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旁观者》八白米

39、晋级

　　能像她这样比赛前两天还一心扑在其他曲目上的参赛选手应该不多？

　　村上优离开琴凳，走到窗户旁边远望一会儿放松眼睛，同时活动着僵硬的指节，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练习。

　　不过...总觉得练习多少遍都不会奏效呢。
　　毕竟情感这种东西，不是能释放出来，就是不能释放出来。像她这样连基本的释放感情都做不到的，只靠练习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所谓的提高改善吧。

　　还一直说着让自己适应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感觉，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在弹奏的同时和曲目中的感情产生共鸣，也是可笑。
　　不过经历了这么久的练习以后，她倒是学会了通过精确控制每一个音符之间的微小间隙和按键速度来模拟那些所谓的感情。
　　嘛，外行听起来挺情感丰富的就是了。

　　一旁本来在钻研曲谱的幸村葵看到村上优的动作，抬起头问：“练习的怎么样？用《少女的祈祷》参赛有信心吗？加油啊！”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用《少女的祈祷》参赛了？
　　这种纯洁少女的小心思对她而言合不合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村上优只能解释：“不是参赛曲目，我只是在练习而已。后天比赛要用的是偏重技巧更多一点的曲子。”

　　“诶，这样子吗？听你弹的这么好还以为要用这首参赛呢。”幸村葵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有些为自己对村上优的关心不够而心虚。

　　要心虚的不止这一点吧？村上优无奈，这个人都听她弹过多少遍《少女的祈祷》了，居然都没有听出来不对劲吗？果然是一心扑在忍足侑士身上其他什么都不关心啊。
　　没有把自己心里的吐槽说出口，村上优只顺口接了一句：“算是有信心吧。”

　　意识到自己连好友的参赛曲目都不知道，幸村葵不依不饶，捞了凳子就缠在村上优身边，不停央求村上优弹一遍参赛曲目给她听。
　　被她的花式央求缠的没办法，村上优只得停了练习，乖乖地把后天要弹奏的曲子弹给她听。
　　等她的手指从最后一个琴键上松开，村上优扭过头去看幸村葵的表情，发现对方一副很认真的试图假装沉醉的样子。

　　“我说啊，你真的有很认真的打算过参加钢琴比赛吗之前？”怎么觉得你的这种水平到了赛场完全是要被吊打的份呢。
　　“怎么没有！”幸村葵颇为硬气地回答，“不是时间安排不开我就真去了的说。”

　　“真的？”村上优反问。
　　在村上优戏谑的眼神中，幸村葵一肚子的底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我也是很会弹钢琴的...”幸村葵为自己申辩，“可是我给侑士弹我想参赛的曲目，侑士说什么么都不让我去。还特别义正言辞的说既然知道了我的水平就不能放任我去丢脸什么的。”
　　“我还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坚决过。”幸村葵扁嘴。

　　还好你提前让忍足侑士听了好吗，不然去了还垫底才尴尬。
　　“所以，你弹给他听的是什么？”

　　“和你一直练习的一样啊，”幸村葵回答，“《少女的祈祷》啊。”
　　她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飘起一抹飞红，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没想拿什么名次啦，毕竟我也没有盲目自大到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地步。可是你想啊，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弹一首《少女的祈祷》给侑士听，连告白都省了吧？”

　　“那么，你弹得出这首曲子的情感吗？”村上优被幸村葵‘浪漫’的想法逗的发笑，继续问道。
　　“我觉得简直不能更有感情了，”幸村葵瞪大眼睛强调，“可是啊，侑士居然什么都没听出来，还打击我说我弹的简直像一个机器人。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说我弹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好像是这样哦，村上优在心里偷偷回答。

　　看到村上优没再把心思纠结到她为什么最后没有参加比赛上，幸村葵在村上优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没有聪明到知道自己拿不到名次的地步，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才是她最后选择不参加比赛的终极原因。
　　毕竟这么重要的比赛，她如果真的参加了，就不希望自己重要的人缺席，可是她现在又出于客观因素不能让他们过来。
　　倒不如不去了。

　　墙角的音响传来代表着社团活动结束的铃音，幸村葵飞快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提起背包就准备离开。
　　村上优叫住她，给她看了自己手机上方才抓拍的她手搭在钢琴旁边的照片，问道：“不介意我发出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记得给我p的好看一点啊~”
　　说完，幸村葵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她解锁手机，打开app，把幸村葵这只手发了上去。
　　附言：‘捕捉到一只小可爱，小名大可爱，属性文艺不接受反驳：）’

　　刚点击上传，村上优就收到了一个赞。
　　她点开后台查看，发现是幸村精市：他们两个在交换了号码以后就按照通讯录加了好友。

　　关于幸村葵的事，她做不到直接对幸村精市说出口，与幸村葵的朋友关系无疑比和幸村精市的交往重要得多。
　　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传一条有关幸村葵的消息，另附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也算是间接传递了幸村葵的消息吧。

　　*
　　初赛来的很快。村上优转眼就和一众选手一起等在了后台。
　　下下一个就到她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看着身边号码为23的选手起身到幕后准备上台。

　　台前观众评委加上参赛者的亲友，乌压压来了不少人，不过整个大厅都很安静，大部分人都是小声交谈，只在一场表演结束以后才会响起掌声。
　　比如现在。
　　好吧，这表示她是成为下一位选手，而不再是下下一位了。

　　‘请24号村上优提前做好准备。’
　　随着报幕声响起，村上优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幕后等待。
　　她听到台下欢迎23号的掌声，然后听到安静下来的大厅回旋起欢快的音符。

　　不过，现在可不是听别人表演的时候，她敛了心思，活动几下手指，很好，指节状况良好；又检查了一遍衣着，拿出随身的镜子照了照，服装规矩、仪容整齐；最后还快速回想了一遍曲谱，确定不会临场忘记。
　　虽然琴架上给每一位选手都准备有相应的参赛曲谱就是了。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好久，隔着一层幕帘的那一边再次传来掌声，村上优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她即将上场的讯号。
　　她和下场的23号选手错身而过，她看到对方脸上自信的笑容，总觉得这种自信的神情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想要让自己强大到能露出那样势在必得的眼神，她大概还要修炼很久。

　　村上优步履从容的走向台上的唯一一架钢琴，耳边是观众鼓掌欢迎的声音，余光看到评委席上正在小声谈论上一位选手的几位评委。
　　虽然她的确没什么大本事，但至少，牢牢吸引住评委的注意力还是做得到的。村上优眼前上一位选手自信的笑容一晃而过。

　　鞠躬。落座。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村上优听到第一个琴键被按到底发出的沉闷撞击声。演出开始。

　　一首钢琴曲的时间眨眼而过。
　　明明不感到紧张，村上优的脑海却全程都是空白，什么都来不及去想。直到结束，起身鞠躬时她才恢复了思考能力。

　　现在鼓掌的声音有上一位选手高吗？村上优回想自己之前在幕后听到的掌声，发现似乎比不出高下。
　　村上优坐回方才的座位，安静等待着剩余的选手全部上台以后的比赛结果。
　　她看着有的选手忐忑着上台，轻松地回来，也看到有选手信心满满地离开，却颓然而归。

　　接着？
　　接着村上优就拿到了半决赛的资格。

　　意料之中。
　　不过据了解她的名次也不怎么靠前的样子，果然和榊老师说的一样，半决赛就开始有难度了。下次就不能用这样纯技巧的东西糊弄评委了呢。
　　真苦恼啊，还是要继续练习才可以，不，应该说，要加大练习强度才是。
　　虽然似乎不太可能起到什么作用。

　　*
　　“所以，半决赛要用哪一首曲子来参赛？”
　　初赛结束的第二天，周一的社团活动结束以后，幸村葵在吧台这么问村上优。

　　“恩？不问问我过了初赛没有吗？”村上优奇怪幸村葵的逻辑，干脆地反问。
　　“你怎么可能过不了？”幸村葵也反问，“所以我才连问候的短信都没给啊。”

　　“你的点心。”旁边有侍应生打断，端了一盘子点心。
　　“送到桌子那边可以吗？”幸村葵指向众人坐的桌子那边，想坐在那里的忍足侑士举手示意。

　　“难得看到你们两个和其他冰帝正选一起过来，”村上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在同样坐在那里的迹部景吾一行人。
　　“我总不能一直霸占着侑士，对吧？”幸村葵反问，“一起过来吗？”
　　村上优看了一眼坐在那边大爷一样的迹部景吾，想想还是摇摇头。

　　算了吧，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思不算见不得人，但被人发现总归会难堪。在足够优秀之前她还是站得远远的，看着就好。

　　于是幸村葵离开吧台坐回桌子前，村上优继续坐在那里和暂时没有调酒生意的藤井礼人聊天。
　　对于藤井礼人说什么都打算暂时关了酒吧给村上优营造环境练习的打算，村上优换了一百种姿势拒绝，然而均没有收到效果。
　　藤井礼人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暂不营业’的挂牌。

　　她的能力居然这么让礼人不相信吗？居然还要关了酒吧给她练习。

　　藤井礼人：“如果你还有点责任心的话，应该还记得这个是你的店？让我来管理已经是有些过分了哦：）”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村上优所有的反驳。

　　似乎没错，她有好久都没认真履行过一个老板的义务了.
　　唔，怪就怪礼人实在太省心了，什么都替她做了，还要怪她不履行店主的义务。
　　委屈。

　　幸村葵那边似乎在谈论关于她的事，村上优注意到几个人不时投注过来的目光，狐疑地向幸村葵做口型：‘怎么了？’
　　幸村葵说了些什么，不过距离太远，音量又不能太高，村上优始终听不清楚。
　　过了几分钟，村上优手机收到幸村葵的消息：在说你参加钢琴比赛的事情哦，大家都很惊讶呢，向日还说要去给你加油呢。

　　恩？这么棒？村上优把手机锁屏放回口袋，不过果然还是算了，不然她铁定发挥失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