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如初》烟风遇见

36、中秋宴流产风波（一）

　　就在墨漪终于按照许梓曦写出的清单把礼品准备好了以后，竟已经到了中秋节宴请群臣的日子了。

　　“墨漪，墨漪！”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许梓曦刚睡醒的脸庞上，仿若是平白给许梓曦美丽的容貌添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娘娘，奴婢在。”

　　听见许梓曦的传唤，墨漪推开门走了进来，双手捧着盛满热水的金盆，肩上还搭放着一条雪白色的织锦毛巾。

　　“墨漪，本宫交给你的礼单你可都准备好了？”

　　许梓曦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绣花锦被，长长的乌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因着许梓曦掀被子的动作而垂落了几缕到前面，只着月白色的织锦渎衣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给的礼单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墨漪微笑着看着许梓曦回答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金盆被放置在靠着窗户的木架上，雪白的织锦毛巾绣着银白的云朵暗纹被放在盛满热水的金盆里浸湿。

　　“墨漪，现在什么时刻了？”

　　许梓曦从床榻上站起身，踏上垫上的软织布鞋，缓步走到墨漪身边问道。

　　“回娘娘的话，现在是辰时三刻了，刚娘娘您还在休憩的时候，陛下派玉喜过来说陛下酉时一刻过来接您，然后宫外的臣妇们巳时两刻就进宫请安了，特别说明了一下太傅许夫人是中午在凤祈宫留膳的。”

　　墨漪拿着手上已经沾湿的织锦毛巾轻柔的擦拭着许梓曦的脸颊，嘴里还絮絮叨叨的把这一天的简单安排说出来。

　　“哦，那这其余的臣妇们午膳在何处解决？”

　　许梓曦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脸上墨漪轻柔的力道，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按照旧年的习惯，这臣妇们上午时分进宫请安过后就是要各自回府的，只有那些被陛下或者皇后娘娘亲点了的臣妇才能稍微逗留片刻，或者在宫中用膳。”

　　墨漪轻柔的擦拭了许梓曦的脸颊一遍后，就收回了毛巾，拧干了多余的水份，摆在盆边，转过身伸出手任许梓曦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走到梳妆台的位置上。

　　“那本宫的速度要加快啊，要不然等着宫外的臣妇们进宫请安的时候，本宫还没有画好妆容就闹了大笑话了。不过，这也是本宫的错，怪不得别人，自这两天身体受了些许寒气以后，再加上陛下那日说的不用请安的话语，本宫倒是愈发的困顿了。”

　　许梓曦扶着墨漪的手臂，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缓缓坐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上扬。

　　“行了吧，娘娘，您呀，就别在奴婢面前说您和陛下的恩爱事迹了，反正奴婢是嫁不出去的。”

　　墨漪等着许梓曦在绣凳上坐稳以后，才撤回了自己的手臂，拿起梳妆台上今早新放置的雕花紫檀白玉梳走到许梓曦的身后，微微蹲着身子，轻柔的捧起许梓曦披散的长发细细梳着。

　　“呵，照你这个丫头说的，难不成本宫要养你一辈子不成？”

　　听了墨漪的话，许梓曦看着自己面前梳妆镜中的倒影，有些漫不经心和调笑的开口。

　　“怎么？娘娘不愿意养奴婢一辈子啊？”

　　墨漪跟着许梓曦的时间不算很短了，再加上许梓曦自小的脾气对待自己人很是温和，所以听见许梓曦的调笑后，站在许梓曦的身后对着上方的横梁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哎，倒不是不愿意，或者是养不起，只是本宫不想把你和墨香都强拘在本宫身边，你们自小随着本宫一起长大，其中的情分不比本宫亲生姐妹差。所以本宫打算等着你们到了二十五岁的时候，本宫就去向陛下求一道恩典，放你们出宫嫁人，等以后嫁了人生了子，愿意再进宫陪着本宫也可以。”

　　许梓曦沉思了片刻，也不顾自己的长发还在墨漪的手中，直接转过了头看着墨漪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娘娘，奴婢知道这是娘娘待奴婢和墨香的心慈，可您有没有想过，奴婢和墨香是否愿意离开娘娘您出宫嫁人呢？”

　　墨漪在许梓曦认真的眼神注视下，皱了皱眉头，狠了狠心，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攥着紫檀白玉梳的手指因为主人的太过用力而泛着不健康的白色。

　　“娘娘，不论墨香怎么想，不管怎么样，奴婢是不愿也不会出宫的。奴婢自幼时起就一直服侍娘娘，从没有想过等着奴婢年龄大了会离开娘娘，而且奴婢当初回来到娘娘的身边服侍的原因，娘娘您也都清楚。自奴婢幼时被当家主母卖到那个不三不四的地方以后，奴婢就决定了无论将来会怎样，奴婢都不会嫁人。”

　　墨漪开口前看了看坐在绣凳上的许梓曦的脸部表情，在许梓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口气的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墨漪，本宫不是非要逼着你们去嫁人的意思，只是说，在将来，你们遇见合适的人了，本宫会想办法到陛下那里为你和墨香求到圣旨，让你们和同年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一起出宫，好追求你们自己的幸福。本宫不强求你们什么，只希望你们不要错过什么。”

　　一开始听见墨漪反驳自己的话语时，许梓曦确实是呆愣在了当场，但随后又听见墨漪把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说完以后，许梓曦的内心开始进行了自我剖析，大脑开始思考。最终，在沉思了片刻后，许梓曦才微微弯腰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墨漪，温柔的看着墨漪说道。

　　“娘娘。”

　　许梓曦的一番话把已经做好被以下犯上理由惩罚的墨漪感动的不行不行，结果许梓曦下一句话就把墨漪心中所有的感动都吹没了。

　　“那墨漪你和墨香就要做好被本宫压榨一辈子的心理准备了，首先就从梳妆开始吧。快点，墨漪，一会儿宫外的臣妇们就进宫请安了，要是看见本宫现在这幅邋遢样子，笑话本宫，本宫就把你和墨香配成一对。”

　　见墨漪眉目间的感动之意满满的要溢出来了，许梓曦急忙转过身看着自己镜中的倒影，装作很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是是，温曦皇贵妃娘娘。”

　　墨漪跟了许梓曦那么久，又怎么会不懂许梓曦。只在许梓曦话语刚说出来的时候，内心的感动飞的一干二净，稍等片刻就又被暖暖的温柔溢满了整个新房。

　　“娘娘，今日配着皇贵妃的正装宫裙，可要配些严肃的头面和妆容？”

　　墨漪手持着紫檀白玉梳一点一点的梳通了许梓曦披散下来的长发，抬起脸看着镜中的许梓曦问道。

　　“不用了，今日上午只是宫外有品级诰命的臣妇们前来请安，犯不着太过严肃，在正装的基础上微微清淡一下就好。”

　　闻言，许梓曦沉吟了片刻，从自己的首饰盒中挑挑拣拣的拿出几支长簪和一弯景泰蓝鎏金工艺的孔雀发冠放在梳妆台空白的桌面上。

　　“是，娘娘。”

　　眼见时间就在刚才自己和许梓曦说话的时候浪费了不少，留给她们主仆二人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身为本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皇贵妃，还是有封号的皇贵妃，许梓曦必须要保证自己不能犯下一点点错误才行。不然，这宫外的诰命臣妇们有些可不是那么嘴紧的人。

　　想到这里，墨漪就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利利索索的把许梓曦的长发盘起，用景泰蓝鎏金的孔雀发冠固定好，再把许梓曦自己捡出来的发簪一支一支的插好，这妆容的一半才算是真正的搞定了。

　　剩下的一半就是许梓曦的脸上化妆了，墨漪沉思片刻，拿起水粉柜中的眉笔轻轻的在许梓曦的脸上描绘。不过片刻，原本是柳叶弯眉的许梓曦就变成了细长略粗上挑的霸气横眉。

　　“好了，娘娘，您先去那边的小桌上用些早膳吧，奴婢去把您的宫装拿过来。”

　　等墨漪把许梓曦的妆容全部搞定的时候，离着巳时两刻的臣妇请安就还剩下一刻半钟的时间了，墨漪急匆匆的检查了一下许梓曦脸上的妆容和发间的头面，看到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扶起许梓曦就往距离不远的已经摆好早膳的小桌走去了。

　　“恩，别着急，墨漪，注意看好宫装，可别因为急躁而让外人捣了乱。”

　　许梓曦也知道现在留给自己用膳穿衣的时间不多了，一切只能简简单单的进行，而且进行的动作要迅速，因此也没有挑剔什么，只是在墨漪转身走出几步的时候，端着小桌上放置的鸡茸粥抿了抿，开口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被许梓曦一提醒，原本被急躁冲昏了头的墨漪冷静了下来，虽然脚步还是快了很多，但周身的气息不再浮动不安了。

　　“娘娘，宫装取来了，可能换上？”

　　等墨漪捧着明黄色绣孔雀的皇贵妃宫装走过来的时候，许梓曦正好用完自己简单的早膳最后一口，而此时离着臣妇们进宫的时间只有半刻钟了。

　　“换上吧。”

　　许梓曦放下自己手上的碗筷，顶着十分因为头面齐全而有些许沉重的妆容站了起来。

　　“是，娘娘。”

　　许梓曦说完话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停住了脚步，站立不动的伸直双臂，整个人成十字状站立。

　　墨漪急忙抱着明黄色的皇贵妃服饰走了上去，先是把里面的明黄内衬换上，再接着是明黄色长长摆尾的外裙，最后是半臂宽的明黄腰封紧紧的围在腰间，配上一串长长流苏的紫色玉佩，许梓曦整个人才算是能够接见宫外的臣妇了。

　　“温曦皇贵妃娘娘可在？奴婢是韶华殿的竹卉。”

　　许梓曦刚换好衣服和墨漪两人微微松了口气，竹卉的声音就响在了门外。

　　“竹卉姑姑？”

　　此时的墨漪也不复原本的冷静模样，有些一惊一乍，深怕出什么事情耽误了许梓曦的时辰。

　　“本宫在，竹卉姑姑怎么今日有空来本宫这里了？”

　　许梓曦看着墨漪有些一惊一乍的表现，伸出手拍了拍墨漪的肩，给了墨漪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拖着长长的裙摆缓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奴婢竹卉见过温曦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身藕荷色宫女服饰梳着简单的发髻的竹卉在能看见许梓曦身影的时候，就福身行礼道。

　　“竹卉姑姑，今日这臣妇请安的日子，母后怎么让你到本宫这里来了？”

　　等许梓曦走出来看见竹卉的第一眼，内心就有些许的惊讶了。即使她进宫的时间不是很长，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宫中的任何事情，她也是知道这竹卉是皇太后身边的心腹，向今天这种日子里是断断不可能离了皇太后身边的。

　　刚才询问的时候，因为自身有些紧张，也没能听出来门外的到底是不是竹卉，还以为是什么人派来捣乱的小宫女，没想到走出来一看，还真是竹卉端端正正的站立在门外。

　　“回温曦皇贵妃娘娘的话，是皇太后娘娘派奴婢过来的。皇太后娘娘说今日是温曦皇贵妃娘娘进宫后的第一个中秋宴，有些担忧温曦皇贵妃娘娘的温柔性子会被人欺负，所以派奴婢过来撑着点。”

　　竹卉不愧是跟着皇太后娘娘在后宫浮沉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三言两语就把皇太后派自己来的用意说了个一清二楚，还在不经意间帮皇太后在许梓曦心里刷新了一下好感度，十分的有心机。

　　“这怎么可以啊，母后那里没有你的服侍怕是要很不习惯了，母后真真是对本宫爱护至极。”

　　领悟了竹卉话语外隐藏含义的许梓曦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内心中真的是对于皇太后此举感动极了。

　　毕竟这后宫中的事情不比前朝那些大男子汗的刀光剑影好到哪里去，只是方式的委婉要高过前朝一大截。本来许梓曦还有些怕自己会在这场中秋宴的活动中因为丝毫小事而出了什么漏子，现在有皇太后派竹卉跟着自己，担忧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这份情谊，不管皇太后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许梓曦都认可了。

　　“温曦皇贵妃娘娘这么说就有些见外了，皇太后娘娘是真心的把温曦皇贵妃娘娘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遇见这种场合，深怕您被某些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了，昨夜就眼巴巴的想要把奴婢打包送过来呢。

　　竹卉看着许梓曦的动作和表情，发现是自己和皇太后想要看到的，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说话间的语气也是轻松了不少。

　　“那有竹卉姑姑你这么说的话，今日的中秋宴过后的赏赐，本宫可是要好好的讹上母后一笔呢。”

　　此刻还不知道中秋宴后会发生一件让她和季柏霆、皇太后有些隔阂的事情，许梓曦笑容真实的顺着竹卉的话语说道，语句间满满的打趣和放松。

　　“那感情好，等着温曦皇贵妃娘娘把皇太后娘娘那里的好东西都讹完了以后，奴婢回去可是要被皇太后娘娘揪住念叨好久呢。”

　　闻言，竹卉看着许梓曦嘴角那抹温暖真实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也真实深刻了几分，眼角因为嘴角上扬的弧度略大而产生了些许的褶皱。

　　“那可好，等着母后念叨完了姑姑，本宫就去找母后撒娇把姑姑要过来帮本宫管理这偌大的凤祈宫呢。”

　　许梓曦听见竹卉的话语，笑容中泛着些许的天真，中和了今日墨漪给她脸上画的有些霸气的妆容，一下子显得有些温暖起来。

　　“好了，奴婢可是不敢和温曦皇贵妃娘娘您再闹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还请温曦皇贵妃娘娘带着奴婢去正殿端坐好，等着宫外那些诰命夫人的到来罢。”

　　竹卉在和许梓曦谈话嬉笑间，还分神看着天空中太阳的走动，以免误了时辰，让宫外那些有诰命在身进宫请安的臣妇们看见许梓曦这有些天真的一面。

　　“好，那本宫就带着竹卉姑姑和墨漪去正殿坐着啦。”

　　听了竹卉的话语，许梓曦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阳，点了点头同意了竹卉的说法。

　　许梓曦的话音刚落，竹卉就侧身让开了许梓曦要走的路，收回了自己放在天空中的注意力，微微低下头等着许梓曦先行走过去。

　　许梓曦也在竹卉让开的一刻，抬起了自己的双腿，向着不远处专门用来接待请安妃嫔们的正门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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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蠢作者的生日，一开始蠢作者自己也忘了，只是在埋头码字中，后来还是蠢作者的朋友发微信过来庆贺生日快乐的时候，蠢作者才记起来。(～￣▽￣)～ (～￣▽￣)～ (～￣▽￣)～
呃，记起来以后，才发现，在生日这天的前两个小时，蠢作者竟然在码字中度过了。(╥╯^╰╥)
(╥╯^╰╥)(Ｔ▽Ｔ)不期望可爱的小天使们能留言祝蠢作者生日快乐，但是希望你们能动动手指看在蠢萌的作者生日上给点收藏，爱你们哟（づ￣3￣）づ╭?～（づ￣3￣）づ╭?～（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