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试图辞职第五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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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气呼呼地跨出小区门后忽然停住了。她狐疑地拧了拧眉，抓着书包肩带的手收紧了点，默数“一、二、三”，接着刷地转过头——
还在忙着捋袖子拍衣服的一期一振一时不慎藏慢了一步，半个身体暴露在她面前。
小姑娘简直要炸了。
“——你为什么又追上来了啊？！”
她有些崩溃地抬头看了看位于五楼的自家阳台，再看看神清气爽弯起眼眸的付丧神，指着他的手都在发颤。
笑个鬼啦！我明明把你锁家里了啊！
一想到为了阻止对方跟去学校、长达半小时的艰苦斗争都成了无用功，晏阳就只想把数学书糊到他脸上。
悲愤莫名的她拔腿跑了一段，抓狂地扭头叫：“不要跟着我！”
原本紧随身后的一期一振一顿，言听计从地停住步子。
闷头冲出很远，她喘口气往回看，青年只剩模模糊糊一小点，脸还朝着她。
……他没地方可去了。
这样想着，晏阳又不自觉地慢下脚步，走了几步转身，咬住嘴唇踌躇片刻，举起手扬了扬。
看着一洗消沉快步走近的付丧神，她郁闷地用脚尖蹭蹭地面，小声嘟囔：“带人去学校像什么嘛……根本没地方安置你啦。”
……
小区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正赶上乘车高峰期的两人挤在人堆里差点窒息，痛苦忍耐了近半小时才得到解放。
鉴于一期一振在车上帮她圈出了一小块地方以减轻折磨的良好表现，晏阳心情稍微好了点，主动带着他往校门走。
一般值日的是五六年级的学生，找个借口就能把一期一振带进去……除非不巧碰上了教导主任巡查。
——看着徘徊在门口的中年男人，晏阳一噎。
“你往右边走，然后翻墙进来，我会叫你的。”她果断改变策略，小声提醒。
进了校门，一期一振还试图跟着她向里走，却被拦住。晏阳着急地揪住肩带，帮腔解围：“那个、他是我哥哥。”
教导主任审视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
晏阳手心冒汗，嚅嗫道：“因为不放心非要跟进来看看——我都跟他说过了，学校不可以随便进的……”
不太说话的付丧神在她殷切的眼神示意下微微点头，不知道是被哪几个字触动了，神情稍黯。
“这位先生，请您不必担心，学校的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教导主任客气了不少，开始滔滔不绝。
晏阳在背后偷偷比划手势让一期一振往右拐。
付丧神敛眸，毫不留情地撇下了喋喋不休的教导主任转身离去，惹得半途语塞的男人不快且迷惑地回头一瞥。
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的晏阳露出甜甜的笑容：“那老师，我先去教室了。”
教导主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不再看她。
规规矩矩走出对方视线范围，晏阳立刻沿着右墙飞奔起来，拐入一个没人的角落。
还好从班上男生那儿知道了这个逃课最佳地段……
她心如擂鼓，还有点兴奋，小声喊：“哥哥？”
没人回应。
她瞬间焦急，拔高声调：“大哥哥？！你在吗？”
在她差点哭出来的前一秒，外头传来哒、哒两声轻响，一只手撑上墙顶，一个身影空翻后轻松落地。
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期一振拍拍她头顶，安抚：“别怕。”
晏阳松了口气，却被身后的喊声吓住。
“阳阳！”
她尴尬了几秒，回头，见到一脸惊奇眼睛发亮的同桌，心口一哽，眼神飘忽。
“那个，你听我解释……”
……
“来，我们先复习一下学过的运算定律——加法交换律……”
数学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晏阳又饿又困，撑着头摇摇欲睡。
还不肯放过她的同桌凑近了点，盘根问底：“那到底是谁啊？”
“都说了是哥哥啦，”晏阳颓废，“不放心我一个人上学，非要跟来。”
同桌不信：“从来没听你说过还有哥哥啊！”
“……堂哥，最近来家里做客。”
“你家堂哥蓝头发黄眼睛啊，”同桌掐住她腰上的软肉，扫过她黑色的短发和棕色的瞳孔，哼笑，“那你怕是基因变异了。”
她“嘶”了声，诚恳道：“远方堂哥嘛，其实我也是混血来着……”
同桌的眼神鄙视了八个度：“嘁——”
“好好好，实话告诉你吧。”晏阳眼角一抽，咬牙微笑，“那个是昨天从异世界穿越过来想要毁灭世界的怪物！我就是他找的执行者哟——”哼，还长着角浑身冒黑气呢！虽然后来不见了。
“靠窗的那两个！别再交头接耳了！”忍无可忍的数学老师吼了一嗓子。
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一齐噤声。
终于摆脱骚扰的晏阳随手划了几下笔记，悄悄往窗外看。
班级教室在二楼，对着林荫小道，树丛里有长椅，坐在上面的一期一振侧身搭着椅背，正好能看见她。
晏阳眨了眨眼睛，对他抿出一个笑，颊边挂着浅浅的酒窝，转了头用笔在书本上勾出一个圆滚滚的小人。
蓝头发，黄眼睛，旁边标着歪歪扭扭的“黏糊糊”三个字。
……
为了报复同桌的刑讯逼供，晏阳最后从她手里敲诈出了一个面包。
一边啃一边冲碎碎念“六一竟然只放半天假”的同桌挥手再见，等晏阳走到一期一振身边坐下时，面包就只剩小半个了。
“昨、昨晚的鸡蛋都给你了！”她捂着脸避开付丧神的视线，语气凶巴巴的，“我也还没吃早餐呢……”
其实单纯在看她的一期一振低头瞥了眼，把东西塞还给她，温柔道：“你吃吧，乱。”
“我不是‘乱’啦……！”晏阳不高兴地瞪大眼睛，试图纠正他从早上起就一片混乱的称呼。
付丧神好脾气地笑：“我明白了，对不起，平野。”
——所以说你倒底明白了什么啊！
小姑娘心力交瘁，跳下长椅就往外跑。
——混蛋！找你的‘乱’和‘平野’去吧！
……
坐在花坛边的晏阳抱着肚子恹恹地靠上膝盖，鼻端都是商业街四处饭馆传来的香味。蹲在面前的一期一振至今还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她，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呀，爸爸……
胃部隐隐发痛的晏阳一点也不想看到他，扭头把脸埋进膝盖，难受得红了眼圈。
“呜呜……”她哭了起来。
本来犹豫不决的一期一振立刻强硬地拉开了她抱着腿的手，偏凉的指尖擦过她别扭躲闪的脸颊。
“怎么哭了？”付丧神有些急切地问。
被拉进怀里的晏阳扁扁嘴，环住他的脖子，抽噎着。
“我好饿……”
怔了怔，一期一振把她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一颤一颤的背。
她伏在他肩上，不时抽抽鼻子，眼泪洇湿了白衬衫的肩部。模糊的视线里，逛街的行人好奇瞥来，她有些羞怯，往付丧神颈部凑了凑。
一期一振侧过脸，挨挨她额头：“乖，哥哥在这。”
“——啊？姨妈提前痛得下不了床所以请假不来了？！”有女性在咬牙切齿地吼，“死丫头，你干脆再也别来了！”
吓了一跳的晏阳歪头，进入视线的是甜品店前叉腰冷哼的老板娘。
“再饶你一次，下次还出状况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女人余怒未消地挂了电话，看到眼前的他们神色微微尴尬。
“要、要点甜品吗？”咳了声转移话题的老板娘笑着问。
一期一振想了想，把晏阳放下来，摇头——
……
咬了口小蛋糕，晏阳慢悠悠地晃着腿，举起手臂把没咬过的另一端转到走入遮阳伞范围的一期一振面前。
对方弯腰咬一口，对她笑一笑，又拿着传单走入烈日下散发起来。
塞满甜品店还在外头围了两三圈的女孩子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哇啊笑起来超好看——”
“想变成蛋糕……！”
哼。
晏阳咬住果奶的吸管鼓起脸颊。
别做梦了！
走来给她添上几样新甜点的老板娘怜爱道：“多吃点。”表情略微唏嘘，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出【困苦家庭哥哥艰辛拉扯妹妹】的励志大戏。
把目光从双手捧心的少女们身上移开，晏阳笑眯眯：“好呀，谢谢阿姨。”
老板娘更加心疼了：“诶，真乖，多吃点！”
莫名的晏阳眨眨眼，迷惑点头。
“嗷——”有细弱的叫声从脚边传来。
小姑娘低头：“咦？猫咪吗？”
白底黑纹的小动物转了圈扬起脖颈冲她叫，金色的兽瞳闪着光。
“饿了呀？”她拿了小蛋糕递给它，被舌头蹭过指腹。
“嗷~”
“猫咪，”晏阳食指点点它额头，“你的叫声真奇怪。”
小动物抬了前爪想抓住手指，被她躲过去，笑嘻嘻地背过手。
“小虎——”
男孩子慌张的呼唤模糊传来，作势欲跳的小动物耳朵一动，叫了一声，转身三两下窜入人群。晏阳没有拦住，可惜地晃了晃手臂。
虎……？
她喝了口牛奶，懵懵懂懂地去看一期一振。
付丧神似乎也听到了那声呼唤，动作一滞，转头四顾，微微蹙起了眉。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试图辞职第五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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