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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


  •   去年,市农科所植保研究室的宋高工,听说市农科研所作栽室的文主任们在兰原县北沟乡蹲点,也来到北原乡青土村蹲点,专门开展小麦根病防治研究课题。
      宋高工姓宋,其实是高级农艺师,属于高级工师系列,所以他们都称呼为宋高工。宋高工是南方人,祖籍广西。□□前毕业的农学院的老牌大学生,今年都五十多岁了。文主任称宋高工为老宋。宋高工具有南方人小个子的典型特征,身体单范,短头发,且很稀疏,圆脑圆脸,经常带着一脸的微笑。常常穿着一身灰色我衣服,头戴一顶蓝布帽子。话不多,说的普通话带了一半的家乡方言,但他能听清楚。
      宋高工有个习惯,在夏天里,村上没有地方去洗澡,可能是做为南方人不习惯大西北干燥的气候,就隔两天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只穿一条裤衩,端上一脸盆凉水,来到客房南面的墙壁下面,用毛巾浸水擦洗浑身,这样会身体舒爽一些吧,再说村上平时来的人也少,只有他偶尔看见,别人是不知道的。宋高工这人虽然年岁不小了,但不怕凉,爱干净。
      他和宋高工合作开展工作。春播开始后的一天,吃过早饭后,宋高工一大早就来喊他:“小孔,今天我们去农科试验户家里,搞小麦根病防治小区试验种子拌种。”宋高工带了小麦根病防治的试验方案,种子袋,观察记载本,他帮宋高工拿上了小麦根病防治拌种用的几种农药,也就是几个大小不等的药瓶,有塑料的,也有玻璃的。
      从青土村村委会大院里出来,来到了村上附近的一户农民家里,是村上给宋高工找的一个农科试验户。他和宋高工与这户人家的人们寒喧过后,就进入了正题。
      “你家的试验地弄好了没有?”宋高工问这个农科试验户的男主人道。
      “按照你的要求,已经把地耕翻打耱好了,底肥也按标准施给了。”农科试验户的男主人回答道。
      “今天我和县农技中心蹲点的小孔,你们家给我们帮忙,就开始搞小区试验的种子拌种。”宋高工听了很满意,村上选的农科试验户还真行,没有耽误事儿,可以开始拌种了。
      宋高工让农科试验户的男主人,拿来当地种植的几个代表性小麦品种种子,每个品种分成几份,秤重,装到带来的种子袋里,在种子袋上填写上品种名称,播种量,种植地点,处理代号等内容,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试验方案,每个品种除对照的一组不拌种外,其它的都用他带来的农药进行拌种。
      在院子里,铺上一小方块废弃的塑料布,放上种子,再打开一个药瓶来,将瓶中拌种的农药倒到种子上,用小木片搅拌均匀,凉干后再装进原来的种子袋里,用回形针别好封口。
      花了两个半天的时间,试验田小麦拌种的工作就干完了。
      约好了的,第二天,他和宋高工又来到了这个农科试验户家里,这次还带上了大皮尺和小卷尺,农科试验户家的男女主人,也带了四把铁锨,领着他们一同来了青土川里的试验田里。
      宋高工站在试验地里,掏出带来的试验方案看了一会,在地里周边走了一圈儿,衡量了一下看过两次的试验田,心里盘算着,开始规划小区试验了。小区怎么排列,竖排横排,那个处理放那里,基本上就胸有成竹了。
      “小孔来我们先拉一下总长总宽,核对一下,再划小区的田埂线。”宋高工对他说道。
      他拉着大皮尺的零头,走到一个角上,将皮尺零头蹲身按到试验地的角尖上。宋高工抱着大皮尺口中不断吐出来尺带的大圆碟,走到地边邻近的另一个角尖上,拉展尺带,蹲身按到试验地的邻近另一个角尖上。
      核准了试验地的四条边长,下来就是在地里面拉小区田埂线。宋高工看了一次试验方案,就开始和他拉着大皮尺,做计号,再用脚在地上撒一条线。在这块田里,共划了两排,直线,横排田埂线划了很多道。
      划好了小区田埂线,宋高工就指挥着他们三个人起田埂。四个人,一人一把铁锨。刚堆起来的田埂歪七拧八不直,得往直里修,修正直了还有培土,一样高一样宽,拍光了以后才算合格。
      又忙活了一天,到第二天,这家农科户拿来了几把锄头,他们四个忙碌着播种试验小区的小麦种子。宋高工看着小麦根病防治试验方案,将一袋袋小麦种子袋,放到每个小区的地头上,四个人用锄头锄开地,将种子袋里的小麦种子撒播到播种沟里,然后再用锄头放平,将播种沟两边的伏土,用锄头拉回到播种沟里,覆盖到种子上。
      经过一天时间的劳动,市农科所青土村小麦根病防治研究的小区试验田就种好了。宋高工跟着他忙碌了好几天,也帮助他种植成了县农技中心青土村示范点配方施肥小区试验田种植任务。
      接下来就是他和市农科所植保室的宋高工,还有作栽室的文主任们,时常带着试验示范方案和观察记载本,到青土川的示范田和试验田里去转一转,搞好物候期观察记载,再到农科示范户和试验户里,指导和记录每一阶段的田间管理操作的技术要领。
      这几天市农科所作栽室的文主任和老王,还有小张,小杨都回金州城里单位上去了,只剩下他和宋高工两人了。
      一天傍晚吃过饭后,他和宋高工从客房里出来,发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花园后面闪了过去,他们两人站在大院不动了,目光在到处搜寻。这时,就发现有一条长白毛的狗,从大门口跑了出去。
      一连好几天,他们都发现有一条白狗在村委会大院里转悠,看见人后,狗也怕人,就在大院中间的圆花园,房后的走道,还有大门两边的花园里窜来窜去的乱跑,最后跑到大门口,逃之妖妖。
      一天晚上,在客房里坐着,宋高工对他笑嘻嘻的说道:“小孔,村委会大院里天天来的这个狗,是条没有人养的野狗,我们把这个狗打了。”
      “为什么?辇跑就好了,吓得它再不敢进村委会大院里来就行了。干啥一定要打了?”他不解的问道,他同意打狗,但他特别怕把狗真给打死了,杀生总是不好的,他这人就是这样的心慈手软。
      “这条狗很不错的,不肥也不瘦,打了吃狗肉刚好。”宋高工终于亮出了底牌,原来是嘴馋了想打个狗吃狗肉呢。你说宋高工这人真是的,一个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工程师,又是个五十好几快退休的老汉了,为了吃狗肉把个活生生的狗给打死了,怎么就这么心狠呢,他有些想不通。
      宋高工是市上的干部,他还得给宋高工面子,他想不通归想不通,但干还得跟着宋高工干的。他也想清楚了,狗他可以跟着宋高工打,但往死里打他确实下不了那个手,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他连个鸡都没有杀过也不会杀鸡的人,他始终觉得是有些残忍了,心里想着行善积德吧。
      这天下午,不到五点,宋高工就关了村委会铁锨把粗钢管焊的铁栅栏大门。吃过了晚饭,宋高工进了住的客房,从床下面拉出来一根钢管,不知宋高工何时弄来的他都没有注意到,宋高工说,这里还有一根,从他睡的床下面又变戏法似的取出来一根,他这时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是他们取土样用的取土钻,一头有个短丁字拐把,一头前部粗一些,斜尖,中空。
      “取土钻你拿着打狗。”宋高工对他说着,把这只取土钻递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就接住了。
      “走,我们打狗去。”宋高工对他说道,提着那根铁棒就出了客房的门,他慢腾腾的跟着宋高工,很不情愿的就出了门,返身拉着锁了客房的门。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委会灶房门口,这时,村上做饭的大师傅也正好洗锅涮碗,收拾完了出来锁灶房门。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呀?”大师傅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要干什么,就问他们两个人道。
      “师傅,你和我们两个人一块打狗,吃狗肉,改善生活。”宋高工微笑着对大师傅回答道。
      “有打狗的家伙吗?”大师傅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
      “我这个你拿上打,我再找个木棍。”他赶紧把手里提的取土钻递给了大师傅。就在这时,看见一条白影子从村委会大灶房后窜了出来。大师傅接过取土钻,和宋高工追了过去。他进去大灶房后看,是一个一间房大小的露天的空场地,靠墙壁堆着一堆从白杨村上剪下来的树枝。他挑了一根粗一些的木棍,留一米五长折断了小头,其实也不是太粗,比一般的铁锨把还细一些,最粗也就这么大了。
      这条白狗被他们三个人在村委会大院里围追堵截,转了三圈,最后逃到了大门口,上跳门太高,又没有地方抓,出不去,伏下身从门底下的缝隙中钻,宋高工和大师傅已追到了大门前,白狗急了,头已侧着擦地挤出了大门底下的门缝,已爬出了前半身,宋高工和大师傅在白狗的后半身上抡起手里的家伙就打,白狗仿佛有缩骨功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四蹄和全身奋力往大门外挤,一下就全身钻出了大门底下的门缝。
      这次打狗终于又失败了。三个悻悻的站了一阵,大师傅把取土钻原交给了他,打开大门的小门,钻出小门回家去了,他和宋高工提着手里的家伙回客房去了。
      狗到底还是畜生,不吸取经验教训,过两天又到村委会大院里来觅食,寻找村委会大灶上倒在房后的剩饭,垃圾里面的坏肉和骨头残渣,食物的诿惑曾养活了这条白狗,也带来了死神悄悄的这时已向这条白狗逼近,白狗还是全然不知不觉,真是可怜可悲呀。
      又一次打狗行动开始了,那条白狗已被他们三人在村委会大院里追着转了三圈,最后他们三个人商量后,分兵三路,逐渐缩小包围圈,他把守在进出村委会大灶到大院的豁口处,宋高工和大师傅将白狗打着赶进房后的走道里后,宋高工从北排面一排房后面的走道往前赶,大师傅从东面他和宋高工住的客房那排房后面的走道往前赶。
      这白狗看见仅有的三个出口都被他们三个人堵截,冲到那个豁口就都被他们给阻挡了回去,逃不出去了。包围逐步被缩小,大师傅从东面一排房后面走道过来,与他两路会师,宋高工一路再过来与他和大师傅三路会师,白狗被逼迫得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退到了村委会大灶房后的空场院里了。
      他们三个人守在这个豁口处,白狗一往外冲就三人同时举捧猛打,白狗突围不出来,就在空场院里急得乱打转。最后白狗看到了一线希望,跳上靠墙壁的堆积的杨树枝条柴禾堆,向墙头上猛跳,这一回真正也让他见识了人们常说的“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俗话,平常不在意,随口而出,没有思考过,还真的有这回事。
      他们三个人进一步缩小包围圈,发起最后的决战,把白狗包围在靠墙壁的堆积的杨树枝条柴禾堆上,手起捧落,不断挥舞,一顿猛打,“打,打,打”一片喊叫声响,白狗几次跳起都没有跃上墙头,浑身挨揍,遍体被打,几乎下半身已瘫痪了,拖着遍体的重伤,“呜、呜、呜”哀鸣着爬在柴禾堆上,无助的痛苦的还向上向墙头伸着头。
      “快打,马上就打死了。”宜将剩勇追究寇,不可怙名学霸王,大师傅大声发出即将全面取得胜利的动员令。宋高工在即将全面取得胜利的最后时刻,冲上前去,在这条白狗的头上狠狠的打了几铁棒,白狗就再也伸不起头来,浑身抽搐着不停的颤抖着倒在柴禾堆上,只微微地半睁着眼,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了,但此时嘴中已停止了哀鸣声,半张的嘴中流出一些清亮透明的口水来。
      这条白狗已打得只剩下了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已。“狗是打不死的,吊起来用水呛才能弄死。”大师傅对宋高工提醒似地说道。宋高工扔了手里的铁棒,从柴禾堆上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白狗,抓着一支后蹄拖下柴禾堆。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就扔了自己手里的木棍,拾起宋高工和大师傅丢在地上的铁棒和取土钻,一手一个提着回前面他们住的客房里去了。他的任务已完成了,至于吊狗,呛狗的事,还有杀狗,煮狗肉的事儿,由大师傅和宋高工两个人去做吧。也是太残忍了,他实在是不想参与,不想再看到了。
      第二天晚上,他正在床上躺着休息,他住的客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村上的大师傅,他手里端着一个碟子,碟子里面高高的装满了大块的煮熟黑褐色的肉块,上面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一定是刚煮熟的他们打的那个白狗的肉了。
      宋高工很热心,不怕吃苦,而且烹饪狗肉的技艺也不错。这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距了。北方人常讲“狗肉上不了席”,“狗肉不上台面”,一般宴席上都不上狗肉的。而南方人则恰恰相反,讲究的是“无狗肉不成席”,常以狗肉下酒为一大美事呢,特别爱吃狗肉,烹饪狗肉的手艺独特出色而源泉流长。
      几乎是喧兵夺主了。村上的大师傅很少做狗肉,不懂也不会烹调狗肉,宋高工来帮助指导村上大师傅做狗肉,却全都由宋高工一手给操办了,剥皮,剁肉,洗肉,煮肉,使调料,反客为主,村上的大师傅反到成了宋高工的下手,做些打杂的事儿。
      他从碟子里面用筷子夹了一块狗肉,塞进嘴里先品尝一下,细细嚼着品味,宋高工这狗肉真还做得不错。没有一点狗的腥味,味道还挺香的。
      今天的狗肉确实很香,也很合他的口味,但不知是怎么了,就是不爱吃肉。也许是想起来昨天打狗时心里很难过的感受,他不想吃这狗肉了,只是吃了那一小块,就把那碟狗肉原封不动的放到了桌仓里面。
      “宋高工,你的狗肉是怎么做的,吃起来很香的。我就最怕肉有膻腥味了。”他问宋高工。
      “关键是胡椒等许多大调料要用上的。”宋高工似笑非笑地对他说道。
      过了两天他忽然想起了那碟放在桌仓里的狗肉,乘人不注意,赶紧取出来看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放到鼻子下面一闻,变味了,发馊了,不能吃了。他把这碟狗肉端出去,倒到村委会大院中间花园的地里,拿铁锨挖埋入土中当肥料了。
      他们吃了那条白狗,但这以后从来没有那个村民和单位,到村上来找自家养的,可能也是不知道他们吃了那条白狗,没办法,狗丢了就丢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也不希望有人来找狗,否则就会有麻烦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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