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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死亡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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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离开了。”带着被筛选盗取的8个硬盘,破正在黑夜中飞快地攀爬。
“等等,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走来时的秘道?为什么往上爬?你知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苏选在监视镜头里,分明看到了破正在外墙壁上诡异疾攀的身影,不禁微一沉眸,急问。
“我要救她。”破的锯齿圆刃已然出手,迎向了原本正围守蛰伏在高楼外墙上的众多殷氏杀手。
苏选不禁看了看天,无奈地一把推开电脑键盘,咬牙低骂:“靠!”
会客厅的监视镜头里,两个如花的少女正在一片破碎的狼藉中打斗,被推开的窗户外,是呼啸如鬼的夜风。殷咛的身形此时已然封住了窗口的去路,她鬓发凌乱地拍打着面颊,站在风中,衣角猎猎地,嘴角上噙着志在必得的冷笑,而一身黑衣的程羽菱则步步后退,眼看已是不支,殷咛却在这时忽听得身后的窗外传来阵阵惨叫和冷兵器的打斗声,不觉眸光一沉,心下暗忖:难道她还有同伙?
此念一转,手下越发凌厉起来,只见她猛然一个欺身上前,飞脚踢踹到对方脸上,再一把抓住对方后背上的匕首,猛然抽出,只听得“噗”然一声,有血狂飙而出,喷了她一脸,殷咛也不及去擦,手中的匕首已然向对方的脖颈飞闪而掠!然而只这一瞬间,突然有人自她身后的窗口一个扑袭而来!好一股无比凌厉的强大戾气!殷咛不觉心中大惊,连忙回手以匕首相格,同时飞起一脚,侧身旋踢而去,身后那人立刻就势一侧,旋身拉过快要虚弱倒地的程羽菱。
“破?”殷咛和程羽菱几乎是在同一秒内,看清了来人。皆是一怔,甚是诧异地同声唤出。
“她是老土的女儿。”破看向一脸血迹,握着匕首的殷咛,低声示意。
殷咛闻声顿时了然,脸上的凌厉之气也不禁为之一敛,下意识地冲着那少女打量了一眼:她就是程羽菱?怪不得刚才有那一刹感觉有点眼熟,却是有几分程珈蓝的影子。
她刚思忖了这么一秒,破已抱过程羽菱,一个飞跃,纵身逃出窗外……
“很好,真是要恭喜两位,要不是殷十七不想惊到聚会的客人,禁止手下开枪,这回你们俩再多十条命也不够死。”苏选铁青着脸,在高架桥上飞快地开着车。
“去最近的医院。”破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用手紧紧地捂着程羽菱的后背刀伤,那里,鲜血还有拼命地嘀嗒。
“OK,但是医院之后的呢?你准备怎么安置她?”
“我不能送她回赵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赵恒对那些执行出师任务失败的成员,一向都是灭口毁迹,毫不留情。”
“所以?”
“我会把她带在身边。”
“带在身边?你的意思是,你还会把她带回北斜巷?”苏选不禁诧异地看向观后镜中的破。
“对。”
“你确定?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妞对你有意思,也不是不知道那个妞有多凶悍,你考虑清楚了?”
“你应该多关注一下前面的红绿灯。”破的声音冰冷异常,显然,他对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没什么耐心作答。
“OK,我闭嘴。”苏选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
“破……”程羽菱痛得微一皱眉,唇色苍白地低声轻唤。
“别说话,撑着,医院一会儿就到。”
“真的……是你吗……”程羽菱气息虚弱地躺在破的怀里,朦胧间睁开眼,看向他的眸中隐约有着喜悦,却又疑在梦中,不敢相信。
“羽菱,我能救你一次,不代表能救到你第二次。”破也看向她,表情凝沉.
程羽菱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嘴角一翘,笑了笑,闭目,晕了过去。
老天,难道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补偿我吗?以这样的方式,给我可以接近他的温暖与幸福……
殷十七面色阴沉地坐在一片狼藉的会客厅里,当着殷咛的面将监控视频放了一遍,再关闭,转而无语地看向她。眼眸黑冷,如一条凝神傲慢的眼镜王蛇。
空气,在殷氏总部的顶层开始弥漫一种稀薄而充满威慑力的强压。
监视视频无疑说明了一切:程羽菱被破救走了,并且是因为她的蓄意“放水”。
“照规矩,一命还一命。你既然敢擅自作主放她一命,就得完成殷氏的下一个死亡任务,”殷十七的声音比他的目光还要无情:“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单膝跪地的殷咛,低着头,依旧无语。
“迄今为止,死亡任务的生还几率还不到千分之一。接这个任务,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大半条命。”殷十七的身子向前一倾,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因此,就算我网开一面,也不会有人不服,但我有条件,这个条件就是,离开他。”
殷咛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听到这里,不禁怔怔地呆了几秒,再缓缓抬眼看向他,眉眼认真地笑弯了一下:“死亡任务?可以啊,我接。”
“啪!”一个闪电般凶狠的耳光蓦然扇开了她脸上的笑。
一缕腥咸的鲜血缓缓自她的嘴角边淌下。
“你就这么贱吗没有那个男人就不活不成了吗?好好看看自己流出来的血!你是我的妹妹!你姓殷!你全身上下每一点每一滴的血都属于殷氏!可你却愿意为了他背叛我!背叛你自己!你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为他去死吗?!”殷十七气得手背上青筋直暴,眼里的怒火歇斯底里,灼烈迫人。
“不是,”殷咛突然仰起头,倔强而认真地看向兄长,一字一句地回应:“我不是要为他死。我只是坚信,没有什么任务可以让我死。因为哥哥你说的对,在我身上流淌着殷氏的血液。而在殷氏的DNA里,可以有挫折,有失败,但是不会有死。只要不死就有希望,即便那希望不到千分之一,它也会是我的!”
殷十七的呼吸,不禁为之一滞。随即,就那么无语地,冰冷地,黑如深渊般地盯着她,良久。
“好。我给你3个月的时间来做修整准备。3个月后,来这里领取你的死亡任务。”殷十七终于确认了什么,闭了闭眼,略显疲惫地靠上沙发:“你,走吧。”
是的,他忽然觉得很累,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让殷咛变得如此自信满满,生机勃勃,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替代品,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既让人恼火,又让人难舍。
殷十七就这么心绪难平地独坐在一片狼藉的会客厅里,直到殷咛告退而去的背影消失良久,直到贴身的侍卫殷阙,恭恭敬敬地托着一个银色托盘无比恭敬地走上前来,殷十七的思绪才慢慢地回转过来,伸手,.将托盘上一枚红花般鲜艳的苹果缓缓地拿了起来,表情重归于平日的沉冷与威严。
“哇卡卡!主人,主人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好啦!快快快!那个死人脸!那个死人脸居然带了个比你还美的女妖精,住进咱窝里来啦,快把她打出去!本鸟见着她就闹心你知不知道?”殷咛踏着深夜的清冷,刚一迈进大院门口,一早就在树枝上蹲守着的公公鸟便迅速地扑楞着翅膀,一路大叫大嚷地飞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比我还美的女妖精?”殷咛疑惑了一下,旋即,似乎猜到了什么,眼底里的阴影,不觉为之沉了一沉。
“快,加快步伐,没错,就这样,要拿出气势,拿出手段来,叉着腰轰她滚出去!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要想治住她,就得比她更不省油!明白?NO,NO,NO,不要用如此藐视的目光看着我,你该藐视的是屋里那个女妖精,她才是你的大敌!不信你就看她的眼睛,伟大领袖檀宫同志教导我们,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请务必要留意她看男人的那个眼神,那何止是调情,何止是暧昧,根本就是红果果的一往情深啊!”公公鸟一刻不停地绕着舌,大约是因为惧怕破,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在见到殷咛的那一刹间得以喷涌薄发,一泄千里。
殷咛踏进家门,果然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程羽菱。
她虚弱地躺在那里,长发在肩,小屋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她越发娇小可爱,楚楚动人。
而破,依旧坐在狭小的外屋里,埋头在笔记本电脑中不断地分析研究着一张标有详细海域和暗礁方位的电子地图。
殷咛很是气闷地闭了闭眼,努力让眼前,浮现出老土的模样和他曾经在秃魂岛上,身处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时,一边喘,一边看着她,咧嘴相求的那段话:“要、要是有朝一日……我家丫头果然逃不出赵、赵氏的控制……接了出师任、任、任务……被派去你、你们殷氏那里‘查户口’……我就请你看在今天这张老脸的份上……放她一马……老子攒了那么多钱……总、总不能后继无人对吧……”
老土啊老土,没想到,你丫的还真是一语成谶啊!
OK,本姑娘为你,忍了。
“回来了?”破听到了开门声,抬起头来。
“嗯,回来了。”
“为了羽菱的安全,我最近会把她带在身边。有问题吗?”
“没有。”殷咛坐到他的身边,把书包打开,开始认真地翻看课本。
“她伤到了骨头,伤很重,最少要休养3个月。”破,目光凝静地看着她。
“3个月?”殷咛不禁想起了3个月后的那个死亡任务,嘴角翘了翘,还真是巧。
“有问题吗?”
“有,以我们目前的状况,多养一个人都会是很沉重的负担。所以,请务必在外面先把她给喂饱了再领回来。”殷咛的语调,冷淡得多少有些不善。
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几秒后,握住了她正在翻书的右手,非常认真地沉声道:“如果你在吃醋,其实可以再酸点,我很喜欢看。”
“……”殷咛拿眼阴森森地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捂了下额头,闭目思忖。
这死人脸,什么时候起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厚得简直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啊!
半个月,转瞬即逝。
破用鼠标点了一下电脑播放器右上角的那个叉,再抬眼,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子台历,随即一个闭目,让大脑和眼睛深深地休息了几秒,接着再度睁眼,略有倦意地将连在电脑上的那张硬盘连接线拔了下来。
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却只看完了4个盗自殷氏绝秘Ⅱ室的视频硬盘,还有4个没有看,不过,从看过的那些监视影像中,有可能会被殷十七选中,带往沉没岛的人他已重点关注到了两个。
一个叫殷微,一个叫殷子沛。
前者是个霸气冷冽,沉默慎言的女人,更是一个善以冷兵器夺人性命,手法果断,干净利落的嗜血杀手。破是很有些欣赏她的,同是杀手,他能通过殷微杀人时的一个招式,一个步伐,于瞬间准确地评估出她的真实能力与身手。以这样的身手,却至今位列于殷氏的B级成员,不得不说,是屈才了。也或者,是殷十七故意为之
后者则是个有些驼背,仿佛因极度好色而掏空了身体的中年油腻男,更是一位施毒高手,他的毒无色无味,下毒的手法更是出神入化,无影无形。不过再高的高手,如果有嗜酒、好色的毛病,从常理上讲也是很难受到重用的,因为这样的人容易误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应该被塞入C级的殷氏成员,居然能位于B级之列,以殷十七的识人之能,不得不说是件很奇怪的事。也或者,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极端、荒唐?
破在脑海中,将这两个人反复地分析,想了良久,偶一抬眼,不经意间发现,原本坐在对面的程羽菱不知何时,竟端着杯咖啡,走到了他的面前,再,轻轻放下,无语地望着他,微微一笑。
“有事?”破的目光,凉薄得一如既往。
“你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喝点咖啡。”少女的微笑很有韧性,并没有被他“冻”伤,反而带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有些紧张,不过,更多的是体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荡漾,浅斟低媚。
“我曾经说过,除非你遭遇危险,否则,必须呆在离我三米之外的地方。”破看着她,带着一字一句的认真:“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我没忘,可是现在,有那个必要吗?”程羽菱眨了眨眼,美丽的脸颊上,现出憨憨可爱的笑意:“她又不在,没人吃醋的好不好?你这样刻意疏远我,难不成是因为我太有魅力,所以,才让你不得不用心躲避?”
破沉默了一下,旋即抬眼:“你想勾引我?”
程羽菱一怔,她到底年轻,猛然间被人戳穿了心事,面颊一下子飞红起来,呆呆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羽菱,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救你,不代表你就该以身相许。你喜欢我,也不代表我就该接受你的喜欢。”破的目光深邃如夜,里面蕴着锋利,与坦率:“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是,我是喜欢你,”程羽菱忽然一扬眉,既然他问的如此直接,大家又都是江湖儿女,再扭捏作态那就是矫情了,不如在今天索性说明:“早在我刚满十三岁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惟一崇拜、爱慕的男人,这一点,几乎赵氏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就算我想勾引你,那又怎么样?既然在我的世界里,除了你再也没有谁能被我当作男人,既然在我们之间总要有个先主动示爱,那么,不妨我来。”
两人之间的空气,一片沉默。几秒后,破闭了下眼,似在无奈地思考着什么,然而这意味不明的动作却令程羽菱莫名地怦然心动——如果能用□□征服他,那么征服心,也就不远了吧?
她深吸口气,忽然抬手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义无反顾地扔飞了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