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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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暖关入天牢的第三日，这是李无愠第二次入天牢来探望她，上次硬闯天牢回去受了训，所以这次李无愠没有再那样硬闯进来，而是用缓和些的方式，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买通了狱卒，趁着夜色来了慕暖所在的牢房之外。
“暖暖。”
此刻，慕暖正坐在石床上，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即冲到门口，隔着门上的铁栏杆，疑惑不解，却又带着些惊喜的眼神看着李无愠，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啦？”
李无愠脸色微变，语气有些怪异，反问：“我方才来过？”
看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刚刚来过的事情，慕暖一脸不解：“你来过啊，还给我带了些吃的，不是才刚走么？难道你失忆了？”
李无愠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只因为刚刚来天牢探望慕暖，还给她送吃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这么说很可能是子书蘅易容成他的模样来过？而且刚刚出去，那说明还没有走远。
“不要吃刚才那些东西。”李无愠匆忙叮嘱了一声，扭头转身飞奔而去，速度飞快，转眼就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慕暖大为不解，脑袋凑到铁栏上，朝外问了一句：“无愠，到底怎么回事啊？”可是外面没有人回答她，李无愠已经走远了。
她缓缓退回牢内石床上坐着，思来想去还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李无愠搞什么鬼，来给她送了吃的，过一会儿就跑来跟她说别吃那些东西。
至于李无愠，径直跑出天牢，跑到满天飞雪之下，呼吸急促，喘出的热气化作了腾腾白雾。
他四下张望，像是想将某个人从黑暗之中找出来。
临渊在外面候着，此刻忙上前来问：“世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竟敢假扮成我来看暖暖。”李无愠微眯着眼，眸子之中泛起一丝狠戾，咬着牙，因拳头捏的太紧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这人实在太嚣张了，分明是想挑战他的极限。
临渊大吃一惊：“什么，他刚才就在里面？和世子妃照面了？”
李无愠点头：“嗯，我进去之后，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出来？”
临渊冥思苦想，回忆道：“这么短时间，出来的一共只有三个人，两个是换班的侍卫，一个似乎是来探监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又可疑的人，大概率也是子书蘅易容而成的，很难揪住他本人。
“不论如何，你先查查这三个人，不管他易容术多么高明，五日之内，我要抓住他本人！”李无愠语气坚定，说话时周围的气息似乎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五日之内要抓住子书蘅，对于临渊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个人的易容术可谓是出神入化的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他们连面都没见到，究竟要如何抓住他？
临渊苦笑：“世子真是给我出难题。”
李无愠瞪他一眼：“五日后，要么是他死，要么是你替他死。”
这话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临渊顿觉头皮发麻，赶紧提起精神，行了一礼，下定决心道：“属下这就去查，就算将长安城翻个底儿朝天，绝对将此人给揪出来，五花大绑带到世子面前，若不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你此番话我就放心了，若是人手不够，在父王那里随意调派，我已经同他说好了。”李无愠满意的点点头。
一听可以在昭王那里随便调派人手，临渊更是精神抖擞，忙道：“遵命！”
交代完，李无愠辗转回了天牢，这是要再去见慕暖一次。
慕暖这次看到李无愠，还是和刚才一样惊喜又疑惑的表情，问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无愠抿唇挤出一丝轻松的微笑：“不想看到我？”
慕暖苦笑一声道：“我此生也不知还能看你几次了。”说不定几日后就要身首异处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保证，能让你这辈子看到腻。”李无愠从牢门小窗伸了只手进来，慕暖也抬高手迎了上去，二人隔着一道门将手拉住，握得十指相扣。
慕暖笑了笑，又问道：“你方才怎么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李无愠笑容消散几分，如实道：“暖暖，今日给你送吃的那个并非我本人，你可认得出来？”
慕暖一脸错愕：“怎么可能？他看上去与你一样。”
“看上去一样，就真的一样么？”
“他没与我说几句话，送了东西，匆匆忙忙就走了。”慕暖皱起了眉，沉思半晌，突然觉得有些后怕，“既然那个不是你，那会是谁？“
李无愠不想与慕暖解释太多，知道越多担心得越多，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过得好一些。
“他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凑到门边，低下声音，悄声对慕暖说道，“暖暖只要认得我就行，你还记得我哪里有条伤疤么？”
二人成亲多日，自然到处都看过了，慕暖也注意过李无愠那条伤，点头道：“知道，在……”
李无愠打断她的话，说道：“现在开始，暖暖一定要时刻警惕，想象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是那人恶人。”
慕暖记得，李无愠说过，她这次蒙冤入狱，全是因为被某个人陷害的。
所以她今日第一次见到那个李无愠，就是那个恶人么？
回想起来，那人真的与李无愠长得一模一样，她完全就没想过会是被人冒充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慕暖心下吃惊，肯定是那个恶人易容成李无愠的样子，要不然怎么可能长得丝毫也没有差别。
李无愠点了点头：“比易容术还要厉害一些那种。
慕暖心下吃惊，之前李无愠说，当初在宫里给珣哥哥看病的神医是被人冒名顶替的，当时她还不相信，可今日亲眼一见易容术的厉害之处，不得不为之叹服，不论样貌和声音，都装得是似模似样的。
“刚才他送的东西，你可吃了？”李无愠想起来问。
慕暖摇了摇头：“没吃，今日吃饱了，爹娘给我送过吃的，朝阳公主也送过，已经吃不过来，好多都分给狱卒了。呵呵，没想到，这牢里的日子倒是过得比外头还要滋润，整日不用发愁，就有人送饭来。”
她都这种处境了还笑得出来，李无愠很是无奈：“没吃就好，我还怕有毒，你拿给我，我带出去处理了。”
慕暖点点头，回身拿起木质的食盒，斜着从铁栏间隙里塞了出去，交到了李无愠手中。
李无愠认为，子书蘅竟然跑去给慕暖送饭，肯定没什么好意，饭菜里多半是下了毒。
可是他将这饭菜拿回去，查验之后才发现，饭菜并没有下毒，倒是在里头又藏了一封用丝绢写成的信，上面一行小字：“李珣的破鞋，你似乎捡得很开心？”
李无愠气得，竟然是气笑了。
“你是做梦也没想到，被你害死的李珣还活着吧。”李无愠心下念道，反正这次他是要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这两日，李无愠虽没有出门四处奔波查探，却也没有闲着，坐在万里阁内运筹帷幄。
这日是十一月二十二，慕暖入狱第五日。
雪停了，外头初露了几分阳光。
临渊踩着刚扫过雪的小径，一路跑进了万里阁，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禀道：“世子，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且说。”
临渊叹了一声，极为懊恼的询问：“属下想先问个问题，世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谢蝉衣竟会和那个子书蘅有来往的？”反正临渊是想破了头都想不出眉目了，也不知道李无愠整日不出门，到底怎么想到的。
李无愠轻笑：“我就是猜猜而已，怎么，他们还真的有来往？”
临渊吼中干涩，吞了口唾沫，忙点头回答：“世子你让我去查谢蝉衣那个花前月下，很有问题，这两年红遍了长安城，每年收入怎么也过万银两了吧，可是她又没购房又没购地，也没买什么奇珍异宝，这银子不翼而飞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我听人说，花前月下看似红红火火，清清白白，可里头的生意，简直比窑子里还要肮脏……”
李无愠从中打断他的话：“好了，花前月下的事不需你过问，你只管查谢蝉衣和子书蘅。”
临渊赶紧关上话匣子，捂着嘴点头道：“属下已经派人跟踪谢蝉衣，若是子书蘅与她联络，立马拿下，世子请放心。”
李无愠听后，长叹一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出门。
临渊紧随其后，还好奇的询问：“世子，您倒是透露一下呗，到底怎么怀疑上谢蝉衣的，属下如何也想不明白。”
李无愠笑了笑：“很简单，因为谢蝉衣的脸不自然。”
临渊不解：“怎么不自然了，属下觉得她长得很美啊，还是天下第一美人。”
李无愠摇头：“美是美，可并非自然美，你可有发现，她嘴角一直上扬的，而且从不让人碰鼻尖和下巴，从医术上来说，她脸上许多地方都有削骨的痕迹，她这么美，就是因为她动过刀，而且我怀疑给他动刀的人就是子书蘅，也只能是子书蘅，才有这么高明的刀法，能一点不留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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