女老师老乡，有共同的专业和共同语言，肯定会选择这个小学男老师老乡的，就对他表弟说，那就算了吧，争夺也争夺不过，何况是老乡之间，就不和老乡争夺了，自动退出了竞争序列。
　　兰原县种子公司，和他们单位几乎就是邻居了，因为中间只隔了县畜牧站，这三家单位都是县农牧局的下属单位。种子公司有个姑娘，和他岁数差不多，也是农校毕业的，学得是育种专业，因此分到了县种子公司。姑娘姓魏，小魏姑娘是佛洞乡的人，家就在县城所在地的乡上县城南面的一个村子，个子有一米六五左右，肩膀宽骨架大，身体结实，有些像男孩子，但不胖，浓密的黑发，短短的一对小辫子，微微有红晕的脸蛋，虽然脸上也有些雀斑，但青春少女的活力是掩饰不住的，这同样使他心动。
　　他们单位上有个男同事姓文，比他迟一年分到这里工作，上的也是金州农校，学得是育种专业。这小文也是黄河边上长大的，老家是河园乡的，年龄比他大一岁，个头和他差不多，身材中等，不胖也不瘦，大风头，走路总是扬头挺胸，就是皮肤有些黑，脸上有色麻点儿，虽然说话慢条斯理，但是人很活泼，爱说笑，能吹牛，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小文是早熟的瓜，对象听说已经找下了正在筹备结婚呢。
　　一天，他去帮助小文收拾新房，小文笑着对他说，“看准目标了没有呀？”他回答说，“看准了一个，就是没有人去提这事”，小文很认真的问道，“你说是那个？”他说，“种子公司的小魏”，小文很爽快的拍着胸脯说，“我以为是那个，小魏我熟悉的很，你不好意思问我去给你问，你就等着听消息吧”，他说，“那就多谢你的了，事成了我请你下馆子喝酒”，小文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事了”，“是的，是的”，他陪着笑说道。
　　没有过几天，小文就找他回话，说他问了种子公司小魏了，小魏说，“说得迟了些，他已经找下了”，“找下那里的？”他问小文道，“我也追问了，说是西电工程指挥部的”，小文回答道。
　　不幸的消息都过去了，又传来一个好的消息。一天，在县二中工作的他表弟，来找他，还带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长得不胖不瘦，个子不高也不矮，大约在一米六以上，一米五以下，年龄和他表弟差不多。皮肤脸色白得有些带粉，圆圆的脸庞，文文静静的，就是头发稍微有些发黄，不是那种黑黝黝的颜色，但总体上还是长得不错的一个姑娘。
　　这姑娘进了他的办公室里，没有坐多久就起身告别了他和他表弟，说是外面还有两个同校的年轻女等着，要到县城大街上去逛商店。
　　他表弟送走了这姑娘，进门来坐下了，对他呲着牙微笑着问道：“表哥这个姑娘是我们在学校谈下的，现在又分配到一个学校工作，还是一个乡的老乡，四中念书时的同学，你看这个姑娘怎么样？”
　　“很好，不错的一个姑娘，找下吧。”原来表弟让他当参谋哩，他不假思索的就建议表弟将这个姑娘找下。虽然他比表弟大一两岁，但表弟是个能说会道的家伙，典型的外向型性格，话多，人活泼，办事干净利落，很讨小姑娘们喜欢的那种男孩子。而他却恰恰相反，典型的内向型性格，与姑娘们接触少，姑娘们不了解，机会太少，因此学校里没有找到对象，参加工作这几年也还八字不见一撇。
　　“这姑娘非常同意，他们家里也没有意见，阿舅和舅母也同意，我感觉就是头发有些黄。”他表弟有些犹豫和不情愿，不是故做态势，还是真的有所顾虑。
　　“表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兰原县的形势很严峻。考上学的女孩子就比男孩子少，兰原县里情况更加特殊，工作的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听说这是人事局统计的数字。不要说是上学分配的有文凭的女孩子，就连招工顶替参加工作的女孩子也远远多于男孩子。这个姑娘我看不错，在跟前的老乡，知道根底，又是大专生，头发黄了还看着洋气哩，好得很，赶紧找下，小心别让人给抢走了。”他发急了，表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这山看着那山高哩，不知道他找对象有多艰辛，经历了多少磨难，几乎就差一个现身说法了。
　　“那就找下吧。”表弟看他这个老实人很诚恳的劝说，很有些世故的分析解说，坏坏的笑着同意了。
　　“你外家雒家窑，沟里有个姨娘家里，有个姑娘考上了小中专师范学校，姨父是张家，都是亲戚，就是腿子有些毛病，可能是小儿麻痹后遗症，生活能自理，什么都不影响，你看这个姑娘怎么样，我给你介绍一下？”表弟话题一转严肃的对他说道，表弟又开始操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
　　“这个表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让我打文一下，考虑考虑再说吧。”他回答道。
　　表弟告辞他出去找那个黄发的姑娘去了，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同意找这个姑娘，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健全的人，找一个有残疾的人生活一辈子，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瞎事传千里”。一天，他的一个念中专时比他低一级的同校同学，在靠近省城金州市北面，兰原县最南面的一个乡上工作，刚提拔为副乡长，见了他没有喧上两句就对他说：“听说给你介绍我们的一个妹妹，你怎么不情愿哪？”
　　这一问，不知从何谈起，竟然就把他给噎住了。“没有啊，没……没有的事。”他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也是个表妹的姑娘，他知道这个同学是和他表弟一个村的人，也姓张，也知道他认识表弟，就当是一个村的，原来和他这个表妹是亲房姊妹。总算是两人相对一笑，就当开了玩笑，扯到其它事情上掩饰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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