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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海上生明月,船中隐暗魔 ...

  •   “能。”
      “还好还好……”小凉连忙拍了拍小胸脯。
      谁知还不等他说出第三个还好,船身便陡然一个颠簸,似乎撞上了什么,头高尾低地一个猛翘起,船里众人猝不及防,在身子向一边滑倒的同时忙不迭了抓住旁边的固定物,偏偏这时的殷咛一手提着刚热好的酒,一手端着只刚倒上酒的瓷碗,遭此一斜,整个人倏然后仰着向船尾方向倒滑而去,几乎是与此同时,殷容端着那只炭火微红的暖炉,也跟着她往同一个方向“啊!”地一声疾摔过去。
      事发突然,只一刹那,炉中的炭火已然四溅而出,离两人最近的破,此时一个身形疾闪,于伸手旋影之间一手搂过殷容,一手操过了半空中那只被她脱手扬飞的铁炉。正在后滑中的殷咛眼看着破冲身而来,心中刚自一喜,却见他看都没看自己,毫不犹豫地将手一伸紧紧地护住了容,殷咛这时再想转身自护已无时间,只得将眼一闭,硬生生地向着船庐最里面的那堵木墙撞去。只听咚的一声,她眼前黑了黑,一阵天悬地转中,船身又随波倒向另一侧,隐约有人终于一把抱住了她:“咛!”
      “师兄。”她晕晕地颤了颤睫毛,同时觉得有一行蜿蜒,正自额角上热热地缓流下来。
      “咛姐姐!”船身将一平复,小凉便扑了过来:“咛姐姐你流血了!”
      “日的!死丫头你还紧拽着个酒碗做什么哪?”老土看了眼殷咛的两只手上,那始终不曾放开的酒樽和酒碗,里面的热酒已洒掉了一半,多数都烫在了她自己的手臂上:“傻不傻呀?!看看!头破了,手烫了,我的百宝袋里又要少药了。”
      “你烦不烦哪!快点拿药来,罗嗦什么东西啊!”小凉的小脸已自恼恨地皱在了一起。
      “好你个小屁孩,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我又没说不给……”
      殷咛躺在殷子枫的怀里,听着这一老一小两个在那里拌嘴,不竟咧嘴笑了笑。抬眼,是殷容和破刚刚彼此放开的身影。
      殷容无恙,倒是破的衣服,竟被炉里飞出的热炭烧出了不少黑洞,甚至冒出了一丝丝的焦肉味,在淡淡弥散。
      “破!要不要紧?要不要紧?”殷容闪动着美丽慌乱的眼,手指发颤地只顾查看他的伤,再不由分说地为他急忙上药。
      “诸位没事吧?!”甘平的黑脸直到这时方才匆匆钻进庐帘来:“刚才船底好象是碰到了一小块暗崎(暗礁),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先去舱下看看!”
      “哼,早说过了,破船。”阿娄力见甘平掉头而去,不禁翻起一个白眼,自语。
      殷咛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破,再看看容。目光,最终黯然一收,同时抬眼看向怀抱着她的殷子枫,扮笑:“你可别骂我,打小我就这么笨的,老是不晓得放掉手里的东西。再说呢,这汉代的酒碗酒樽带回去也值不少钱,打掉那得多可惜。”
      “噢?”殷子枫擦去她额上的血,再望进她的眼里,温柔一笑:“原来还是个小财迷,怎么,拜老土为师了?”
      殷咛咧嘴,无力地笑了笑,眼风又不争气地扫向了那两个人。
      破,始终在一言不发地静坐那里,任凭殷容小心地为他上药。而殷容一会儿低头抹药,一会儿抬头看看他,那份深情与爱慕,已自痴痴地溢于言表。
      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离开邺城之后吗?一男一女,带着个受伤的孩子,这样日久生情?
      魅惑男人是要有资本的,没那资本,就该多些本份……
      破奚落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再次回荡。
      对,容是要比自己成熟的多,也漂亮的多……就连师兄都说自已只是一个青涩的小柿子呢……青涩……呵呵,原来所有的人都看透了自己,只有自己,还在可笑、盲目地自信,就因为他曾说过,小千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就因为这一句赞美,你就晕了头脑,以为自己真的会是他心里永远的一块宝?死不知悔,你居然死不知悔地以为,无论失去什么,只要努力就能重新得到……可你是谁?你真的看清自己了吗?你居然以为他会首先来救自己……他是救了,只不过救的不是你……原来,爱一个人可以是瞬间,忘记一个人,则可以是转眼……
      “咛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小凉的声音隐隐传来,有点发急。
      殷咛恍然一醒,莫名地看着他:“我没什么呀?我怎么了?”
      “你为什么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我二叔?”小凉奇怪地挠了下头:“我跟你说话你都好像听不到似的,好吓人噢。”
      众人闻声,不禁齐齐望向了她,连一直关切着破的殷容也似感觉到了什么,望向她的眼里倏然闪过了一连串的慌乱、内疚、不忍和迟疑:“咛……”
      破,没有抬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我不是在看你二叔,我是在看你二叔和容姐姐呢,”殷咛长吸了口气,再眨眼一笑:“从这个角度看他们,觉得他们真是一对儿,好般配呢。”
      船里的空气,突然窒流了一下。
      只有小凉,在不谙世事地歪头打量过去,然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恩,还真是的哎。”
      “好啦,我还有点头疼,想到隔壁休息了。不用担心的,我一个人躺会就好。”殷咛拍拍小凉,从殷子枫的怀里一个翻身而起,再冲众人摆摆手,钻了出去。

      夜色,渐起,染黑了海的蔚蓝,却衬得天上那轮明月,越发的皎洁如雪。
      四周,海涛声声。
      甲板上,站着殷子枫和破,他们在看月,却的说着与月完全无关的话题。
      “宇文宫,”殷子枫的声音合着海浪,在风里轻拂:“这个人,的确存在过吗?”
      “有,澹台吹柳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个人,是宇文诛的义子,十年前,在巫灵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一个很能干,也很有野心的人。”破低了下眼,看着月光下的粼粼海面:“可不知什么原因,几乎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了,他的生死,从此便成了宇文家族恪守不传的秘密。”
      “也就是说,他的话至少还有几分真实。”
      “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真的,但绝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在这只鸟的身上,一定还隐藏着别的什么,”破再次抬眼,望向明月:“想想看,十年前,那把枪,那个人……应该不止一个人,那么这个宇文宫,有没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因为某种原因,他没能回去……”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觉得黑远无际的海风,吹过衣角,真的有些入夜清寒……

      “咛?”殷容轻轻走进船庐,点起一盏油灯,再拍了拍在一直在席榻上沉睡的殷咛。
      “恩?”
      “还睡呀,天都让你给睡黑了。快起来吧,吃点东西。”殷容递来几个热饼。
      “不饿啊。”殷咛苦了下脸。
      “头还疼吗?胳膊上烫的怎么样,让我看看。”殷容想撩起她的袖子。
      “早没事啦,老土都帮我上过药了。”殷咛连忙嘻嘻一笑,阻住了她。
      “咛,今天的事……你是有点误会了……”殷容的脸忽然红了红,声音低沉下去。
      “误会?误会什么呀?”殷咛无知地眨眨眼。
      “我和破……”
      “我看你跟他真是很般配的嘛,难道,说错了?”殷咛嘻嘻一笑,好玩似地逗了逗她耳垂上的那只晶莹。
      “你……在离开邺城的时候……你不是说……不是说喜欢他的吗?”殷容缓缓地垂下眼。
      “可他不是说不喜欢我了吗?那我还为什么要继续喜欢他呀?我大脑进水,小脑没发育呀?天涯何处无帅哥,我至于会那么想不开吗?”殷咛兔子似地咧了咧嘴,再将她一抱,轻笑:“我看出来啦,他现在心里喜欢的是你,你心里也有他呢,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是姐妹噢,你还敢瞒我!信不信我一生气,会掏你的小鸟窝?”
      说着,果然伸手要硌悸她,殷容连忙笑着躲开,两人闹了几下,又并排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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