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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18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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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人见她被闪了个空,狼狈地又摔一回,揪着心想去救她,哪知爬行人们已在混乱中追至眼前,那个被涮的花豹人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地向着倒地的殷咛狂扑而去。那模样简直就像在咆哮着叫嚷:再繁衍不成,老子就咬死你!!
猫头鹰人正吓得不知所措,在空中一边拍着翅膀转圈,一边心说完了完了。这初体人只怕连渣都剩不下了。
谁知他脑海中刚闪此念,一道五彩的光便瞬间掠过了他,径直向那压住了殷咛的花豹人扑射而去!
猫头鹰人一愕,正想看清那是什么,哪知又一疾光掠过,向那道五彩光影一路紧追。
却原来是半空中的雉鸡人渐渐得体力不支,眼看是Hold不住那巨翼恐龙人了,他突然心生一计,猛地调转头方向,引着那恐龙人向着爬行人们的聚集处疾飞而去,一边飞一边大叫:“你们这些最低等的爬行人,居然想跟初体人繁衍后代!!谁给你们的权利?来吧,就让我们这些高贵的羽化人灭了你们吧!!”
那些爬行人抬头猛见得两个羽化人杀气腾腾地冲俯而来,叫嚣着大开杀戒。心里虽是一阵胆寒,但面对这个落单的无比珍贵的初体人,他们也不甘就此放弃,仗着人多,跟那两个从天而降的羽化人一片混乱地打斗在了一起。
那个巨翼恐龙人原本疾追着雉鸡人,哪知转瞬之间竟莫名其妙地坠落到一群红了眼的爬行人中,只得被迫跟他们又抓又咬地扭打起来。
而雉鸡人虽暂时摆脱了恐龙人的险恶追杀,却也在苦于应付那些爬行人的大打出手,混乱中的他甚至没机会脱身起飞,一时间,鸡毛蓬飞,狼狈万分。
殷咛见此一乱,连忙在一片蹄爪乱踏、尘土飞扬中瞅个缝隙,悄悄地缩避过去,正待抽身溜号,不料那雉鸡人貌似在混乱中突发个什么状况,竟被高高抛起,再狠狠地摔落在地,可能是这一摔太过狠了些,他挣扎着刚想坐起,一口鲜血便径自喷涌而出,吐了个满地。
眼见他身负重伤,殷咛暗叫一声不好,正犹豫着是溜号走人还是救人死抗,却听半空中猛地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暴怒吼:“不!!哥哥!!”
原来那猫头鹰人眼见雉鸡人受伤,一时心急,顿时便双眼瞪红地狂暴起来。
殷咛见状,连忙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抱起那雉鸡人,一边佯装呼唤,一边死命地摇晃他,雉鸡人原本还提着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谁知却被殷咛暗中使坏,又按胸又掐肉地硬是令他喉中一甜,不歇气地又是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不好了,阿羡!快看!血!!血啊!”殷咛连忙用手在那雉鸡人的喙上抹了抹,把血沾给他看。
“我要杀了你们!”懦弱的猫头鹰人终于怒了!那一刻,他威武雄壮、仰天长啸,胸毛迎风!
啄啄啄!撕撕撕!巨大的体型,加之鹰爪锐利,爆发后的飞速奇快,他如一台失去了控制的绞肉机,扎进爬行人堆中便是一场疯狂之极的以剁肉馅为主要任务的毁灭性杀戮!
四周,一时间狼哭鬼号,血肉飞溅!转眼便挺尸杀掉了好几个。那真是一步杀一人,一步挖一坑---埋死人的坑!
爬行人们见这位全身疯狂得连毛都炸了起来,正杀得性起,显然是不要命了,不禁暗暗地胆怯起来,心说繁衍这事儿,还是往后放一放吧,没有命在,拿个屁来繁衍?!
这么一个转念,转眼便跑走了一大半。
连那巨翼恐龙人在一边都看了个目瞪口呆,这他妈的哪儿是猫头鹰?简直就是逆他者亡顺他者也亡的地狱魔王啊!!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珍爱生命安全出行,呃,这厮疯了,闪吧。
这么一串转念之后,连那恐龙人也夹着尾巴慌慌张张地飞逃而去了。
殷咛在旁正看得欢喜,怀中的雉鸡人很不舒服地挣扎想起,她连忙一把按住,正想说话,却见那浑身是血的花豹人狠狠地盯她一眼,终于放弃,一身狼狈地逃窜远去。
一切,终于尘嚣落定。
猫头鹰人流着血,乱晃着零落的羽毛,踏着满地死尸,目光悲伤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雉鸡人的面前。
那一刻,沾着血腥味的冷风,呼啸在他的羽毛之间,令他高大的身形,站出了一派边塞战场般的苍凉之气。
伏身,他定定地看住雉鸡人的脸。
于是,两人的目光深隧地胶着在了一起。
“你、你刚刚倒底发了什么疯?”雉鸡人半晌,方喃喃轻道。
“我没疯。”
“没疯?你、你,咳咳咳,你什么时候,有胆杀人了?”
“不知道,或者,是在你吐血的那个时候。”
“……”
“还想吐吗?”
摇头。
“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猫头鹰人眨了眨眼,望向他。
“什么?”
“其实,你并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弟弟。”
“……”
“我是你男人!”
殷咛不禁浑身一个哆嗦地看了看雉鸡人。
雉鸡人也一个哆嗦地看了看她。
“呵呵,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太好了,呵呵,我再也不用做什么弟弟啦!!我是你的男人!永远在一起!”猫头鹰人一边兴奋地有节奏地跺着脚,一边又傻笑着找回到了笨笨呆呆的萌状态。
我日。
雉鸡人不禁僵直着身体,缓缓地转开头去,眼一闭,禁不住一口热血喷到了殷咛那张早已被某鹰深深雷到的脸上……
在猫头鹰人兴奋地表完白、雉鸡人纠结地吐完血,殷咛镇静地擦完脸之后,三人便再次出发了。毕竟,谁也不想在那尸体遍地、血腥弥漫的山谷间,再做丝毫停留。
渐渐,天色已越来越暗,当他们彻底飞离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之地时,便只剩下最后一抹暗橘红的夕阳挂在天边。不知为什么,殷咛总觉得那夕阳的颜色,诡异得令人生疑,仿佛有什么正在不远的深处密谋、窥测着他们。
摇摇胡思乱想的脑袋,她告诉自己要尽可能地休息、放松下来。
翱翔在天空中的三人,一路向下,不时有悬空的巨大飞岭自身畔掠过,却很难见到什么怡人的景致,或是海水滔天,或是火山爆发,或是雪灾肆虐或是山体滑坡,各种灾害犹如恐怖大片一般轮番上演。殷咛越看越心惊,不由地暗暗庆幸,自己骑乘的这只鹰,拥有强壮过人的翅膀,可以不歇气地一路飞翔而不必在这些弥漫着巨大恐怖与灾难的地方停留。为此她暗下决心,决心彻底忽略某鹰身上的一切瑕疵,原谅他的一切言行,抚摸他的一切伤痛,实现他的一切遐想……
很快,天空中的最后那点儿夕阳也彻底泯灭成了黑冷的深潭,阴冷的风,在殷咛的耳畔不断呼啸,还时不时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远远传来,似兽吼,又似山崩。
“那、那是什么?”殷咛紧紧地趴伏在猫头鹰人的背上,因越来越冷的夜风,舌头开始变得有点僵冷、迟钝。
“你指的是什么?”猫头鹰人呆呆地飞,呆呆地问
“你、你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她继续牙齿打颤。
“你没告诉我你指的是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又怎么会反问你你指的是什么?”猫头鹰人很好地展现出了他一如既往的天然呆。
“……”殷咛的手指忍不住抽了抽,很想掐死点什么。
“应该是从云间黑水那边传来的声音。”雉鸡人也听不下去了,边飞,边闷闷地哼出一句。
“云、云间黑、黑水?又是、是什么?”风,冷的彻骨,殷咛的牙齿在快要动弹不了的舌头上踉踉跄跄,全身的血,似乎都要冰冻住了。当然,这些还不足阻挡她那害死猫的好奇心。
“是雨界中一个经常会开裂土地,不停摇晃,引发巨浪滔天的飞岭,那里除了被铁链囚锁的羽化人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寸草不生。”雉鸡人一边回答,一边郁闷---为什么她的问题居然比自己想问她的还要多?
“原来是个地震实验区。”殷咛在心里刚刚转过此念,突然狂风大作,疾速扑来,便忍不住缩小身体,继续问道:“等、等等……为什么风越来越大、大、大?好、好冷……”
“是有些、有些奇、奇怪……按说我、我们现在路过的这里,应该是一片死寂、寂、寂之岭才对……”雉鸡人也在寒风中一边哆嗦地飞,一边疑惑四望。
“你……确、确定没有带错、错、错方向?”
“我可是一个羽、羽化过的贵族……”
“可现在,我宁、宁愿你是一个木(没)法儿羽、羽化的指指指南身(针)……”殷咛打着哆嗦,闭目,死死地趴在猫头鹰人黑油油厚茸茸的羽毛中取暖,冻僵的声音,破碎得有些失真。
“不行,风风风实在太大!怎么办我快飞不动了!”猫头鹰人的巨翅在狂风中摇摆不定地扑扇,身负有伤的他,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先下去避避再说!”雉鸡人也觉得双翅越来越重,当即沉声喝道。
殷咛此时虽心急得想要赶紧飞往底层黑洞,但也明白顶风强行的话,所冒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只得任由某鹰飞载着自己,摸黑落到了飞岭表面。
刚一落地,天空上便骤然划过几道凌厉的闪电,陡地照亮四周。原来众人所落之处,竟是一片怪石伫立、寸草不生、风寒荒凉的无边沙漠。
看看脚爪陷入的细沙,雉鸡人猛地一个振翅,飞向一块相对低矮的怪石,他原本是想落在石上,四望一下,辨辨方向,哪知那石头却猛地炸起一声怪叫:“啊!”
这怪叫,瞬间吓倒众人。雉鸡人连忙扇翅飞高,避开那怪石,猫头鹰人更是惊得一屁股坐到沙地上,再连滚带爬地匆匆闪远。
殷咛心中也是一颤,心说不会吧,这十八区还真他妈的够变态啊,连石头,都长出声带了?
“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我会吃人的,敖唔敖唔!!不信看看本公子的毒牙!敖唔敖唔!!会吃人滴,撕拉撕拉!”那怪声起的同时,有什么,在石头顶上不安地扑腾了几下。
殷咛听在耳中,不禁一怔,忽然将身一掠,踩着那怪石身上的坑凹,只两步便踏上了石顶,却见一只灰头土脸的金刚大鹦鹉正趴在那石头上,惊恐万状地伸颈狂叫,想要扑扇起来的那对翅膀似被什么捆绑在了鸟背上,已然无法挣开。
“不要过来!不……”那鸟正惊恐大叫,大瞪的鸟眼突然与殷咛对视到了一起,一时间,怔怔地大张着鸟喙,猛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