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萌软淑

48、第 48 章

　　外头雪连续下了好几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屋内即使是不停填着炭火，也觉得冻得手脚冰凉。

　　慕暖咳嗽了两声，看了一眼面前正在添碳的临溪，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临渊他什么时候会来？”其实，她是想问李无愠什么时候会来。

　　临溪不冷不热的回答：“不知道。”

　　从牢里出来养病了两日了，慕暖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临溪说话。

　　慕暖算了算日子，明天就该是她斩首的时日，她现在这样越狱而逃，只留个烂摊子给李无愠，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实在是担心至极。

　　“我想回城去看看。”慕暖微微皱着眉头，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临溪嗤笑了一声：“你怎么回去？先不说你腿还是跛的，就是这回程这二里路都能走死你。”

　　当初慕暖都从阿青他们村步行回了长安，那条路更远，虽然走走停停，倒是不至于走死，当然，现在外面大雪封山，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说不定真会被埋在雪里。

　　慕暖总觉得，临溪跟她说话简直没大没小的，怎么说她也是世子妃的身份万人敬畏的好么，这两日被这样的语气说得有些心里不快。

　　“你知道我是谁么？”慕暖故意挑高了语调，还是想稍微挽回一下自己的威严。

　　临溪冷着个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逃狱出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慕暖就吃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问：“你看我哪里不像好人？”

　　临溪又看了她一眼，好像这模样人畜无害的，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慕暖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也就罢了，你该不会也不知道你哥是干什么的吧？”

　　临溪愣愣摇了摇头，道：“他的事我从来也不过问。”

　　慕暖扶额，无奈问道：“我问你，每日会有人送东西来是么？”昨日她注意了一下，好像吃的东西都是新鲜的，这周围不可能找到食物，那应该就是有人刚送过来的。

　　“怎么？”

　　慕暖干笑了笑：“若是有人送东西来，我跟着他出去不就行了。”

　　临溪翻了个白眼，道：“你病还没好，还是好生歇着吧，瞎忙活什么，回去了也是添乱。”

　　慕暖这两日坐立不安，不知道李无愠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因送她逃狱，受到牵连已经入狱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担心，很想出去看一看。可是临溪态度坚决，她也就暂时打消了这念头。

　　另一边，因为子书蘅的金蝉脱壳之计，李无愠并没有和他正面相见，反倒是临渊无意间和他照了面。

　　临渊回想起来越发的觉得诡异，脸上表情难看，思来想去有些后怕：“世子，我当时见了他完全就以为是谢蝉衣，那神态动作声音，根本就没有差别，他这哪里是易容术，根本就是变身术嘛，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李无愠苦笑：“他聪明绝顶，为此研究了几十年，估计是有他自己的办法吧，虽然没与他见上面，不过既然谢蝉衣已经落网，我们便去会一会她。”

　　说着，李无愠便领着临渊到了王府地牢，见到了里头面容呆滞，双目无神的谢蝉衣。

　　隔着牢门，让人拿来一把太师椅，李无愠极富耐心的在牢外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里头的谢蝉衣，看了半晌，才说道：“老板娘，你倒是深藏不露嘛。”

　　谢蝉衣抬眸瞄了他两眼，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更加没底，忙低头侧目，小声道：“官人，你抓我来这里是为何？奴家可是犯了什么罪？”

　　李无愠叹了一口气：“确实，你也没犯什么罪，若是你将子书蘅所在之处老老实实供出来，我便放你出去，保证你毫发无损。”

　　谢蝉衣愣了愣，也跟着抿唇笑了笑，说道：“子书蘅是谁？奴家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是赶紧放我出去吧，要多少银子只需开个价，包你满意。”

　　李无愠冷嘁一声：“银子？”

　　谢蝉衣笑容愈发的妩媚：“难道，官人不想要银子？那你看奴家这姿色如何？”

　　李无愠摇头晃脑，笑得很无奈，谢蝉衣也不知是真一无所知，还是假装一无所知，还以为别人抓了她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谢蝉衣就不明白了：“官人即不要银子也不要美色，那抓了奴家意欲为何？”

　　“你就不要绕弯子了，我方才说过，我要找子书蘅，你与他的关系不一般吧？”李无愠扬起下巴，端起架势，厉声质问她。

　　谢蝉衣眼神微微避开，还是死不承认：“奴家不知你在说什么。”

　　李无愠问道：“那你可知道现在身处何处？”

　　谢蝉衣扫了一眼四周，摇了摇头。

　　李无愠道：“这里是昭王王府，子书蘅犯的是欺君之罪，你若是再包庇他，那你与他论处同罪。”

　　之后的整整半日时间，李无愠和临渊轮流亲自审讯这谢蝉衣，并不让他人靠近，毕竟不知那子书蘅会不会趁机混进来。

　　谢蝉衣刚开始死咬着自己不认识子书蘅，直到半日之后，她疲惫了，也放松了警惕，李无愠才与她提起了容貌的问题。

　　自打开始怀疑谢蝉衣之后，李无愠让人去查了谢蝉衣的底细，可这个谢蝉衣是最近两年才突然冒出来的人，或许名字也是假的，以前她不叫谢蝉衣，也并不是长现在这副貌美无双的样子。

　　李无愠便问她：“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谢蝉衣脸色微变，深埋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似乎这话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些地方。

　　“你以前不是长这模样吧？怎么，长得太丑，所以让子书蘅给你易容成现在这副天下第一美人的容颜？”李无愠字字犀利，目不斜视的盯着谢蝉衣。

　　谢蝉衣冷笑了一声，抄着手，撇开脸，似乎对李无愠的说法很是不屑。

　　李无愠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谢蝉衣总算是应声了：“是不对，我以前也很美，不过，我想要更美。”

　　李无愠见他开口，便就此顺藤摸瓜：“所以说，你承认是子书蘅给你易容的？”

　　谢蝉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谁不想要变美，我这是运气好才碰上了他，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风光。”

　　“风光？原来老板娘是喜欢无数男子拜倒在你石榴裙之下叫的感觉？你动刀的时候可有想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每日起来照镜子，看见的是你自己么？”一旁临渊忍不住出声了，话说，他虽然知道女子爱美，可是像谢蝉衣这么为了美不顾一切的还是鲜为人见。

　　谢蝉衣为自己的容貌很是满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我喜欢现在这副样子。”

　　李无愠又问：“子书蘅也喜欢么？你与他可是情人关系？”

　　谢蝉衣得意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若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吧。”

　　谢蝉衣陆陆续续承认了一些，早在几年前他就与子书蘅相识了，当时子书蘅用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谢蝉衣为他的容貌所吸引，子书蘅也为谢蝉衣天生丽质的容颜心动，就这么两情相悦凑到了一起，重点，那时谢蝉衣已经身为人妇。

　　这一段是临渊问出来的，他不禁追问：“所以说，你夫君碍着了你们的事，你们便将他害死了？”

　　谢蝉衣脸色一变，就没有再说下去。

　　审了一夜，谢蝉衣始终没有交代子书蘅的去向，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子书蘅去了哪里。

　　次日已经破晓时分，李无愠和临渊才从地牢走了出来，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面容疲倦。

　　临渊愁闷：“世子，我已在城内都布上眼线，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李无愠猜测道：“我感觉，谢蝉衣这个女子不简单，应该还知道很多秘密。”

　　临渊问道：“那子书蘅会不会来救她？”

　　李无愠微微点头：“要么来救她，要么来杀她，你做好埋伏，不要用太多生人。”

　　“是。”

　　从地牢出来，李无愠没有回去歇息，而是直接去了主院求见昭王。

　　这路上，临渊还有些担心：“世子，你两日都没有合眼了，要不先回去休息？”

　　李无愠摇头道：“我需赶在上朝前见父王一面。”

　　临渊又问：“那世子妃那边……”

　　李无愠立即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收拾，给他递了个颜色，临渊赶紧咬住了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一盏茶时间，李无愠便在主院外与昭王照了面，抱拳行一礼道：“见过父王。”

　　昭王一身朝服正要出门，急忙道：“有事快说，我这就要走。”

　　李无愠将身旁的人支开，与昭王凑到角落里，将抓到谢蝉衣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昭王大喜：“好，你继续追查，定是要将那个贼人给我缉拿归案！”

　　李无愠迟疑：“陛下那边……”

　　昭王笑道：“陛下已经下了密旨，将此事全权交于你去彻查，你且放手去吧。”

　　至于慕暖那边，那日她在天牢昏倒之后，昭王和皇帝很快便得知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毕竟是李氏皇族血脉，皇帝当即都打消了要让她去给李珣陪葬的念头，出于李无愠为了抓到子书蘅的要求，暂时只是密旨赦免了她，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现在外面的人都还以为她在天牢里关着，今日便要斩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